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靜靜散落在林間小道上,爲沉默無言,凝噎相望的一對情侶鋪散出五彩織錦,此刻,兩人心裡都在想着,就這麼一輩子互相看着,也挺好。
一輩子,可以爲幾人真正流一次淚?瑞典有位女藝術家曾做過試驗,她讓街邊的路人坐在自己面前,與自己目光注視,70多個小時過去了,女藝術家依舊一動不動的坐着,直到自己的前男友出現時,藝術家終於忍不住熱淚盈眶。
若他ri相見,應何以念你,以沉默,以淚水。
“小蘊,去哈佛醫學院的事情怎麼樣了?”沉默良久,蘇葉開口問道。
夏小蘊微微一愣,繼而笑着搖搖頭,“初試應經通過了,但是我不想去了,以前不想去,現在更不想去啦。”
兩人挽起手臂,腳踩在金sè的落葉中漫步,大街上並不安靜,兩人卻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去吧,不就是兩年而已嘛,我等你。”
小蘊的眼睛眨了眨,壓抑了好幾個星期的yin霾沉重,忽然一下子輕鬆起來,瞬間覺得生活變得如此美好,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可以讓自己幸福一輩子。
“那,你真捨得我嗎?”小蘊歪着頭,笑道。
蘇葉點點頭,“什麼時候複試,我開車送你。”
“明天下午2點,就在衛生廳。”
“好,明天下午我去大排檔找你,不見不散。”
......
蘇葉打開工棚的門,頓時,一股發黴的味道傳來,努力強忍着纔沒有讓自己嘔吐出來,這就是城市大樓的建造者們居住的環境,冬冷夏熱的狹窄工棚裡,住着多少衣衫破舊的農民工,埋葬着多少年輕人的夢想。
“葉子,你來了。”張凱的老婆忙轉過身,遞給蘇葉一張椅子,笑道,“你等會兒,凱子他們說話就到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不忙,我就坐着等會兒吧。”蘇葉說話間,就坐在張凱老婆遞來的黑sè塑料椅子上,這種椅子在燒烤攤上常見到,坐上去硬邦邦的,非常不舒服,而且腿腳還很容易壞。
蘇葉的右手還攥着一張紙,那是半小時前,大唐國際的拍賣師紅藥給自己的十萬元支票。就連蘇葉自己也沒想到,那件三足奩還沒拍賣,紅藥就先預付了十萬塊錢。這是不是拍賣公司的規矩蘇葉不知道,不過他也很高興,給了張凱這張支票,至少也能幫襯他一下。
“咯吱.....”
木門輕輕推開了,張凱帶着他的四個兄弟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幾個人一進來就笑呵呵的跟蘇葉打招呼,張凱趕緊掏出路上新買的玉溪,撕開包裝紙就要給蘇葉點上。
“孩他爸,你看...”張凱的老婆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躺在牀上的孩子,張凱立即反應過來,蘇葉曾經說過,自己孩子這個病不能見煙火。
“呵呵,不用了凱子哥,我不吸菸,東西帶來了嗎?”蘇葉笑道。
“噢,在這呢。”順子趕緊拿過自己手裡的塑料袋,黃sè的塑料袋裡裝着一隻全身斑斕花紋的烏龜,正是蘇葉要找的夾蛇龜。
“恩,東西對了,咱們現在就動手吧,順子,幫我那好龜。”
“好嘞。”順子用雙手捧出龜,那夾蛇龜還在不停擺動着,蘇葉右手食指中指併攏,靈力凝聚,在龜殼上畫出幾道字符,乍一看上去,跟小孩隨手塗鴉也沒啥區別。
“把烏龜放在孩子身上,快!”蘇葉說道。
“這?”順子愣住了,他還以爲蘇葉要把烏龜殺了煲湯呢,哪裡有這種治病的呀?順子看了眼張凱,見老班長衝他點點頭,順子只好拿起畫好符咒的烏龜,輕輕放在孩子心臟位置。
蘇葉雙腳踏着禹步,雙手不斷變幻着法決,口中默唸着驅邪咒語:
太上扇子清,扇散百邪靈,還我本來身...
