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和其老伴着裝不俗,待人熱情,也很健談。
列車開動後,楚老和就老伴談論起這一次的南安之行,二人是出來遊玩的,由於有一些老年病高血壓之類的,所以無法坐飛機,這才選擇坐火車。
而那個小林,也是陪着他們的護理人員,楚白也猜到應該是安保人員,畢竟小林有一身練氣的本事。
“小楚,你在看什麼書?”楚老和老伴聊了半天,發現楚白並沒有插話後,所以主動的問了起來。
“近代史!”楚白這本近代史是陳平平幫他買的,因爲楚白在山門修行,所以對近代的歷史事件大都不清楚,他大師父也沒教給他這個。
“近代史?”楚老眉毛一挑:“小夥子很不錯,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打遊戲啊,用手機聊天啊,看網絡小說啊,很少能人能看一些正規的課本了。”
聽到楚老的話,楚白笑道:“我這也是閒得無聊,所以翻開看看。”
“哈哈,我還忘了問你,你還是學生?”楚老笑着問道。
“不是。”楚白搖了搖頭。
“那你去京城是找工作還是探訪親友?”
“我去找親人.”楚白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頓了頓,因爲他記得大師父說過,自已就應該是京城人的,不過自已的親人姓什麼他卻不知,因爲自已的這個楚姓是隨大師父姓的。
大師父姓楚,二師父姓白,故取名楚白。
“哦?有親人在京城嗎?用不用我幫忙?”楚老熱心道。
楚白搖頭:“不用,謝謝楚伯伯。”
“嗯,會下象棋嗎?”楚老又問道。
“會一點。”
“那咱們殺一盤?”楚老饒有興趣的把包裡的象棋取了出來道。
“老爺子,要不和我你殺一盤吧?”坐在上鋪的小林躍躍欲勢道。
“你還是消停一會吧,來來來,小楚下來陪老頭子殺上一盤!”楚老對着楚白招手道。
“行,我也好長時間沒下棋了!”楚白笑着跳了下來,他在山門的時候,學的頗雜,琴棋書畫都有獵涉,在山門之中,要論這些雜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二人擺好陣勢,楚白笑稱應由小敬老,所以讓楚老先走,而楚老也不客氣,當即跳馬出局。
楚白的棋藝是自已鑽研的,不過天機門中也有好多本棋譜,而象棋乃古代人智慧的結晶,傳承歷史悠久,最重要的是象棋之中也包涵道家的陣法在其中。
現代的象棋棋盤就按照九宮八卦所演化而來,橫向爲九格,豎爲八格,每一格中都包含生與死。
與楚老初對陣時,楚白平常無奇,小林也跳下牀饒有興趣的觀戰,認爲楚白的棋藝不及楚老,然而,當楚老吃掉楚白的一隻卒子,一隻跳馬之後,棋局卻突然起了變化,楚老發現楚白的車和炮已經呈獵殺自已主帥趨勢,只要再走一步,必會被將局!
“這.我怎麼沒看到啊?”楚老爺子一臉的古怪,試着走了幾步,都發現不論怎麼走,主帥都會被炮或車將死,無處可躲!
“哈哈,老爺子,你輸了,你竟然輸了!”小林哈哈大笑起來,似乎第一次看到楚老輸棋一樣。
“不算,這局不算,我失誤了,再來一局!”楚老耍賴,沒棋德。
楚白也笑着又擺了一局。
然而,第二局一開盤,楚白就步步殺機,根本不去防禦後方的主將,只用了十一手,楚老的主帥再被將死!
“好傢伙。”楚老深吸一口氣,古怪的看着楚白道:“小楚,你這手棋技不多見啊,雖然我的棋藝不怎麼樣,但一些老傢伙卻不是我的對手的,沒想到在你這裡輸的卻這麼幹脆。看樣子高手真的在民間啊!”
“楚伯伯過譽了。”楚白笑着搖頭,並沒有解釋什麼,其實楚老的棋藝真的很臭,二人不是同一級數的。
“圍棋呢?會不?”楚老又問道。
楚白撓了撓頭:“也會一點點!”
“哈哈,老伴,看樣子小楚真人不露相啊,你要不要和他對弈幾局?”楚老頭看向了楚老太太道。
“也好,閒着也是閒着,那我就和小楚對弈兩局。”楚老太太從自已的包裡又掏出了圍棋,看樣子這對老年夫妻,一個喜歡象棋,一個喜歡圍棋,愛好倒是相同。
楚老立即讓坐,而小林也分別給老太太和楚老,甚至楚白都倒了一杯水。
半個小時後,老太太生氣的把圍棋收進了包裡,瞪着楚白道:“你這孩子,就不能讓讓我這老太太嗎?”
