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聲,一樓的大廳中,頓時幾十人圍了上來,警惕看着魯莽。
魯莽摘下斗笠,環視衆人,冷冷道:“我是來拜會子晨老爺子的,勞煩管事的通報一聲。”
人羣中,一個五大三粗、穿着半身皮甲的漢子走出來,粗聲道:“朋友混哪條道上的?”
“吃的是百家飯,哪條道我都混。”魯莽淡淡說罷,將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對面的大漢接過銀票,不禁驚訝不已。
他驚疑不定打量着魯莽,暗道這傢伙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難道就是最近大家都在找的人?
大漢打個手勢,讓無關人等退下,客氣道:“那你等着吧,我這就去通報。”
片刻,大漢出現在樓梯口,衝着魯莽打個手勢。
二樓樓道的盡頭,一間大房子,房間裝飾得十分華麗,地上鋪着色彩斑斕的地毯,武士戰列成兩排,前方一張橫几上,擺滿各種時鮮水果,再前方,則是一位鬚髮花白的老者,躺在軟椅上,穿着寬大的絲袍,披頭散髮,正抱着一杆水煙槍,吞雲吐霧。
他的身後,兩位少女裹着抹胸,一個揉捏頸部,一個捶背,另一邊,兩位少女跪在那裡,正在按摩腿部。
子晨不緊不慢,緩緩吐盡嘴裡的煙,擡起鬆弛的眼皮,瞄了一眼魯莽,悠然道:“外地人,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你遇上什麼麻煩了?”
魯莽躬身道:“老爺子,我就是和您打聽點事。”
“什麼事?”
魯莽笑道:“聽說城裡有很多人都在找我,我想知道,這些人都什麼來路。”
子晨臉色一變,目光變得凌厲無比,直起身子,冷冷看着魯莽。兩旁的武士紛紛手按刀柄,釋放出森冷的殺氣。
魯莽神情自若,只是靜靜看着子晨,似乎在等答案。
片刻,子晨坐起身,揮揮手:“都下去吧。”
奴婢和武士紛紛告退,轉眼間,房間裡就剩下魯莽和子晨,還有先前傳話的那位大漢。
子晨沙啞道:“年輕人,你能來找老夫,有膽色,但你來之前,找你的那些人,也來過了,並且打了招呼,要想辦法留下你!”
魯莽恭敬道:“老爺子,您是地頭蛇,什麼都瞞不過您,找我的人,很快就會趕到這裡來,我只想知道,除了元盛天,還有什麼人在找我?”
“元盛天,鷹揚門的護法元盛天?!”子晨身後,那位大漢不禁失聲驚呼。
子晨臉色鐵青,眼中閃現着兇光,沉聲道:“年輕人,你確定是元盛天在找你?!”
魯莽正色道:“當然能確定。老爺子,元盛天是鷹揚門的餘孽,他得罪的是朝廷,還有炎神山莊,您要是被矇在鼓裡,捲進來,那好日子也就到頭了。晚輩今天來拜會您,也算給您提個醒!”
子晨的臉色開始發白,片刻沉聲道:“找你的人是南方河谷地帶的沙河幫,他們的老大沙魯汗和我有點交情,所以找過我。但老夫真的不知道他是元盛天的人!”
“來了多少人?”
“光武戰士二十八人,普通武士一百六十二人,除了城中分散了三十多人,剩下的人都守在北方一線。”子晨如數家珍道,“年輕人,聽着,別進入沙漠地帶,沙魯汗和沙漠的兩個馬幫關係緊密,他們已經聯繫上了,都是爲了對付你的!”
子晨一口氣說罷,嘆息道:“年輕人,我老了,不想捲進你們的麻煩裡,不管你是誰,趕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老爺子,您放心,我尊重守規矩的人!”魯莽點點頭,向着子晨一躬身,說聲得罪了,轉身大步離去。
大廳外,砰砰之聲迭起,接着傳來武士慘叫的聲音。
子晨身後的大漢勃然變色,怒聲道:“豈有此理!”說罷就要往外衝。
子晨急忙喝止住大漢,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喃喃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個年輕人是在幫着咱們!”
不多時,沙河幫的老大,沙魯汗帶着幾名武士,匆忙趕來,幾人看到子晨的手下各個鼻青臉腫,已然知道他們又遲了一步。
大廳中,子晨重新躺在軟椅上,抽着水煙,好像一個老神仙一般。
沙魯汗走進大廳,枯瘦的面頰上露出一絲笑容,陰聲道:“老爺子,那小子剛纔來過,說了些什麼?”
子晨不緊不慢道:“留了五千兩的銀票,向我打聽有什麼人在找他。”
“老爺子怎麼說的?”
“看到我那些手下了嗎,沒來得及說話呢,”子晨眯着眼,看着沙魯汗,“沙老大,這小子可跟你說的不一樣,手底下硬着呢,到底什麼來頭?”
沙魯汗心中一震,向着手下點點頭,他身旁的武士立刻掏出一張銀票,遞了上去。
“老爺子,這您就別問了,還勞煩您的手下盯着點,發現那小子的蹤跡,立刻知會我一聲,事成之後,少不了孝敬您。”沙魯汗說罷,恭敬點頭致意,轉身離去。
沙魯汗走後,子晨如釋重負,從軟椅上坐起來,向着身旁的大漢道:“猛子,給被打傷的弟兄們分些銀兩,傳話下去,讓所有人都老實點,誰也別瞎攙和,要是有人不聽話,家法處置!”
猛子心中一震,急忙應聲,大步離去。
子安集外,一條巷子裡,魯莽被十幾位武士堵死在中間,武士們露出獰笑,有的抽出腰刀,有的召喚出紅色的光刃,一步步逼近魯莽。
“正好,該養養我的殺神之怒了。”魯莽咧嘴一笑,從身後抽出炎雷斬,低吼聲,閃電般率先向着兩位赤光武士衝去。
衆人的修爲,根本無法看清魯莽的影子,有的甚至連影子都沒看到!
血光乍現,兩位赤光武士被凌厲的兩劍砍成四半,倒在血泊中,魯莽朗聲一笑,身形如電,在人羣中幾個穿插,便將所有人的腦袋全部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