“黃勝天掌控華夏軍方數十年,忠實追隨者不計其數……”
姜華接過雙胞胎姐妹之一遞過來的咖啡,對站在壁爐邊的秦妖道:“他一旦下令,我們很難打探到什麼消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悍軍艦隊已經抵達了盤龍海域。”
秦妖揹着手,在房間裡踱着步,臉部線條剛硬如鐵,沒有絲毫的表情。
“另外,我聽到一個消息。”姜華一雙陰冷的三角眼,恍若準備發動最後一擊的毒蛇:“據說演習是三十二集團軍敗了。他們防禦的暗礁帶一線,不到兩個小時就被悍軍突破。”
姜華的話讓秦妖驟然停下了腳步。一直懶洋洋撫摸着白貓的秦楚楚,也轉過了頭。
兄妹兩人的目光一碰,都看見對方眼中的凜然。
“悍軍……”秦妖半眯着眼,喃喃地念着這個名字。
似乎一夜之間,這支雜牌軍隊,就已經成爲了舞臺中央的明星。
黃勝天的扶植,華夏的合作,再加上他們在長弓海域,在狂風島和雷鋒島的一系列戰績,一時間竟亮眼得讓人不敢逼視。很難想象,這支軍隊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
在長弓海域,輸給他們的是漢弗雷公爵和他的兩支象級艦隊。在雷鋒島,輸給他們的是三百裁決者。
而現在,在所有華夏將領心目中牢不可破的滿霞走廊防線,又被他們輕而易舉的戳穿。
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
在那方楚天的手上,究竟掌握着什麼樣的力量?
秦妖和秦楚楚一陣心悸。
段天道那張憨憨的臉,一浮現在腦海,他們就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幹掉這個人!
無論如何也要幹掉這個人!
這個念頭,在心底飛快的滋生成長,無法磨滅。他們和方楚天之間,本來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在自由港,也是這個方楚天,讓另一位皇室旁支成員,時任北方商業聯盟會長塞爾沃爾在一統自由港的大好局面下,兵敗被俘。
原本,秦楚楚還想收買利用這個傢伙。可誰知道,最終的結局卻是他捅了方非凡五十六刀,並殺死了馮斷山!
這個方楚天一天不死,秦妖和秦楚楚就一天都不會安寧。
天知道這個以一艘驅逐艦就創造了現在這支悍軍的傢伙,未來還會幹出什麼來!
納米粹王朝,和這個方楚天,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現在,主席大選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這幾天,王濤的領先勢頭在不斷鞏固,無論是袁江平還是趙熙,一停止拉票宣傳,取消演講,聲勢立刻就消沉了下去。
再過三天,就是主席大選的投票日了。
只要這種局面保持下去,主席人選舉不可逆轉!
秦妖快步走到書桌前,親手投筆,寫下了一張請柬。他的字跡,清秀雅俊,清秀中帶着一種軍人特有的剛硬,幾乎是一筆而就的寫完。
他放下鋼筆,將請柬遞給姜華時。眼睛裡閃着如同擇人而噬的猛虎般的鋒芒。這是一張請柬,也是一張催命符!
“呼哧……呼哧……”
做完最後一個動作,段天道渾身癱軟地倒在重力室的地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天花板,伸着舌頭,喘着氣。
重力艙的重力增幅開到了五十倍,是通過黑兵科技專門爲他打造的專屬訓練室。
即便他的身體素質逆天,還是有些吃不消。每一個細胞都彷彿被榨乾,就連腦子,都不想多動一下。
閉日養了一會兒神後,他猛地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關掉重力增值,打開重力艙艙門,走了出去。
房間裡,黃小蕾和葉晚晴關切地迎上來。
“怎麼樣?”她們以爲段天道只是在增加兩倍重力的環境下訓練,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心疼段天道。
黃小蕾用毛巾給段天道擦着汗,不明白段天道爲什麼在演習結束的這段時間裡什麼都不幹,就只是拼命的在重力艙裡訓練他的徒手格鬥和機甲操控手速。
葉晚晴將手上的水杯遞給段天道。她雖然沒有說話,那水盈盈的眼睛裡,卻滿是期盼和心疼。
而這麼長的時間過去,段天道一直在前線戰鬥,手速卻沒有長進,這並不是一名指揮官致命的缺陷。可段天道和其他的指揮官不同,他似乎天生就是在前線衝鋒陷陣地命!
七十三動的手速,在其他機甲戰士看來,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巔峰水準了。
可對段天道來說,卻遠遠不夠。
尤其是當他在雷鋒島重遇蔣秋實時,對手每秒八十動以上的手速,帶來的那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終於讓他產生了警惕。
這種警惕,在他大鬧上京那一夜時遭遇的紫色機甲面前,變成了讓他寒毛倒豎的危機感。悍軍在成長,對手也在成長。而自己卻在原地踏步。
世間每一種技藝都是如此,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雖然在其他方面他依舊強大無比,但在機甲操縱上卻居然已經被人比過去了。
現在,他要向自己的機甲操作極限發起挑戰!
“感覺好像有些突破了。”段天道憨憨地一笑,走到重力艙一側的機甲模擬艙坐下,全神貫注地看着模擬電腦前的萬能操控杆和鍵盤。
第五十五次手速測試!
