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走遠,劉晨明說道:“吳老爺子,你推薦的這個人靠譜麼?”
“當然!我老頭子在他面前談論醫術,簡直是童子操刀,不值一哂。”吳寶點頭說道。
向來學醫的人和文人一樣,都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從李査二人便可見端倪,現在劉晨明聽着面前吳寶對那位年輕了有這麼高的評語,料定那人必是異人。
他有些激動的說道:“吳老爺子,請你帶路吧。”
“這件事情急不得。”吳寶伸手憑空壓了壓。
“爲什麼?”
吳寶道:“劉市長,你想想,但凡是天才的人,能夠和普通人一樣的性子麼?保不齊得有點脾氣吧。”
劉晨明點頭,有本事的人有脾氣,有大本事的人有怪脾氣。
“所以咱們只能早上八點鐘之後才能夠去找他,要不然那位一狠心,不治瘟疫了,怎麼辦?”吳寶比劃道:“我剛纔可是去瘟疫地帶去看了看病人,這種病我真是無能爲力啊,鍼灸的時候甚至感覺這些人的穴位都不正常了。”
劉晨明有些心痛老百姓,卻又無計可施,好在到了現在都沒有傳過來有人死亡的消息:“好吧,早上八九點,咱們就過去。”
……
早上七點半,谷鶴坐在電視機面前關注着瘟疫現場,白潔進門後,有些着急的說道:“小鶴,咱們現在是不是快點去醫院裡治病啊,病情可不能夠耽擱。”
谷鶴擺擺手,遞過一杯熱茶:“小潔,你先緩緩,不用着急,他們的蠱毒我心裡有數,死不了。”
“就算死不了,咱們還是及早給他們治好啊,免得這些人受無妄之災。”
谷鶴繼續擺手:“衆生之萬相,皆爲虛妄,讓他們受受苦楚也好,指不定還能夠讓他們磨練磨練心志呢。”在以前大山的時候,穀神通便會給他下這種蠱毒。
一旦中了這種毒,渾身的皮膚和骨骼都會慢慢收縮,苦楚極大,穀神通每次在谷鶴快要受不了的情況下說道:“孫兒,你要想治好你身上的疾病,沒有大毅力是不行的,現在的苦楚讓你記住,活在世上的每一刻都是享受。”
白潔心中還是不忍;“那我們什麼時候去給他們治病呢?”
“當然是要有人請我們出面,我們才能夠出面。”谷鶴散漫的撐了一個懶腰,將可人的白潔一把攬入了懷裡:“如果咱們親自送上門,豈不是有些作踐了麼?”
白潔身子一軟,嬌嗔了一聲,伸出手在谷鶴的眉心處一點:“壞蛋,那我現在算不算是送上門了呢?”
“嘿嘿,這次讓我好好的親親你。”谷鶴伸長了脖子,打算在對方額頭上印下一記吻的時候,門鈴打響。
雖然白潔已經二十六了,可在約會的時候受到了打擾,緊張得很,連忙坐在了邊上的沙發上面,紅着臉低着頭。
谷鶴憤怒的拍了拍沙發,大爺的,誰這麼不識相,打擾哥們的雅興。
打開了房門,見是老友吳寶,身後還站着一位嚴肅的中年人,眼角高高翹起,從整體的氣度來看,充斥着上位者的尊嚴。
“進來!自己找地方做。”谷鶴心頭的邪火沒地方撒,朝着兩人嗷了一嗓
子,便自顧自的走回了客廳。
饒是見多識廣,劉晨明也是第一次見到對客人這麼不禮貌的人,有些尷尬的對吳寶說:“吳老先生,你這位朋友的脾氣不是有點大,那是相當的大啊,我們還沒說什麼呢,他就氣成這樣,要是我們說出了來意,他豈不是肺都快氣炸了麼?”
吳寶聳了聳肩,也不理解。
其實這兩人說出來意倒是沒有什麼,要是再來晚一點,等到白潔和谷鶴在沙發上面赤裸相見的時候再敲門,說不得——谷鶴要拿菜刀砍人了。
“喲,這不是天河醫院的白大夫麼?”劉晨明上前鞠了一個躬:“白大夫,上次我的孫兒多虧了你們天河醫院。”
他的孫子在不久前因爲瘴毒差點死了,多虧谷鶴出手。
白潔根本不敢擡頭,如果讓兩人看到自己的神色,必然猜到剛纔有什麼,只是手指向谷鶴:“你別感謝我,要謝就謝阿鶴。”
劉晨明心中更加需,難道醫生都是醫術越強,做人越冷淡麼?
谷鶴給兩人各泡了一杯茶,問道:“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有,有。”劉晨明連忙表明來意:“這兩天天河市鬧瘟疫,你們應該清楚吧?”
“有所耳聞。”谷鶴迴應道。
劉晨明抹了額頭上的冷汗:“先生能夠治好這瘟疫嗎?”
谷鶴仰天大笑三聲:“能!”
劉晨明和吳寶兩人相視一眼,心下大定,不過谷鶴後面半句話出口,兩人的神色又凝重起來。
“但是我不治。”
劉晨明脫口而出:“爲什麼?”
