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平常的時候,吳寶這個傢伙一點正經的模樣都沒有,但是現在他那是一絲不苟,從襯衫的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小本子,一隻袖珍筆,目光灼灼的盯着谷鶴的一舉一動。
“木木姐,現在你要完全按照我說的做,行不行?”谷鶴凝重的看着李木子。
李木子點了點頭,而站在她身邊的雲瑤和元香香兩人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打擾,乾脆兩人各自回了房間。
谷鶴打了個響指,一字一頓的說道:“治療的前一刻,我要問問你,有沒有戰勝癌魔的決心?”
“有。”李木子這句話倒不是作假,的確前一段時間她已經對生活絕望了,也對生命有了一定的領悟,二十多歲死亡和七十多歲死亡其實在道理上面是一模一樣的,唯一的不同是後者在這個世界上面多存活了五十年。
對於死亡也沒有了當時的那種恐懼。
谷鶴點了點頭:“你現在圍着房間裡面不停的慢跑,一直到渾身大汗才行。”
“行!”李木子沒有半點遲疑,站起來,連姿勢都沒有調整,圍繞着屋子開始慢跑。
一旁的吳寶有些不理解了:“老師,你這是何意?”
“小吳,你也別喊我老師,就喊我小鶴可以了。”谷鶴先是糾正了吳寶的稱呼問題,充當一個老頭的老師,這的確不是什麼太過癮的事情。
“好的,小鶴,你爲什麼讓姑娘開始跑步?你難道不明白這種情況會讓她身上的癌細胞四處擴散麼?”吳寶也是行家裡手,所以提出的質疑都是非常關鍵的點。
在他的觀點裡面,癌細胞有一個特異點,雖然它會讓人失去生活的權利,但是有一點,就是癌細胞在身體接受刺激的時候,通常會衝鋒在前。
比如說癌症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在吳寶的記憶裡面,曾經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奇聞。
說的是一個得了血癌的小女孩,在已經重傷不起的情況下,突然發了高燒,而這個時候,她的父母都是非常虔誠的佛教徒,去寺廟裡面爲自己的女兒祈福。
經歷了一晚上的高燒,她的父母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女兒竟然一個人正坐在桌子上面吃早點。帶到醫院裡面去複查,結果發現渾身的腫瘤都萎縮了,也就是說癌症竟然好了。
不過吳寶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個事情,但是卻覺得谷鶴的辦法對於癌細胞沒有什麼作用,雖然你可以讓癌細胞都匯聚到皮膚下層,可是跑步獲得的體溫刺激卻不可能將這些癌魔都給誅殺成功。
“哈哈,所以說你們治病的水準差了些許,並不是醫術本身有什麼問題,而是你們思路出現了問題。”谷鶴說道。
“思路問題?”
谷鶴說道:“對,你們將問題關鍵的地方想的太簡單,不關鍵的地方又想的太複雜,結果整個問題都亂了套了。”
“願聞其詳。”吳寶稍稍往谷鶴的方向靠近了一點,想要聽聽這個傢伙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咳咳。”谷鶴清清嗓子,也打算跟這位老頭好好的聊聊,反正李木子要跑的時間還長着呢。
他雙手放在了膝蓋上面,坐直了身體,就像對於蠱醫之術的態度一樣虔
誠:“在你們的眼裡,都將癌細胞的擴散看得非常的複雜,但是你們都低估了人體內抑癌細胞的功能,這是你們將簡單的問題看複雜了,而剛纔講到了你遇到的一件奇事。”
“我承認這個事情可能發生,但是高燒消退了病情,這個問題,你們看得太簡單了,人體是世界上最爲神秘的物體,裡面有太多的基因,神經,現在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徹底的摸清楚,而高燒破掉癌症裡面涉及的機理,僅僅是溫度殺死了癌細胞嗎?”
吳寶以前被人稱之爲神醫的時候還是有點自負的,總認爲自己確實是學貫中西,但現在跟谷鶴稍稍說上了一點點,就感覺自己現在對於疾病本身實在是太欠缺了。
他站起身,佝僂着腰背咳嗽了兩聲,十分誠懇的說道:“小鶴,請允許我最後叫你一次老師,你的本事足夠得到我的敬重。”
這個老頭直接將尊重這個等級跳過去了,用了一個詞語——敬重!如果再吳寶手上被治療好的病人聽到他們心目中的神醫,這麼稱呼一個少年的時候,估計都要驚掉了大牙。
“我也沒有說我本事不行啊,我只是覺得你這麼一喊,就把我喊老了。”谷鶴突然開懷大笑。
吳寶一記老拳錘在了谷鶴的胸口處,說道:“你這個傢伙真是對老頭的胃口,對了,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呢?”
