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大廳裡面,所有參加宴會的來賓,紛紛把目光放在了哈哈大笑個不停的冷世輝身上,他們覺得好奇,想訕笑兩聲,卻忌於冷家二少的報復,所以紛紛強忍着。
這其中的緣由,也只有摳着鼻孔,一臉事不關己的陸衡,以及一雙丹鳳眼看透人世冷漠的負琴男子,他們兩個人知道。就連距離冷世輝很近,能感受到從他嘴裡噴出來口水的孟紫瑤,也不明白原本好端端的冷世輝,怎麼突然就發瘋似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他孃的,我怎麼停不下來了,哈哈哈!救命啊!琴書!琴書,救命啊!”冷世輝只感覺呼吸都很困難了,臉上憋的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喜極而泣的淚花順着眼角就流淌了出來。
“哎呀呀!你說說你,什麼事情那麼好笑啊!這都笑了快五分鐘了,難道就因爲你以爲鮮花都得**頭上嘛!”陸衡將小拇指從鼻孔裡掏出來,放在眼前看到那一大團的泥垢,頓時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小拇指輕輕一彈,那團泥垢順勢就落在了冷世輝的西服領子上面。
被陸衡一隻手摟着香肩的孟紫瑤,看見陸衡這噁心的動作後,胃裡面一陣翻江倒海,身上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喂!哈哈哈!臭要飯的,是不是你搞的鬼!啊!”冷世輝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他的聲音因爲長時間的癲笑,變得有些枯槁,聽起來就好像虛脫了一樣。
“喂喂喂!我就站在你面前,大家也都看着呢!怎麼了我?你自己想笑還能是我逼着你的嘛!你可別冤枉人,否則我告你誹謗的!”陸衡立即把雙手高高舉了起來,想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個負琴的長衫男子,看見陸衡的這個動作,嘴角微微有些翹角,柔美的丹鳳眼眼角,深邃高翹。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衆人,現在也很奇怪,這冷世輝明明都笑了快十分鐘了,爲什麼還在笑。究竟是什麼支撐着他能夠癲狂這麼長的時間。
而站在一旁,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尋常的孟紫瑤,或許是發現了什麼,她微微擡起頭,側着臉低聲在陸衡的耳邊問道:“喂!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麼呀!他笑關我毛事啊!孟大小姐,您可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啊!”陸衡立刻欲蓋彌彰,掩飾了一把,誰知道孟紫瑤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
“行了,你少來,別以爲我不知道,之前你在公司還有家裡施展的那些小把戲,哪一個不是奇技淫巧,再加上你是雜技團的,類似於點穴什麼的,你應該也是信手拈來的吧!”孟紫瑤給陸衡翻了一個白眼後,跺了一下腳,緊接着又說道:“陸衡,你快把冷世輝解開,他們冷家可是我們星月集團夥伴關係,如果把他給得罪了,那父親公司的利益恐怕就會受到損害!”
“哦!是嘛!關我什麼事!”陸衡嘁了一口,心想着那樣也好,藉着這個機會星月集團把自己解僱了,那自己倒還落一個清閒,不用伺候這個刁蠻的丫頭。
孟紫瑤見陸衡無動於衷,抖抖身子,將陸衡的那隻手抖落下來,緊握着拳頭,壓低聲音道:“咳咳,如果因爲這件事影響到星月集團的利益,那麼帶來的損失均有你陸衡一個人賠償,包括星月集團支付給你的佣金,你統統都要吐出來!”
“什麼!”陸衡聽見孟丫頭的這句話,嘴巴一閃差一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好傢伙,我自己一分錢沒拿到,白忙活一場不說,到頭來我還得給你們錢,這叫什麼事兒,不行不行。
陸衡想到這裡,趕忙放低了身段,卑顏奴膝的嘴臉立即就暴露無遺,“主子主子,您放心,不就是解開這臭小子嘛!您放心,我馬上解開!您讓他活過五更,我就不會讓他三更死!”
陸衡說話間,正打算找個什麼東西,將剛剛給冷世輝封鎖的笑穴給解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冷世輝身後,不言不語的那個負琴男子,突然一隻手拍在了冷世輝的後背上面。
原本哈哈大笑猶如上了弦的傀儡,現在冷世輝終於解脫了,被憋的漲紅的臉頰漸漸有了活色,他彎着腰,張大了嘴巴,不停地進行着深呼吸,剛剛就好像在生死邊緣遊走了一遭。
看到這裡,陸衡突然警覺地盯着那個寡言不語的男子,這一次,他不再是像看個普通人那樣隨便看兩眼,而是像草原上最原始的兩隻同類猛獸,虎視眈眈,隨時準備着衝過去咬破對方的脖子。
剛剛的確是陸衡用紅酒瓶的木塞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擊中了冷世輝的笑穴,致使冷世輝像發瘋了一樣大笑起來。
雖說現在人們對於點穴這種技藝的認知,只停留在武俠小說裡面,再不濟就算有人認定它真的存在,可是剛剛陸衡的手速迅如疾風,根本不可能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然而那個人卻能夠得知,並準確找到冷世輝身上相應的穴位,恐怕他和雜技團裡面的那羣怪物一樣,和那些隱世門派有着某種關聯。
那個負琴男子的反應倒不像是陸衡那麼激動,他看見陸衡目光緊緊盯着自己,原本冰塊兒般的臉上,忽鬆然一笑,那笑容被陸衡解讀出來了嘲弄。
“混蛋,你他丫的,果然是你,害得讓小爺笑了那麼久,呼呼……差點笑死過去,你,臭要飯的,你要爲這件事付出代價!”因爲大腦缺氧而彎着腰的冷世輝,猛地擡起頭,兩隻如同注了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陸衡,兩根沖天的眉毛上揚出兇狠。
“喲?你想怎麼樣,想喝酒是吧!來來來,服務員,上酒!”陸衡隨即擡起手打了一個響指,喊出這句話後,過了很久,卻沒有任何人來搭理他。
“滾犢子,你爲小爺我收拾不了你嘛!今天你只要能站着走出這國際酒店……”
冷世輝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呵斥打斷:“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