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都城在第二天天亮後並沒有打開城門,而整個城內也開始戒嚴,不許商鋪開業,大街上也進行清場,一時間整個都城顯得極爲詭異和安靜。
霍蘇在第二天晌午的時候就回來了,而回來後不久,皇宮也來了聖旨,封了霍蘇一堆頭銜,獎了很多寶物。
不學無術的帝國王爺竟然能抓到一個敵國的探子,新月帝國的陛下無論如何也要給予嘉獎的,畢竟兒子開了竅,當爹的也高興。
而午後一後,傍晚時分,霍蘇與楚立盼又密謀了兩個時辰後,則再次進宮面聖,而且這一次他獻上的是一枚玉簡,而玉簡中的內容赫然是一張寶圖。
沒錯,霍蘇聲稱,他在街邊遛鳥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攤販,從攤販手中買下了一個古董瓷瓶,而他昨日無意間打碎瓷瓶後,竟然發現了一枚玉簡,而玉簡之中竟然藏着一副寶圖,寶圖中所指,在夏冬河底下有一個水洞,那水洞之中,竟然是一位前輩修行之地。
新月帝國的皇帝得到霍蘇的玉簡後,大爲震驚,夏冬河底竟然有前人遺蹟?這可了不得,前人遺蹟是什麼?那就是大寶藏啊,所以霍蘇他爹立即親自前往尋找。
而霍蘇修爲太低,也主動提出是爲了帝國貢獻,所以就沒跟着去!
兩天之後,霍蘇他爹迴歸,而後立即招霍蘇進殿面聖,滿朝文武也被招集。
霍蘇他爹沒有說什麼原因,在大殿上就問霍蘇要什麼獎勵,而且要什麼他爹就給什麼。
霍蘇聲稱之前的不學無術,感覺愧對祖宗,愧對父親,又聲聲突有一日,夢見自已衰老而已,而想想過往今生,卻是一事無成,所以他請求他爹讓他去前線,也就是夏日河的駐軍中歷練,爲帝國效力,死而後已。
霍蘇他爹叫霍元飛,他在殿上聽到這二兒子流着淚的說完自已的要求之後,也被感動的眼圈發紅,而後當即決定,命霍蘇爲前鋒副將,參與軍機要事。
霍蘇在第五日的時候,親率家將離開都城,前往夏冬河畔。
當然,他的家將之中也有喬裝的三人,一個是楊震,一個是楚立盼,還有一個是金菊花,至於楚白,之前去了夏冬河底就再也沒回來,霍蘇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主人,我很好奇,以主人和兩位前輩的實力,應該可以橫掃我父皇和那幾個沒死的閣老,可是爲什麼卻遲遲不動手,相反還要給我父皇一件仙器呢?”
沒錯,霍蘇獻上的寶圖,也就是前人跡遺之中,竟然藏着一把仙劍,這也是霍元飛開始寵愛這個次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當然,霍蘇也知道,這是一個連環局,主人爲了這個局,不惜用上了仙器做誘餌。
“殺幾個人容易,但掌控一個帝國,掌控人心就難了,現在殺死了太子和你父皇,你也未必會直接被推到前臺,畢竟你還有其它兄弟,那其它的兄弟有很多比你出色,到時候滿朝的文臣武將,怎麼會放心讓你這個不學無術的人當一國之君?所以我們不急,這纔剛剛開始,你只需要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便是。”
“我要的是完整的新月帝國,是民心所向的新月帝國,而並不是一個爛攤子。”楚立盼嘆道。
“明白了,不過我還有是擔心,我父皇已經是渡劫九層,得到仙劍之後,怕是過不了幾日就會轉修散仙,到時候成就一劫散仙的話,恐怕……恐怕更難對付了!”霍蘇看了楊震和金菊一眼,他知道這兩個人都是一劫散仙的。
“哈哈,別說一劫,就算是五劫又怎樣?你現在要積累軍功,然後再散播你的名聲即可。”
與此同時,楚白現在正在新月帝國的各個洲府奔走,因爲根據他們的計劃,未來一年內要打造好霍蘇的名聲,所以他就被安排了一項苦差事,那就是前往新月帝國境界的各個山村或城鎮,尋找那些新月帝國戰亡軍士的遺孤,然後以霍蘇的名義,給這些陣亡軍士的遺孤們一些錢財。
這是楚老爺子提出的想法,想要快速改變霍蘇的臭名聲,那就只能從底層入手,買通那些軍士的家屬,這樣的話,霍蘇就會在民間有很大聲望,最後也會被帝國的文臣武將們知道。
他們約定的期限爲一年,一年之後,纔是真正大戰的時候。
當然,楚白也沒有急着離開這個夏日星,雖然他想去流雲星系的核心看一看,想去尋找蔣冬雪和藍夢,但還是要必須幫助楚立盼統一了這顆星球,至少要等到楚氏王朝的奠基才能走。
半年後,新月帝國北部,雪谷。
這個雪谷其實就是一個小鎮,涵蓋一些村落,而他之所以來到雪谷,就是因爲在他的名單上,這裡有一個以前帝國陣亡的元帥後裔居住在這裡。