段天道一咬牙,左手握住萬能操控杆猛然一堆,將引擎撥到一級,隨即劃了一個圈,右手同時點上鍵盤。
點指,花指,灑指,滾指,甩指,飛指……右手五指,已經變成了一道連眼睛都跟不上的劍影,一切動作,都只靠條件反射。
黃小蕾和葉晚晴緊張地看着屏幕。就連房間門被推開,阿芙羅拉拿着一份文件走進來都不知道。模擬電腦上,一輛紅色機甲在崎嶇的山谷中飛快地奔行。
無數迎上來的虛擬對手,在運道狂飆突進的紅色幻影拳腳下,如同炸彈一般爆開,碎片漫天飛射。
段天道死死咬着牙,臉上的肉,在瘋狂地顫抖着。一雙眼睛,瞪得比牛都大。張大的鼻孔裡呼哧呼哧,盡是粗重的喘息聲。
機甲沿着山谷激射,忽左忽右,忽高忽低。
一個巨大的岩石擋在面前。
低空直掠的機甲,在即將撞上岩石的瞬間,迅疾無匹地攻出三拳兩腿,將兩輛攔截的機甲打成消失於屏幕上的碎片後,如同火箭般拔地而起。
紅色身影在空中微微一頓,後背上的輔助推進器陡然上翻,噴射口兩道藍光筆直噴出,整個機甲如同空對地導彈一般向前方地面撞去。
轟地一聲巨響,一輛攔截機甲被撞得飛了起來,還沒等落地,那道鬼魅般的紅色幻影就掠過了他的身旁,在空中身影變幻,雙腿如鞭,將另外兩輛機甲踢得粉碎。
黃小蕾和葉晚晴只看得如癡如醉。
當被撞的機甲騰空飛墜地面,與身後的兩輛攔截機甲同時化作消散於屏幕的光點時,紅色機甲已經衝出了峽谷。
與此同時,一個數據飛快地在屏幕右上方定格:“七十五動!”
黃小蕾,葉晚晴和阿芙羅拉簡直難以置信,一時間都驚喜到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
不過,她們的叫聲隨即嘎然而止。
屏幕的光團在飛舞旋轉。音樂響起,一陣讓人面紅耳熱的誘人的呻吟聲傳來。
片刻之後,屏幕上,變幻出破紀錄畫面。
那是一個在漫天煙花中全身赤裸,搖曳着搔首弄姿的美麗女郎。
段天道臉上飛起兩團羞澀的紅暈,熱淚盈眶。
測試儀被黃小蕾飛快地關掉了,美女化作了一團飛旋的流光。
段天道也被幾隻毫不客氣的粉拳狠揍了一頓。
笑鬧一陣過後,已經疲倦得連打哈欠都沒力氣的黃小蕾拉着葉晚晴跟阿芙羅拉互道晚安後,離開了房間。有意無意地把時間留給了久別重逢的兩人。
看着自動門輕輕關上,阿芙羅拉臉上的輕笑消失了。
她默默地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段天道。
“這是天機將軍傳來的,悍軍艦隊16日再次出動,進攻百慕大海域。”阿芙羅拉的柳眉輕輕蹙起,憂慮地道:“不過,這一次謝爾頓艦隊沒有理會天機將軍的襲擾,而是繼續猛攻牛頓出海口達十個小時。”
段天道站起身來,在文件夾中輸入權限密碼,一邊聽阿芙羅拉說話,一邊飛快地看着加密文件。
房間裡,一時間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一目十行地看完文件。段天道怔怔地想了半天。扭過頭,看見阿芙羅拉那清麗迷人卻掩飾不住憔悴的臉,心頭一陣難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悍軍就形成了自己主外,羅拉妹妹主內的局面。
當自己在外面戰鬥的時候,這個被悍軍官兵視爲女神,讓每一個男人都神魂顛倒的女人,就默默地呆在自由港,一邊以雷霆手段清掃航道,一邊沒日沒夜地爲悍軍操勞着。
部隊訓練,自由港社會秩序,後勤供應,艦隊新兵戰鬥力形成,修建重型工業基地每天的事情,簡直多得能把人逼瘋。
從自由港的定期彙報來看,每天羅拉妹妹一睜眼睛,就會忙碌到深夜,睡眠竟不足四個小時。
她幾乎包攬了悍軍內部的所有工作,也壓榨出了她那成熟卻嬌小的身軀裡所有的精力。
在悍軍中,羅拉妹妹有着極高的威信。戰士們信賴,愛慕並敬重着這個美麗而堅強的女人,對她的指令,從來都不打半點折扣。
或許是剛纔的通關畫面太過荒唐,此刻,羅拉妹妹的耳根和脖子,還殘留着一絲暈紅,久未消褪。
三十歲的她,就像一顆已經皮薄肉嫩的水蜜桃,正是女人最成熟,最有風韻的時候。可是,她在某些方面,卻像一個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而現在,天機老人的傳訊就在自己手中捏着。
師傅已經做出了判定,謝爾頓艦隊一反常態的瘋狂進攻,是切爾達準備大舉出徵東南海域的徵兆!
那個可以和黃勝天分庭抗禮的北約天才將領,有着遠超世人的戰略眼光。他比所有人都搶先明白悍軍的威脅,也知道白蘇斯和蘇斯一旦潰敗,整個東南海域的戰局將影響到整個海域版圖。
出兵東南,是切爾達幾乎公開的計劃。
他絕對不會坐視蘇斯和白蘇斯戰敗。
不過,他自己也明白,光獲取華夏通道並不足以保障他領軍直入東南海域,北上狂風島,一舉擊敗華夏,打通進攻華夏的第二戰線。
在面對妙手頻出的一代軍神黃勝天,留下牛頓海域出海口這個後患,就像是在後腰上留下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一點,切爾達早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