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遠遠便看到懸浮在半空中的魯莽,但卻感應不到魯莽的絲毫氣息,不禁動容。
此刻的魯莽,彷彿已經完全融入天地之間,衆人距離百米之外,便感覺到了一股無所不在的壓力,就好像走進一個詭異的力場空間,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不暢,體內能量的流動似乎都減慢了速度,也讓他們的腳步放輕,放緩,最終停了下來。
托克多看着前方的魯莽,眼角不禁跳動了一下,暗道幸好昨日沒有草率行事,這個人,確實不好對付!
最前方的三人,都穿着藍色戰甲,看似放鬆,實則卻暗自戒備,其中一人大聲道:“修行者,你爲什麼要屠殺我們的族人?!”
魯莽哂笑,冷冷道:“因爲他們該死。”
如此張揚而又傲慢的回答,即便是幾位強者也有了怒火,但先前說話的人依舊保持着平和的語氣,肅聲道:“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冰雪女神的領地嗎?!”
“這和我殺人有關係嗎?”
“你殺的人,都是冰雪女神的信徒!”
“如何證明?”
魯莽突兀的一問,倒把說話的人給問住了,他頓了一下,大聲道:“因爲我們的信仰,因爲我們世代生活在這裡!”
魯莽嘲諷道:“大言不慚,幾百年前,你們的領地可是緊挨着神聖大陸,現在的這片領地,原本就是那些原住民的,不過是你們搶佔了人家的地盤,修建成你們以爲的模樣,騙騙那些無知的人還可以,但在外人眼裡,這根本就是個笑話!”
海魂村的人已經醒來了,躲藏在房間裡,當聽到魯莽的話後,不禁心中一震,布羅姆更是慌張不已,心想難道我們找錯地方了,這裡不是祖先的原住地?!
藍衣騎士似乎沒想到魯莽會這麼瞭解這段歷史,不禁面紅耳赤,怒聲道:“讓蠻荒之人有所信仰,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真不要臉,在我這裡大言不慚說信仰,你們要是有信仰,又怎麼會讓光明神教打得龜縮在這裡幾百年,還是一盤散沙,你們要是有信仰,又怎麼會允許別人踐踏冰雪女神的威嚴,允許別人肆意侮辱冰雪女神,你們要是有有信仰,早就該收復失地了!”
藍衣騎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大聲道:“我們和那些興起殺戮的異教徒不同,我們是愛好和平的!”
魯莽彷彿是聽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仰天長笑:“真是不要臉到家了,一千年前,你們也是大陸盛極一時的強大宗教,那個時候,你們發動了多少次聖戰,兼併了多少土地,消滅了多少異教徒,那個時候,你們愛好和平了嗎?現在你們明明打不過人家,明明早就失去了信仰,還在這裡找自我安慰,每日向着如何奴役這麼一丁點人,卻連一點進取之心都沒有,還談什麼信仰,有信仰的人要是像你們這個樣子,那狗都比你們做得好!”
魯莽這段時間以來,越瞭解冰雪女神教的歷史,越瞭解當年女神教的衰落和光明神教崛起的歷史,就越看不起現在的這些所謂的信徒,在他看來,真正有信仰的那些信徒早就死了,現在剩下的,不過是一些打着信仰的幌子,欺名盜世的僞君子罷了。
對面的那些信徒們,各個氣得暴跳如雷,不禁埋怨起說話的藍衣騎士,他們是來砍人的,可不是來講大道理的,這下好了吧,自取其辱。
這種場合本來輪不到托克多這種低級別的祭司說話的,但他見衆人氣勢受挫,不禁怒聲道:“古浪,你殺了我托克城二百多位子民,今天就讓你付出代價!”
魯莽視而不見,看着前方的一百多人,不禁有些失望,他確信,女神的信仰還在,也確信真正有信仰的人應該能夠知道自己的存在,但他失望了,眼前的這些人,都充滿了敵意,沒有一個人能感應到他身上的額女神的氣息,或者是他故意塞在腰囊中的聖盃的氣息。
想着,魯莽高聲道:“你們還沒有資格跟我動手,讓更高級的人來吧,我不介意殺了你們,但也不想弄髒了這片清淨之地。”
“狂妄的異教徒,你侮辱了冰雪女神,侮辱了我們的信仰,那就用你的鮮血和生命來償還你的罪孽吧!”最前面的三位強者震怒,呼的一聲,召喚出三把藍色的大劍,閃電般向着魯莽衝去。
隨後的一邊多位武士,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七級以上的劍士,也紛紛抽出兵器,呼嘯着向着魯莽殺去。
魯莽無奈搖搖頭,大手一揮,漫天雪花猛然間懸浮在半空中,閃現出藍光,又忽然加速,呼的一聲便將所有人都籠罩起來。
短短的一瞬間,飄舞的雪花便將所有人都凍結成雕像,最前方的三位藍衣騎士,大劍中噴撥出的能量竟也似被凍結,變成不規則的冰柱。
魯莽嘆息一聲,只聽得嘩啦啦之聲響起,所有雕像,在這一刻全部崩塌,化作冰屑,消失在風中。
最後方,托克多和一位治癒系的祭司都傻眼了,怔怔看着滿天飛舞的冰雪,又看看魯莽的身影,眼中的震驚漸漸變成驚恐,幾乎同時,兩人掉轉方向,發瘋一般向着托克城的方向逃去。
魯莽本來就沒打算殺了這兩個人,目送兩人遠去,他長出一口氣,向着猛獁點點頭,自己個兒重新回到冰房子,鑽進溫暖的被窩裡,開始挑逗起海琳娜來。
海琳娜其實早就醒了,被魯莽逗弄片刻,不禁發出嬌喘聲,嗔怒地睜開雙眼,一翻身,將魯莽騎在身體下面。
此後幾日,大學依舊紛紛揚揚,魯莽索性在漁場上修建了一個巨大的宮殿,能夠讓衆人在寬闊的大廳中聊天打鬧,無形中緩解了衆人心中的焦慮。
雖然海魂村的人還不知道何去何從,但他們對魯莽有着盲目的信任,他們相信,魯莽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
第四天,又來了一批強者,同樣被魯莽誅殺,只留下兩個活口。
第五天,兩位意外的訪客,讓魯莽看到了希望。
蒼茫的天地間,那兩人穿着破舊的長袍,臉上被凍得裂開血口子,乾裂的嘴脣上也滿是血口子。
他們蒙着頭巾,頂着凜冽寒風,頂着魯莽釋放出來的威壓,腳步堅定地來到魯莽面前,敬畏看着懸浮在半空的魯莽,同時謙卑地跪倒在地上,用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道:“參見神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