谷鶴只是冷笑,沒有說話。
吳寶勸道:“小鶴啊,你還是幫忙治一下吧,現在已經有三四千人感染上了這種毛病,整個天河醫院的院子裡都塞滿了人。”
老友相勸,還是沒用,谷鶴仍然沉默寡言,屋子裡的氣氛頓時跌倒了冰點,空氣裡面都能擰出水來。
片刻之後,谷鶴站起身來,說道:“這一次的瘟疫全是你惹起來的,所以我不治。”他伸手一指,不偏不倚的指在劉晨明的身上。
“跟我有什麼關係?”劉晨明有些慍怒,你不治就不治,幹嘛還誣陷人呢?
谷鶴接着說道:“本來疫情爆發,我已經得到了消息,準備出手壓制,豈料,你讓公安局的人封鎖了天河醫院,同時還在電視臺裡面大肆播報天河醫院出現了重大醫療事故,同時封了我們醫院,還想讓我出手治療?不可能。”
劉晨明心裡已經將這次行動草草出動的那些領導罵了一百遍,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谷鶴,也不會出手。
醫院被查封,名聲受損,這得是遭了多大的委屈啊。
“先生,先生,我讓那些人給你道歉行不行?”劉晨明撥通了電話,打給了公安局的代局長——呼延慶:“喂!”
呼延慶昨天晚上害怕瘟疫不敢出門,找上幾個好友家裡打了一夜的麻將,四五點的時候才睡的覺,現在睡得正酣,被吵醒了,語氣不爽的說道:“今天瘟疫,不辦案。”
“滾你大爺的,瘟疫就不辦案了?你們公安局在你的帶領下就是這樣
的膿包?”
一頓大罵,將這位局長給罵醒了,一看電話號碼,差點沒有暈過去:“劉市長,嘿嘿,我昨天晚上辦公辦得太晚,剛睡着覺,說的是夢話。”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就問問你,天河醫院是不是你給查封的。”
呼延慶也知道天河醫院爆發出了疫情,以爲是市長覺得自己封得好,連忙說道:“是啊,這一次如果不是我們封得及時,估計瘟疫的範圍還要大得多,而且那裡的醫生,都沒有醫德……。”
當這位代局長還在絮絮叨叨的時候,被劉晨明粗暴的打斷了:“你個混蛋,現在來郊北水晶公寓,半個小時之內,如果晚了,我要你好看。”
掛上了電話,劉晨明再次恢復成孫子模樣,恭敬的說道:“先生你彆氣,待會我就讓人給你道歉。”
谷鶴鼻翼微哼,沒有理會。
白潔在一旁看得呆了,心裡懊惱自己白活了這麼多年,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而谷鶴卻能夠將人性這個東西玩弄在鼓掌之中,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天生當奸臣的料。
想到這裡,白潔的心裡突然升起了一陣無力感:阿鶴這麼有本事,別也將我對他的感情玩弄了吧?越想越害怕,知道看見谷鶴炙熱的眼神,方纔安定了一點點。
“如果他對我不是真心真意的,我怎麼也會有一點點感覺吧?”她又將這兩天的點點滴滴回憶一遍,確實對方的情感很熾熱,應該不假,想到這裡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潔,你怎麼了?”谷鶴問道。
白潔連忙搖頭:“沒怎麼,沒怎麼。”
作爲代理公安局長的呼延慶還是很守時的,半個小時之內真的感到了,只是襯衫的鈕釦都扣錯了一個,谷鶴給他開門的時候,他滿頭大汗,一進屋子,雙腳一軟,跌倒在地上。
加上身體太胖,好像一個皮球一般的滾了個圈,起身便大罵谷鶴:“丫的怎麼開的門?不知道慢點嗎?害的我摔了一跤。”
這下可不得了,劉晨明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蹬在呼延慶的屁股上面:“我怎麼交你這個混蛋的?咱們是人民的公僕,你現在很像是人民的大爺!”
呼延慶很是委屈,正準備說話,又被劉晨明打斷:“先去客廳,待會給先生陪罪,這一次能不能跟送走瘟神,還要看這位先生的。”
“啥?”這下子呼延慶倒是明白了,整個屋子裡面看上去最沒地位的人竟然是今天的主角。
一番打鬧也將兩位大小姐都給弄醒了,兩人對於瘟疫的事情心知肚明,對着劉晨明揮着手道:“你們都吵吵什麼?打擾本姑娘的休息。”
元香香也在一旁手舞足蹈:“小鳥,如果她們再吵的話,就不要給他們治病了,讓他們官降三級。”
聽了這話,劉晨明後背全是冷汗,如果疫情控制不住,秋後算賬的話,別說官降三級了,很有可能政治生涯就這麼給斷送了。
“兩位小美女,我們也是着急,你們多見諒。”劉晨明笑着跟雲瑤和元香香兩人打了一個招呼,待到見了兩位大小姐之後,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二樓欄杆上面趴着的竟然是雲天書的女兒——雲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