“哈哈,高手,小楚是高手啊,老伴,我記得上次你和老高對弈,不是第五十八手之後才輸的吧?小楚是高手啊,太好了,等到了京城,把老高老朱都叫過來,我讓楚白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哼哼!”
“對對,小楚,你可一定要幫大娘,有一個姓高的老頭,仗着圍棋下得好,總是欺負大娘,還有你楚伯伯,也總被一個姓朱的老頭笑話,你到了京城,一定來家裡坐客,然後幫我們出氣,要不大娘就生氣,誰讓你也欺負大娘?”老太太年齡雖大,但卻童心未泯,象個老小孩一樣。
“行,聽大娘的,幫大娘出氣!”楚白呵呵直笑,這對老夫妻,還真是一對活寶。
正在這時候,小林的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幾人的笑聲,而楚老也饒有興趣的看向了小林。
小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便笑道:“老爺子,是楚軍長的電話。”
“我來接,這孩子,總是不放心。”楚老太太一聽是兒子的電話時,立即把手機搶下,按了接聽鍵道:“老二,我和你爸還有幾個小時就到京城了。”
“娘,出事了!”突然間,電話裡的楚老二傳出哽咽的聲音道:“娘,阿榮她快不行了!”
“什麼?”老太太一驚,全身也是一顫,道:“阿榮不行了?”
“嗯,在醫院重症監護室,醫生說恐怕挺不過今晚!”楚老二一邊說着話,一邊哭道:“娘,我對不起阿榮,我對不起她啊,娘.”
兒子有了委屈,不管年齡多大,都會和親孃訴說,楚老二顯然想在老太太面前哭一場。
“兒,兒別哭,娘馬上就會到家,娘和你爹馬上就回,別哭,要阿榮挺住,我和你爹回去看她最後一眼!”
“娘.”楚老二似乎大聲哭了起來,這個粗嗓門的男人的哭聲很嚇人,楚白在旁邊都聽得刺耳無比,感覺有點恐怖。
好半天后,老太太才掛斷電話,看了楚老一眼道:“老頭子,二媳婦不行了,在301,也就今天晚上的事兒!”老太太說着話的同時,也抹起了眼淚!
“唉!”楚老嘆息一聲,摟住了老伴的肩膀,剛纔二人還開懷大笑,但一個電話之後卻全都滿目愁容,大喜過後又是大悲!
小林不敢吭聲了,只是坐在牀角一動不動,而楚白也沒動,這個時候,不是聊天打牙祭的時候。
列車繼續前行,十個小時後,已到了夜裡九點,老頭和老太太在小林的勸說下吃了自帶食盒裡的飯菜,不過卻也吃的不多。
楚白只是吃了一個蘋果,還是老太太給他的。
“大爺,大娘,你們的兒媳婦得的是什麼病?”當列車即將進入北京城時,楚白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阿榮這孩子命苦啊,她得的是心病,二十年了,終於熬不住了!”老太太所問非所答道。
楚白皺了皺眉頭,什麼纔算是心病?
而這時候楚老則對楚白輕嘆一聲道:“阿榮的一個孩子在二十年前被偷走後,就一直抱病在身,這麼多年來總是心口疼,特別是最近這幾年,身體越來越不行,只能靠藥物維持,她這是想孩子想的啊.”
“什麼?”突然間,楚白縮在袖子裡的手抖了起來,他不正是二十年前被大師父偷走的嗎?
“不說了,不說了,小夥子,留個電話吧,等我們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再請你到家裡坐客。”楚老揮了揮手,顯然不想多提。
“楚伯伯,我還是一名醫生,如果您信得過我,我想爲阿姨去看一下!”楚白壓制着內心的劇烈跳動,雖然他覺得不可能會這麼巧,但是有的時候,天意會弄人,會安排你一生的命運。
“你還是一名醫生?”老太太和小林還有楚老同時詫異的看向了楚白,這個年青得只有二十歲的小夥子還是個醫生?
“嗯,我師父是老中醫,我和師父學了一些中醫治病的本事。”楚白點了點頭道。
“好好,小夥子有心了,那就一起去看看。”楚老連連稱好,這小夥子雖然年輕,但一身棋藝高超,或許還真會看病也說不定。而且小夥子一翻好心,也不好拒絕。
列車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終於停在了北京西站,楚白攙着老太太,小林攙着楚老出來的時候,一輛軍用越野車也停在站臺上,直接進了站裡接人。
“首長,請上車。”司機是一名軍人,上尉軍銜。
“二媳婦怎麼樣了?”老太太看到這名司機後就急得抓住了他的胳膊。
司機深吸一口氣道:“我來的時候,還在昏迷。”
“走,快去醫院!”楚老和老太太大步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