谷鶴瞧了瞧已經跑上了一個小時的李木子,心裡有些愧疚,要不是吳寶這個老頭談到了下一步的問題,他都把這個姐們給望了。
而李木子現在已經氣喘吁吁,腰背都直不起來了,只是臉上並不是正常人那種大量運動之後的通紅,而是有點發綠。
“好,現在開始今天進入正軌的步驟,木木姐,停下來。”谷鶴剛剛喊了一聲,李木子渾身癱軟在前者的懷裡,如同一堆爛泥。
也是,她雖然以前練過一些年,但畢竟不是當年龍精虎猛的體格,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你現在別暈過去啊,如果暈過去了,前面的熱身就白做了。”谷鶴感覺到了李木子溫軟的身體,感覺渾身都有些酥軟,下身也有些挺拔。
行醫之中如果出現了心性不穩,很難以操縱蠱蟲,谷鶴連忙向吳寶招手:“寶爺,把她扶起來。”
“什麼?”吳寶看着面部通紅的谷鶴,作爲過來人的他打算調戲這位後起之秀一次。
“把她扶起來。”
“聽不見。”
“我靠,你還想不想看蠱醫的術了?”
“想看,不過你前面說的是什麼?”吳寶盡在裝傻充愣,不過心裡也有些詫異,就算是沒有聞過肉香的男人,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吧。
熟不知,剛纔的谷鶴已經開始運起了身上的元力,現在碰到了這麼一突發事件,元力受阻,氣流不暢,在這麼下去,很可能靜脈會有不小的損傷。
“快點,將他挪開啊。”谷鶴的聲音已經越發的小了。
吳寶這才發現事態可能有些嚴重,雙手勾住了李木子的大臂,將這個誘惑小妞給架到了沙發上面。
解脫了束縛的谷鶴一伸右手,中指指尖閃出點點金芒,同時手指上有一條小小的金蛇纏繞
,受到了金光的影響,金蛇張開了嘴巴,射出了一道液體,進入了李木子的嘴裡。
“哇塞!這得是多神秘啊。”吳寶在旁邊看着,嘴巴張成了o型,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以前在雲南見過專業的捕蛇人,能夠馴服一些毒蛇,但是重來沒有看到現在的這種情況,人和蛇的配合能夠如此默契,毒蛇在噴完了液體之後,竟然用小腦袋親暱的在谷鶴的手心裡面蹭了蹭,好像寵物一般。
谷鶴稍稍搖晃了右手,金蛇扭動了身軀,遊進了谷鶴的袖子裡面,再也不見。
此時的李木子接受到了金蛇液體之後,渾身如同癲癇病人一樣,整個身體都再進行着大幅度的抖動,緊接着臉上的青色用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在消亡,而與之對應的則是出現的紅潤光澤——健康人的臉色。
尤其是當青色退卻到了上嘴脣的時候,最是神蹟之時,上半臉呈紅潤色澤,而下半臉則還是青色,中間就好像有條涇渭分明的分割線一樣,讓人感嘆造物主的用心。
吳寶現在嘴巴已經由o型變成了大o型:“小鶴你的醫術果然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寶爺我佩服。”
“過獎了,過獎了,這些小蛇的精華之氣在木木姐的體內能夠遊走三天,三天過後,必然能夠恢復成正常。”谷鶴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撐開了木木的眼瞼之後,說道:“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了。”
吳寶拍了拍谷鶴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小鶴,你能不能給我講講裡面的道道?”
“你真的想聽?”谷鶴將李木子浮在沙發上面躺着,精華之氣進入之後,她將進入三天的睡眠期,這期間,李木子有意識,可是卻無法動彈。
“肯定想聽了。”吳寶是一個醫癡,見到了一個高端的手法,如果不弄清楚,估計這個月的覺都睡不好了。
谷鶴微微笑了笑:“我感覺你不太相信我的理論啊。”
“求同存異嘛!求同存異嘛!”吳寶山笑道。
點了點頭,谷鶴坐了下來,講道:“如果我的理論是,一隻蝴蝶的意義其實是和一個人的意義一樣的,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瘋子。”
“我沒有覺得你是一個瘋子,只是實在理解不了你話語裡面的意思。”
谷鶴雙手合十:“我給你講一個佛家的典故,當年屍毗王雲遊時候,見到了一隻老鷹要吃掉一頭鴿子,他上前護住了鴿子‘既然都是天生萬物,何必自相殘殺呢?’鷹說,如果我我不吃鴿子,我就餓死了。”
“然後佛祖就將身上的肉全部給鴿子吃了,最後這個這位佛祖領悟到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法則了,是嗎?”吳寶平日裡面的積累很深,對於這個佛家割肉飼鷹的典故也是信手拈來。
谷鶴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你說的禪理不是我跟你將這個故事的重點,我的重點是,爲什麼屍毗王要用整個身體的肉來換取一隻鴿子呢?因爲在某種意義上面,他們是一樣的,都是生命,在生命的面前,沒有高低貴賤的分別。”
吳寶仔細的體會着谷鶴的話語,咂摸了半天后重新點頭:“我相信你的理論,只是這個理論的背後掩藏着什麼事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