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鳩!好多年沒吃過斑鳩了,這可是不錯的野味啊!”
楊家妹子可能是真的餓了,望着樹上活蹦亂跳的斑鳩,嘴角竟然都出現了口水。
“你們別說話,看我將它們捉住!”喵喵小聲道。
“喵喵姑娘先等等!”楊真靈攔住了喵喵:“這幾隻斑鳩的腿上都綁有紅繩,這應該是有主的斑鳩,指不定是哪個島民家裡養的,這算不得是野味!如果真想吃它們,也要先知會一聲主人家纔好。”
“哥哥,這深山老林的,哪裡有什麼人家?”
楊家妹子不滿的望着楊真靈。
“你還別說,這裡應該真有人家!”
楊真靈伸手一指,只見在山腰部位,正有裊裊炊煙升起。
“在山的那一面,如果去那裡,回去的路又要遠了!更何況,古掌門他們現在也都餓了,你忍心讓貴客捱餓嗎?”楊家妹子可憐兮兮道。
“沒事,我們不餓。”
雖然被一個勁的叫姐姐,但這鍋喵喵可不背,她望着楊家妹子,笑得可開心了。
“姐姐,你好討厭啊!”
狠狠瞪了喵喵一眼,楊家妹子轉而向楊真靈撒嬌。
“好嘛,其實是我餓了,哥哥,咱們別去山那邊了,現在就將這幾隻斑鳩拿下吧!”
似乎聽出楊家妹子要吃它們,原本還在樹上玩鬧的幾隻斑鳩,竟然一下子全都飛走了,方向正是山腰處,那個升起炊煙的地方。
楊家妹子欲哭無淚,楊真靈則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這幾隻斑鳩,是真的不想讓你吃啊!”
衆人也都跟着笑了起來,楊家妹子則是衝着山下喊:“臭斑鳩、壞斑鳩,你們給我等着,今天還就要吃你們了!”
“好啦,別鬧了小妹!山那邊是挺遠,咱們今天主要是陪古掌門他們,吃不吃斑鳩,這要看古掌門的意思。”楊真靈道。
“沒事,反正出來就是玩兒,我和喵喵也都不累,難得你妹妹不怕辛苦,那咱們就過去一趟吧!”古爭笑道。
說行動就行動,古爭等人本來就是在山頂,立刻從另外一面開始下山。
沒走多久,楊家妹子便有些後悔了,山路難行,下山比上山更難,一路上幾乎都是被楊真靈拉着她的手在走。
“楊家妹子,要不咱們回去吧?”
喵喵歡快的走在最前面,時不時的還回過頭,跟楊家妹子說笑兩句。
“不,我纔不會向山路低頭,我今天中午一定要到吃古掌門做的斑鳩!”楊家妹子恨恨道。
“別把我家先生做斑鳩掛在嘴邊,咱們是看到斑鳩往那邊飛了,但是不是那家人養的,這可一點可不確定。再說了,就算是人家養的,人家也未必願意讓咱們吃啊!”喵喵道。
“它們必須是那家養的!要不然我不就虧大了?至於說人家舍不捨得,姐姐你就放心吧!只要說出是天心派的貴客,島民們沒有什麼是捨不得的!”楊家妹子肯定道。
又往前走了一會,原本無路的山上,終於出現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
“太好了,有路了!”
楊家妹子歡呼,第一次發現路原來也這麼的可愛。
沿路而下,衆人的速度快了不少。
一會工夫後,前方的路上出現了一個揹着鋤頭的男人,帶着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
“大叔等等!”楊真靈出聲道。
赤着上身、一副莊稼漢打扮的男人回頭,駐足望着楊真靈。
“大叔,向你打聽一個事情,這面山上住着幾戶人家?”楊真靈道。
莊稼漢長相憨厚,但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楊真靈的問題,而是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楊真靈。
“你們是誰?”
滿身泥巴的孩子,躲在莊稼漢的身後,怯生生地問。
“我是天心派的弟子,這位是天心派的貴客,我們一路走來又渴又餓,想要到有人住的地方討頓飯吃!”
楊真靈沒好意思說過來是要吃斑鳩,他衝着泥孩子笑了笑,拿出一個霧風杏給他。
泥孩子搖頭,儘管很想吃楊真靈手中的霧風杏,可卻緊緊的抓住莊稼漢的衣服。
“你、你、你是楊真靈?”