隨着蘇葉的咒語,屋子裡的人都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感覺襲遍全身,就好像在沙漠裡行走了半年的旅人跳進了湖泊中,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着,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腦海中變得無比清澈,一種前所未有的醍醐灌頂的感覺油然而生。
“大哥,你快看,那隻烏龜!”順子大喊道。
衆人一看,立即嚇得面sè發白了,那隻烏龜隨着蘇葉的咒語,邁開自己的四足,在妞妞的身上不停爬着,眼看就要爬到妞妞的嘴裡。
蘇葉手勢一邊,口中默唸一聲“天門,開!”只見妞妞的嘴巴拼命張開着,夾蛇龜搖晃着身子,居然爬進了妞妞的身子裡!
“我的孩子!”張凱的老婆哭成個淚人,這下子可好,妞妞的病沒治好,又把一隻烏龜弄進肚子裡了,可怎麼辦纔好。
烏龜爬進妞妞的嘴裡後,衆人只見到一股股的白煙從妞妞口中發出,接着,就是‘噗嗤’一聲,極刺鼻的臭屁味傳遍整間屋子,大口大口的白沫從妞妞的嘴裡冒出,把衆人都驚呆了。不到十分鐘,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妞妞臉上的紅sè斑點居然像變魔術一樣,居然一瞬間全部消散了,再看妞妞,朦朧的雙眼漸漸睜開了,臉上居然露出月牙般的笑容。
“媽媽,我餓了。”妞妞甜甜一笑,說道。
張凱的老婆還在發愣呢,張凱笑着往老婆屁股上拍了一掌,“還愣着幹啥,趕緊給小葉,給孩子準備吃食去!”
“哎哎哎,我就去。”張凱老婆擦了擦淚,又使勁瞪大眼睛看了看孩子,見孩子正帶着紅撲撲的笑臉看着自己,終於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長舒了口氣,又唸了聲阿彌陀佛,這才笑着出去準備午飯了。
順子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這也太奇幻了,醫院都說這病沒救了,就靠一隻烏龜給治好了?爲了驗證一下是不是在做夢,順子使勁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靠,居然一點都不疼,他一下子懵了,居然真的是在做夢!
順子一看旁邊的大哥,正在逗着孩子樂呢,不由得心裡一陣難受,“大哥,您看開點吧,這就是個夢啊。”
“老四,**怎麼了?睡糊塗了?”其他兄弟笑罵道。
“你們才睡糊塗了呢,我告訴你們,咱們這是在做夢,我剛剛掐了自己大腿,居然一點都不疼。”順子悲哀的說道。
“當然不疼,你這臭小子掐的是大哥的腿,你疼個屁!”兄弟們毫不客氣的一人給了老四一錘,至於張凱,他可一點沒感覺到疼,只顧低頭逗着女兒玩,現在孩子的病好了,心裡別提多幸福了,就是再疼他這個當爸爸的也不會覺得難受啊。
當兵的人感情比較木訥,蘇葉治好了妞妞的病,大家卻說不出太多客套的話,燒雞、燒鴨、紅燒肉、醬肘子、花生米堆了一桌子,旁邊還放着兩捆青島啤酒,大家請蘇葉坐在北首,然後客客氣氣的給他倒了一茶缸酒。
“小葉,咱們這裡簡陋,你也別笑話,來,大哥敬你一杯。”張凱舉起茶缸,自己先喝了一缸子。
“來,咱們也敬你。”四兄弟一起舉起茶缸,然後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大家話口也敞開了,說實話,張凱和蘇葉雖然同村,不過也沒見過幾次面,張凱年輕時一直呆在部隊,極少回村裡,蘇家的事情他稍微知道一些,要不是現在蘇葉治好了自己女兒的病,他在大街上見到蘇葉,都不見得認出來,更別提在一起喝酒了。
“大哥,華信路那家診所的醫生可真不是東西,給妞妞紮了那麼多針還沒見效果,我看的直心疼,不行,這口氣我可咽不下,這個仇咱一定得報!”順子漲紅着臉,脖頸上的青筋一根根露出,嚇得一邊吃飯的妞妞直往媽媽懷裡鑽。
“對,一定不能放了那狗x的!”兄弟們挽起袖子,現成的啤酒瓶子,掄起來就能把那害人的庸醫砸個頭破血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