此時的他,披着一層厚厚的黑色皮毛,戴着一頂狗皮帽子,獨自步行在厚厚的積雪上面。
其實這半年來他一直靠步行在走着這片大陸,渴的時候就吃着雪,餓的時候去小鎮上的麪館吃些面。
他把自已當成了一個普通人,因爲他好多年都一直在奔波,一直都在提着心過日子,從來沒有真正的放鬆過。
而這半年,他接觸的也都是那些遺孤,有的是年邁的老人,也有的是孤兒或寡婦等等,而隨着他的接觸之下,他有時候也會感傷,其實不論在哪裡,最底層的平民是最淳樸的,他們很容易得到滿足,沒有太多的貪念。
所以這半年來,他感悟良多,似乎心境都得到了質的提升。
不知什麼時候,他喜歡上了這個事業,喜歡看着自已把靈石或黃金送到那些遺孤的手中,看到他們又哭又笑的面孔,喜歡喝他們自釀的感謝酒,喜歡吃他們的粗茶淡飯。
雪谷有一個蔣家村,和蔣冬雪一個姓的蔣,而這蔣家村曾經也出現過紅極一時的無上人物,權傾朝野,萬事皆通的大人物蔣河山。
這個蔣河山就是陣亡的元帥,傳聞他曾經去過流雲星系的深處,也曾經進入過流雲星最高學院流雲聖堂,是正兒八經的聖堂學子,從聖堂出來後就加入帝國高層,最後成爲元帥,修爲也達到渡劫七層,而他之所以死亡,也是被敵方的探子先用毒,又用陰謀算計而致死的!
找到蔣家,說明來意後,他得到了熱情的接待,蔣家已沒落了,當年蔣河山死後不久,全家就遷出了都城,回到了村子,幾十年過去了,蔣河山的妻子早就死了,甚至連幾個兒子也陣亡了,而蔣家留下來的,多是寡婦和孩子,到現在,整個蔣家大院,竟然也只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孤臂的老僕,一個是蔣河山唯一沒死的孫子,才十八歲。
“先生是蘇王爺派來的?”說話之人是蔣中原,十八歲的少年,也有修爲在身,是元嬰小修,而那個老僕卻始終站在蔣中原的身邊,勾摟着身子。
“嗯,王爺以前玩事不恭,不學無術,後有一天,一夢醒來後,幡然悔悟,現在已在南方河畔征戰,不過王爺臨上戰場之前派我們出來,要散了家財,所以我們兵分幾路,把王爺這些年的積蓄分發到那些因戰而死的軍士遺孤手中,多多少少算是王爺的一片心意。”楚白不卑不吭,這一套說詞已經張口就來了,實在是這半年他說了太多這種話了。
當然,此時他也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那個獨臂老僕,因爲這老僕的修爲竟然是渡劫八層。
沒錯,一個渡劫八層的人竟然在這偏僻之地做僕人,所以他很好奇,之前的情報之中可沒有提起過這個老僕的。
“王爺高風亮節,帝國之幸啊!”這少年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禮數週全的世家子弟,身上也並無傲氣,相反很謙遜,很有禮貌。
“帝國有今日,全靠戰場上的將士,所以王爺特別吩咐,不能讓陣亡的將士們在九泉下寒了心,一定要照顧好他們留在世上的親人。”
“多謝王爺。”蔣中原起身,對着南方遙遙一拜。
“好了,先生遠道而來,在寒舍小住幾日再走吧,我久居雪谷之北,消息閉塞,還想聽聽帝國趣事,南方戰事等等,希望先生不辭賜教。”
楚白哈哈一笑:“好,那就小住幾日,而且我想吃雪米團了,一路上越往北走,發現這裡的雪米就更好吃。”
“哈哈,雪米團要多少有多少,就怕撐壞了先生,君伯,去吩咐廚房,再把爺爺珍藏的雪米酒拿來,先生不遠萬里樂行好施,我今日要與先生一醉方休。”
“是。”獨臂老人躬了躬身子,但人卻未走,而是嘴脣微微動了動,似乎以傳音方式在吩咐廚房。
楚白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而蔣中原也淡淡一笑,似乎並不介意獨臂老人以這種方式下達命令。
而就在獨臂老人重新放鬆下來時,楚白則感嘆道:“聽聞蔣帥曾經進入過流雲聖堂,是聖堂學子,而我對聖堂也好奇得很,但卻一無所知,不知君老先生可知聖堂情況?”他這也是開門見山了,雙方都看出了對方的修爲,所以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而獨臂老人聽完楚白的話後,突然間猛的擡起了頭,皺眉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別說你是那霍蘇的家臣,我不相信,說出你來這裡的真正目地吧,否則別想離開蔣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