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勁的爬到了一個客棧旁邊,陸衡倚在牆上喘着粗氣,對於他來說,這段距離着實不短,看着人來人往的人羣,陸衡將手中的破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將自己的頭顱深深地低了下來。
衝着過往的行人喊到:“可憐可憐小的吧,給口飯吃吧,祝好人一生平安…可憐可憐小的吧…給口飯吃吧…”整整過了一天的時間,陸衡也只不過討到了兩枚銅子兒。
不過這已經是很好的收成了,很多時候陸衡連一個銅子兒都討不到,只能去垃圾堆裡找剩菜剩飯吃,看着自己手中的銅子兒,陸衡又艱難的向着賣饅頭的攤位上挪過去。
“老闆,給我來四個饅頭。”說話間陸衡已經把兩個銅子兒扔到了饅頭鋪的桌子上。
“哎呀,買就買嘛,你把錢好好的放在地上不行嗎?幹嘛非得扔在我的案板上呢?”饅頭鋪老闆滿是嫌棄的趕忙拿了四個饅頭遞給陸衡,“走走走,快走吧,別影響我做生意。”
陸衡早就一驚見怪不怪了,相比於隔壁包子鋪的老闆,他這個態度已經算是好的了。
將四個白麪饅頭揣在懷裡,陸衡又向着之前帶過的地方慢慢的挪了過去,等爬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狼吞虎嚥的將一個饅頭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剩下的饅頭包好,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討到錢,雖然很餓,但是他還是不能將這些全都吃下去,不然的話指不定明天就會餓肚子了。
深夜,陸衡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翻自己的東西。小偷?陸衡猛然驚醒過來,但是隨即又閉上了眼睛,自己一個乞丐而已,除了幾個大白饅頭,還有什麼能被偷的。
饅頭?陸衡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他趕忙像自己的懷中摸去,確實什麼都沒有摸到,壞了,還真有來偷乞丐的東西的。
陸衡連忙一個起身,四下望去,卻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在自己的不遠處狼吞虎嚥的吃着什麼。
“小兔崽子,把饅頭給我吐出來!”陸衡大叫一聲,媽的,怎麼還能碰上這種事。
那個身影聽到陸衡的大叫以後,不僅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加快了幾分,看着他手裡似乎沒了東西,陸衡無奈的倚靠在了牆上,奶奶的,明天看來要餓肚子了。
那個身影見到陸衡並沒有再喝罵自己有些奇怪,他好奇的湊了上來:“你難道不生氣我偷了你的東西吃嗎?”
陸衡這纔看清楚他的長相,面黃肌瘦的像個猴子,他開口說道:“你都已經吃完了,我再罵你有什麼用?吃完了就走吧,我可沒有別的吃的了。”
聽到他這麼說,那個身影沉默了,看到陸衡不方便的腿腳,黑影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行了,趕緊回去睡覺吧,小破孩。”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陸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了下去,明天看來要早起了。
只不過在第二天的時候,他的身邊卻忽然多了個瘦弱的身影,不管怎麼趕都趕不走,陸衡見狀也只好由着他,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吃不飽飯自然就會離開。
沒想到這一跟就是二十年,期間陸衡也是明白了他爲什麼會出來乞討,這孩子天生患有肺癆,幹不了重活,還得一直吃藥,家裡人嫌棄他累贅,竟然趁着他熟睡的時候將他扔到了荒山野嶺,幸好他命大記住了來時的路,那個家卻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我告訴你小子啊,咱們爺兒倆這也算是有緣,我上輩子可是…”
“行了行了老路,你上輩子是個大善人,有錢有勢,取了個貌美如花的媳婦兒叫什麼來着?”小黑聽着他說了沒有十萬遍也有八萬遍的故事不由得出聲打斷到。
“孟紫瑤!”
“啊對對對,孟紫瑤是吧,你說你不嫌煩嗎,說了多少遍了,今天那天寶樓可是有成親的,估計剩菜剩飯不會少,我說…誒老陸你幹嘛去啊?”
一轉眼的功夫陸衡竟然不見了,再一看他已經朝着一個成親的隊伍爬了過去。
陸衡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個姑娘大聲叫到:“瑤瑤,你還記得我嗎瑤瑤?我是陸衡啊!”
被抓住的小姑娘尖叫一聲,躲在了自己迎親的隊伍裡。
“哪裡來的臭要飯的,給我扔過去!”爲首的一個男人大聲喝到。
瞬間陸衡就被幾個人擡了起來,直接給扔到了路邊上,陸衡卻是毫不介意,還要向着那位姑娘爬去。
“媽的找死,給我把他另一條腿打折!”看到這個臭要飯的竟然還想要過來,爲首的那人直接說出了打折他腿的話語。
小黑見狀連忙上去將陸衡給護住,這老路真是的,好好的發什麼神經,那只是個夢啊!見到竟然還有人護着他,迎親隊伍中傳來一個聲音:“擡遠一點,今天是成親的日子,不要見血。”
“是,大人。”幾人將陸衡二人擡到了一個小衚衕裡,一陣拳打腳踢之後,陸衡卻是再也沒有了聲息。
“老路!老路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老路你醒醒啊!老路!”看着已經失去了生息的陸衡,小黑不由得大哭起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也就這麼死了,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搭上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就這樣,陸衡經歷了一世又一世的輪迴,有長有短,有喜有悲,世間百味全都嚐了一遍。
他覺得自己的頭很沉,經歷了一世又一世,有開心,有難過,當過萬人敬仰的宰相,也做過人人唾棄的妓女,陸衡覺得這每一世都是自己,看透了悲歡離合,長變了酸甜苦辣,陸衡覺得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動搖自己的道心了。
“誒誒誒,老三,你看小衡子是不是要醒過來了?”現實世界中的呂師太看着陸衡微顫的眼皮問道。
“看這樣子應該是的,奶奶的這次可是費了大功夫了,小衡子這次要是還不能突破心境的話,老子把他的頭給扭下來。”三叔抹了一把一把自己頭上的汗水,氣喘吁吁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