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師太握緊着拳頭,俯身便衝站在一根樹枝上面的鄭嘉和,狠狠地砸了下去,由於呂師太衣着寬鬆,在俯衝的時候,劇烈的氣流撥動着她周身的衣襬,令人看着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大……小姐姐!別衝動!氣大傷身啊!更容易變老的!”鄭嘉和雙臂十字交叉,擺在面前,抵擋着由呂師太身上衝擊過來的強大氣流,一邊解釋道。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老了,剛剛還不是一口一個小姐姐叫着,現在怎麼就忽然不識時務了!”呂師太冰藍色的瞳孔裡面,閃爍着某種說不出口的妖冶,或許是憤怒,此刻正罪無可赦的盯着眼前的鄭嘉和。
鄭嘉和一聽這話,登時想起來一件應該算是可以救命的事情,他記得孟紫瑤曾經告訴過他,只要是女生,無論多大年紀,就算是五六歲的小屁孩兒,都喜歡被人誇漂亮,但是記住一點,千萬不能在她們面前提老這個字,否則分分鐘會跟你同歸於盡。
“我滴個乖乖!沒想到說錯一句話,竟然差點就折在這裡啊!”鄭嘉和的臉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汗珠,原本已經乾燥的差不多的衣服,又被身上直冒的冷汗重新浸溼。鄭嘉和透過交叉的雙臂間,看着愈來愈近的呂師太,此刻他的心情除了惶恐,就是恐慌了。
“小姐姐,住手啊!你一點都不老,你比那七八歲的小妞兒,還漂亮呢!你看看你的肌膚,如冰如雪,小臉兒粉嫩嫩的,如果說您現在還不到十八歲,都有人信的!”
鄭嘉和在抵抗着強勁的壓力的同時,不得不就這樣恭維眼前殺氣逼人的呂師太,但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感覺,鄭嘉和有種自己是推銷化妝品的微商的錯覺。
總之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反正想要躲開是不可能了,除非讓眼前的這個瘋女人自己停止攻擊,想要鄭嘉和自身躲開,那絕沒有可能的!
呂師太的周身環繞着混雜着冰屑的氣流,一條條如同舞動的絲綢,而呂師太會出拳頭的動作,又像極了壁畫中的飛天,婀娜之姿,搖搖而現,只不過她眼中充盈着殺氣,逼近着那個鄭嘉和。
眼看着拳頭就要落在了鄭嘉和的鼻骨上面,這一拳頭一旦挨實,那麼先不說鼻骨能不能保得住,就連鄭嘉和整個兒的面骨,恐怕都得受到重創。
不過,在鄭嘉和臨時抱佛腳說出那句話以後,呂師太的身法先是出現了短暫的遲疑,隨後,就要挨着鄭嘉和的臉的時候,拳頭忽然停住,她的整個身子也忽然停住,周身除了那依舊環繞着的冰屑絲綢,那股強勁的殺氣,蕩然消失無存。
此刻,他們兩個在榕樹枝椏間做背景的畫面中,一人大義凜然地站在樹枝上面,只不過一隻手扶着樹幹。在她的面前,這是從天而落斜着的一個身姿,瑰麗的襦裙襯托出她曼妙的身子,揮出一隻拳頭,另一隻手與肩膀齊平,動作像是在彈琵琶一樣。
“呼!得救了!”鄭嘉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毫髮無損以後,長嘆短吁了一聲。
呂師太看着他這狼狽的樣子,嘖的就笑出了聲來,隨後說道:“看你還是一個保衛科的頭頭,沒想到膽子竟然這麼小,罷了罷了,看在你知錯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你趕緊走吧!”
言罷,呂師太轉動身形,空中蕩過一條優美的弧線以後,呂師太又重新腳底懸空,站立在了鄭嘉和的面前。
哇靠!我他喵的就誇了這個女的一句,其他的什麼都沒說,然後莫名其妙的被原諒!我的天,果然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之間,隔得不僅僅是一道天塹,而是……維度!
鄭嘉和臉上表現出得救了的表情,眼睛微微凹了下去,看起來也有些疲倦的感覺,嘴角上揚,說道:“感謝小姐姐不殺之恩,不過我還不能走,我必須見到陸衡,把他帶回去!”
“你清楚你自己再說什麼嗎?”呂師太臉上的春心浮動頓時蕩然無存,因爲比起女孩被人誇漂亮會高興的天性以外,一個人不撞南牆不回頭更容易被人吸引。
鄭嘉和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小姐姐,我也說過,如果今天我不見到陸衡,我是不會就此無功而返的,我相信,只要我見到他,就一定能把他帶走!”
“你是來當說客的,那麼,你已經想好該怎麼說了?”呂師太試探的問了一句。
“沒有!我跟他沒有什麼好說的,說實話,對於陸衡這個人,我是深惡痛絕的,整天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雖然遇到危險能夠正經起來,並且頭腦和功夫都很好。但是,他的不着調,絲毫沒有讓我有半分的好感!”
鄭嘉和抓着樹幹的那隻手,指甲深入樹皮,牙齒也咬的很用力。
呂師太的眼中瞬間閃過一道白光,櫻桃小嘴輕啓,猶豫了幾秒,才又繼續說道:“既然你如此看不上這個陸衡,那你又何必執意將他帶回去?難道僅僅是因爲那麼一點保證金和佣金嗎?”
“說實話,那三十萬的佣金,對於星月集團來說,真的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要不要都影響不大,不過這次我來將陸衡帶回去,並不是以星月集團的身份,而是以接受孟紫瑤的委託而來的,是私人目的!”鄭嘉和解釋道。
呂師太歪了歪脖子,看起來俏皮極了,只見她眉頭一皺,隨後問鄭嘉和:“你說到這兒我就很奇怪了,既然這陸衡正是因爲你們的嫌棄,還有那個孟紫瑤的排斥才負氣出走的。”
“可是人都已經走了,也合了你們的意了,可你們現在爲什麼又要把他帶回去?你們的邏輯我真的很不明白!”
鄭嘉和張了嘴,卻感覺上下兩片嘴脣在顫抖,他的口腔裡也很乾燥,乾燥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呂師太,用眼神告訴她,陸衡必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