莊稼漢終於開口了,不敢相信的聲音中,帶着一點激動。
“我是叫楊真靈,大叔你認得我?”
楊真靈目光疑惑,打量着莊稼漢面龐的他先是皺眉,隨後眼睛越睜越大。
“你、你是程叔?”楊真靈激動道。
“你想起來了?”莊稼漢大笑。
在楊真靈小時候,程叔是他的鄰居,後來楊真靈父母去世,年幼的楊真靈和楊家妹子,便一直在天心派中住到了成年,才又搬回了原來的老宅。只不過,原本是他們鄰居的程叔一家,卻已是不知去向。
時隔多年,竟然遇到了老鄰居,不管是楊真靈還是程叔,都顯得非常開心。
“小寶,你先回家去,告訴你娘,讓她準備幾個菜,中午招待貴客!”
“嗯。”
泥孩子應聲,衝着衆人笑了笑,身形利索的消失在了山路上。
“程叔,這附近有多少戶人家啊?”
楊家妹子也開口了,她心中仍舊惦記着她的斑鳩。
“這裡就只有俺一家!今天你們哪也別去了,就到俺家吃頓便飯,貴客也跟咱們一起回家!”
程叔望着衆人,表情憨厚且熱情。
楊真靈以詢問的目光望着古爭,他雖然很想過去敘敘舊,可今天的任務畢竟是要帶古爭遊玩,到底過不過去,最終還要看古爭的決定。
“好,咱們就一塊去做客吧!”
古爭其實不太想去,太過熱情的人,會讓他覺得不自在,但既然楊真靈想去,一起過去也沒什麼了。
楊真靈感激地衝古爭笑了笑:“古道友,我先失陪一會。”
“沒事,去吧!”
古爭微微一笑,楊真靈立刻跟程叔走在了前面,邊走邊敘舊。
“山上只有程叔一家,看來鵪鶉就是他們家的了,今天這頓鵪鶉是沒跑了!”楊家妹子賊兮兮的笑着。
楊真靈和程叔走在前面,古爭三人走在後面,雖然一路上古爭都沒有說話,但有楊家妹子和喵喵不時的逗逗嘴,倒也不顯得無聊。
程叔的家就在眼前了,不大的院子,三間草房,原本回來報信的泥孩子也已經洗白,正在門口衝着衆人咧嘴笑。
“小寶,給!”
楊真靈快步向前,拿出幾個霧風杏塞給程叔的孩子。
“拿着吧,這是你真靈哥哥!”
程叔放話,小寶這才接過了霧風杏,並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真靈哥哥’。
“孩他娘,俺回來了!”
帶着衆人走進院子,程叔向屋裡喊了一聲。
一個樸實的農婦,立刻從屋裡走了出來:“孩他爹,飯菜已經快要做好了,你先帶貴客們去堂屋坐着!”
“程嬸!”
楊真靈和楊家妹子一同喊了聲,農婦微微一愣,很快就看出了他們兩個是誰,一番歡喜的寒暄,自是再所難免。
堂屋中,程叔用自家釀的酒招待古爭等人。
酒水的品質不怎樣,可喝酒的人很質樸,一大碗酒水,古爭也是喝了個底朝天。
正當衆人邊喝邊聊之際,廚房中一股別樣的肉香傳來,聞之令人食指大動。
楊家小妹初時還很陶醉,但很快眉頭便皺了起來,她望着古爭小聲說道:“古掌門,這煮的肉該不會是?”
“看來是的,一般的肉不會有這麼香的味道。”
古爭倒沒有覺得多可惜,只是覺得有點好玩!本來是追着斑鳩前來,可誰曾想好客的主人,竟然先一步將斑鳩給煮了待客。
反觀楊家妹子,臉上滿滿的都是肉疼,一想到普通品質的斑鳩,竟然被程嬸給燉了,她真的有了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一會工夫後,程嬸將飯菜全都端了上來。
兩隻斑鳩燉了湯,兩隻斑鳩跟土豆在一塊炒了,除此之外還有一隻野雞和野兔,一些山間的野菜。
“飯菜都已經好了,今天特地將俺家養的幾隻斑鳩給燉了,希望貴客和小靈、小月,都能夠吃得飽,喝得足!”
