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看着張老柺子,有些狐疑,“點穴顧名思義就是以指力刺激人體的穴位,可是學位是什麼,是人體經絡血液的閥門。而內臟又不是連接人體閥門的管道,看起來也毫不相關,你這點穴,又怎麼可能起到彌合匱缺的作用?”
張老柺子脈脈不得語。
站在一邊的小師妹花椒,雖然並不知道他們說的具體是什麼,可是聽陸衡這麼說,她也能夠猜到一二,大概就是說張老柺子的方法是驢脣不着馬嘴。
聽起來也的確說的有些道理。
“陸哥哥,要不還是給醫院打電話吧!我看這張老拐多半是不靠譜的,聽他這麼說,點穴不僅僅能夠起到人體閥門的作用,還能夠查補彌缺,既然這樣,爲什麼人世間不推廣此法呢!還費什麼大功夫來進行一場又一場繁雜,且成功率又低的手術呢!”
小師妹在一邊附和着陸衡,譏諷着張老柺子。
而張老柺子只是捻了捻頜下的山羊鬍子,臉上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面對陸衡和花椒兩個人的質疑,沒有任何的遲疑。
“張老柺子,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啊!”陸衡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張老柺子,可是心中想到的卻是,不應該啊,張老柺子雖說平日裡沒有個正行,可是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他沒有把握可絕對是不會亂說的。
“小衡子,亡羊補牢你聽說過嗎?”張老柺子心想如果自己在不解釋的話,恐怕這兩個人就真的失去對自己的信心了,於是趕緊向他們說道。
“亡羊補牢?”陸衡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張老柺子怎麼突然問到了這個,狐疑之際,卻已被小師妹花椒說了出來。
“那不就是個寓言故事嘛!說的就是羊圈的圍欄破了,可是羊圈主人不知道彌補,最後導致羊圈裡面的羊,全部都被一隻從那個缺口裡進去的狼,給咬死了!”小師妹花椒有些驕傲的抱着臂,不過奈何胸前一馬平川,除了揹帶褲被堆積出了幾條褶皺,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陸衡點點頭,但還是不理解是什麼意思,遂問道:“是啊,大概就是這樣!可是,張老柺子,這跟受傷的鄭嘉和,又有什麼關係啊!”
張老柺子努努嘴,分別看了陸衡和小花椒一眼,慢慢的解釋說道:“正如小花椒說的,羊圈的圍欄破了,可是沒人去修補,這才讓狼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可是這裡有一點疑問,爲什麼羊圈的圍欄,不能自行修補?”
“嗨!這是什麼問題,圍欄是死的,是木頭,它們怎麼可能自行修補呢?又沒有生命!”小師妹花椒有些啼笑皆非。
但是這個時候,陸衡卻是一臉沉思狀,因爲他從張老柺子的這個問題中,好像察覺到了一些蹊蹺,可是究竟是哪一點不對,他還沒有想到,只是洗耳恭聽。
“是嗎?木頭不能自行修補嗎?可是你看這眼前的參天大樹,曾幾何時它也只不過是一棵小幼苗罷了,那你說它是如何有了今日的雄姿挺拔的?”張老柺子隨即又問道。
“這……”小師妹花椒遲疑了,這個問題她現在的確回答不出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因爲樹木是有生命的,但是被做成羊圈圍欄的木頭,已經沒有了根,沒有了呼吸器官,所以它們不能生長,更不可能自行修補,它們……是死的!”陸衡突然驚喜的大喊了出來。
張老柺子注視了陸衡兩秒,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但是心底卻是十分驚喜的,因爲陸衡已經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還需要幾分點撥。
“那你說,這人是活的還是死的!”張老柺子指了指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鄭嘉和,問道。
“他……目前當然是活的了,可是一會兒就不知道了!”小師妹花椒突然插嘴道,而且語氣很明顯是表示對張老柺子只顧得閒扯,而不救人的抱怨。
陸衡的腦海裡忽然閃現過一道閃光,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陸衡的思路瞬間被打通,迫不及待的說道:“人是活的,而且人自身的器官也有修補功能,這就好像皮膚被劃傷,但過不久就會癒合,結痂,然後歸於無事,所以,這鄭嘉和體內受損的內臟,也會自行修補的!”
“不錯,小衡子,意思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可是並非如此我們就可以棄之不理。現在這個人身上的傷勢,就好像被病蟲侵害的樹木,已經發育不良,喪失了勃勃生機,如果想讓樹繼續活下來的話,那麼,就必須採取一些措施,比如修剪殘枝,打營養液啊!”
“所以說,張老拐你所說的點穴法,其實就相當於給樹治病的修剪枝葉的方法!”陸衡情緒有些激動,張老柺子話音未落,他便脫口而出。
“是,現在這個人體內由於傷勢嚴重,內臟被重創,淤血被堵塞,嚴重影響了其的自愈能力。所以,若想讓他依靠自身的話,那就需要通過刺激穴位,將阻礙樹木生長的老弱病枝清除出去!”
張老柺子順着陸衡的話,將最後的結論說了出來,這個時候的兩人,小花椒和陸衡,臉上早已沒有了剛剛的懷疑,轉而是深深的崇拜,以及大徹大悟的驚喜。
“既然這樣,張老柺子,那你就開始吧!我已經準備好學些皮毛了,我原本以爲點穴只不過是控制人體閥門,給人體帶來一些物理上的反應,沒想到還能夠和醫學結合在一起!”
“嘿嘿!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精華啊!都是智慧的結晶啊!你可千萬不能輕視,否則就單單憑這一點,那就是欺師滅祖,背離初心啊!”張老柺子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然後斜眼看着已經慚愧到低下頭的陸衡。
“好了,既然這樣,那我就開始了,你在一邊看清楚了!”張老柺子擼起了長長且寬大的衣袖,目視着眼前的鄭嘉和,對着陸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