程叔的話很實在,又是一大碗酒跟衆人相碰。
帶着哭笑不得的心情,楊家妹子盛了一點斑鳩湯,夾了一點斑鳩肉,統統嘗過之後,臉上的失望更濃。
同樣的東西古爭也嚐了,斑鳩湯因爲程嬸放了些藥材在裡面的緣故,雖然作用挺補,可藥量放的不對,以至於原本該是很鮮美的一道湯,除了泛着一絲苦味之外,藥味也顯得特別濃。
至於說炒的斑鳩肉,裡面同樣也放了一些不該放的東西,以至於原本普通級別食材該有的滋味,完全沒有迸發出來。
“多吃點,雖然不好吃,可卻是人家的一份心。”
古爭小聲說出的話,不僅是對喵喵,也是對一臉失望的楊家妹子。
本已經放下筷子的喵喵很聽話,不僅又拿起來筷子,更是吃的十分香甜。
至於說楊家妹子,雖然也很聽話,可怎麼也做不出喵喵的那種投入!畢竟,對於古爭親手烹飪的斑鳩,她實在是太期待了,更何況她跟喵喵不同,她是真的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古掌門,你說原本的斑鳩是普通級別的食材,現在的斑鳩,又該算是什麼級別的食材呢?”楊家妹子小聲詢問。
“還算不錯了,屬於次等級別。”古爭小聲道。
見楊家妹子仍舊鬱悶,古爭又小聲開口了:“雖說普通級別的斑鳩肉,由於程嬸的不理解,烹飪方法的不合理而降級,但我能感覺的出來,程嬸做的很用心!更何況,程嬸作爲一個農婦,這頓飯其實已經很有水平了!你本身是廚娘,我本身又擅長烹飪,你如果非要拿程嬸跟咱們比,你就是鑽了牛角尖啊!人生的事,哪有那麼完美?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貴客,別隻顧着說話,再跟俺碰一碗!”程叔向古爭舉碗。
“好!”
古爭舉碗相迎,兩隻碗碰在了一起。
“怎樣?我家先生有沒有說的你茅塞頓開呀?”
喵喵捅了捅發呆的楊家妹子。
“道理我懂,可就是有點失望啊!畢竟我跟姐姐不同,不能經常吃到古掌門做的美味。”
楊家妹子苦笑,拿起桌上的一塊米糕,狠狠地咬了一口。
“咦,這米糕挺好吃啊!”
楊家妹子其實也是大咧咧的性子,好吃的米糕似乎一下子讓她忘掉了之前的失落。
“小月,俺們家之所以會搬到這裡,也是發現這邊山上泉水種出的稻米,味道格外香甜,你程奶奶特別喜歡的緣故啊!你如果喜歡吃這米糕,就多吃一點,走的時候嬸子再給你裝點稻米帶着。”
“謝謝嬸子了!”
楊家妹子連忙道謝,隨即又道:“程奶奶真的不跟咱們一起吃飯嗎?”
“不了,她在裡屋吃就可以了。”程嬸笑了笑。
“咦,你怎麼不吃飯呢?”
楊家妹子突然發現,小寶呆呆的看着飯桌,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的斑鳩、我的斑鳩沒了,它們以後都不會跟我玩了。”
被人詢問,委屈的小寶哭了出來,雖然聲音很小,可屋子裡的人也全都聽見了。
“娘不是答應過你了嗎?下次出山,給你帶回來幾隻小雞仔玩,至於那幾只斑鳩,小寶就把它們忘了吧!”
程嬸摸了摸小寶的頭,但小寶還是很失落。
“原來,那幾只斑鳩是小寶的玩伴,真是對不起了小寶!”
看着小寶委屈的模樣,楊家妹子也是心懷愧疚。
“小月,沒事的,小孩子家家的,過一會兒就好了。”
程嬸滿臉歉意,望了望都不再吃飯的衆人。
“孩子都這麼大了,一直不和外界接觸,也不是一個辦法,之前我聽老程跟楊道友聊天,你們之所以會選擇住在深山,這是因爲小寶他奶奶生病的緣故!不知道小寶的奶奶,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古爭問道。
路上古爭聽老程對楊真靈說了一些,關於他們家的情況,楊真靈也曾有過追問,只不過老程似乎是因爲太難過的緣故,對於他母親的病,根本就不願意多說。
古爭主動問起,這讓楊真靈先是對他報以感激的微笑,然後整個人似乎都有了底氣。
“程叔,古道友可是天心派的貴客,可是個非常有本事的人,你就告訴我們程奶奶到底生了什麼病吧!也許這個病,古道友有辦法醫治呢?”
楊真靈望着只顧着喝酒的程叔,語氣頗爲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