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老沒有搭理蕭風,走到榻前,打量幾眼濃情,抓住她的手腕,把起脈來。
“怎麼樣?老傢伙,你能看出什麼來?她好像是有什麼隱疾,現在全身發冷……”
“閉嘴。”荊老皺眉喝了一聲,蕭風摸摸腦袋,乖乖閉上嘴巴。
一分鐘左右,荊老收回手,重新看向蕭風:“她是誰?”
“濃情。”蕭風答了一句:“老傢伙,她是什麼毛病?能治嗎?”
“先不說南宮濟昰能不能治,就是能治,我也不會麻煩他。”荊老搖搖頭說道。
“爲什麼?”蕭風瞪大眼睛。
荊老坐在椅子上,指着濃情:“那你給我一個救她的理由。”
“老傢伙,前天晚上我遭遇劫殺,是她在生死關頭救了我。要是沒有她,估計你現在正蹲在火盆前,給我燒紙抹眼淚呢。”蕭風撇嘴說道。
“……”
“據我推測,她的隱疾,也是因爲救我才爆發的。你說,我能不管她嗎?老傢伙,你一直教導我,做人要知恩圖報……”
“得得,少來這些。”荊老擺擺手,打斷蕭風的話:“你也不用往裡面繞我,南宮濟昰已經離開了九泉。”
蕭風微皺眉頭:“那怎麼辦?你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啊。”
“你以爲南宮濟昰是誰?我的奴僕?還我一個電話能叫回來?在中國,能指揮那老頭子的人,絕不超過一雙手!”荊老哼了一聲。
“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吧?”蕭風急了,要是濃情真這麼死了,那他絕對會過意不去的。
荊老看着蕭風,略一沉吟:“她前天晚上救了你?”
“是啊。”
“她戰鬥力不錯?”
“嗯,很恐怖,不比胖大海差一點。”濃情也沒和胖大海戰過,但就憑她先後傷了無名和三殺來看,那戰鬥力也絕對驚人!
荊老又把目光投向濃情:“她脈象紊亂,內臟體膚俱寒,應該是離經受過損傷!在中國,好像也只有南宮濟昰的三十六路金針能救她。”
“真的?”蕭風心中一喜,隨即又想到什麼,苦下臉:“可是你剛纔不是說了嗎?在中國能指揮南宮老頭的人,不超過一雙手。”
“沒錯,我就是其中之一。”荊老點點頭,緩緩說道。
“……”蕭風聽到荊老這話,要不是嫌他人老皮厚,一定得上去咬他幾口。
“既然醒了,那就別再裝了。”荊老忽然開口說道。
蕭風一愣,隨即看向榻上的濃情,果然見她睜開了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呢。“濃情姐,你醒了。”
濃情輕輕點頭:“嗯,蕭風,算了吧,我不喜歡求人,也不喜歡你爲了我求人。”
“求什麼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爺爺,荊老。”蕭風笑着說道。
濃情只是對荊老點點頭,剛纔荊老的話,她都聽到了。
荊老也不介意,看看濃情,又看看蕭風:“算了,我老人家就再幫你一次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老傢伙。”蕭風咧咧嘴。
“條件呢?”濃情平淡地問道。
“沒有條件,就衝你救了我孫子一條命,我就還你一條命!你不喜歡求人,我老頭子也不喜歡欠別人!”荊老認真地說道。
濃情沒有再說話,她內心也隱隱激動,如果自己的隱疾真能治好,那自然是最好了!她不想再忍受那種從骨子裡開始往外散發寒意的痛苦,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南宮老頭去銀都辦事,過幾天才會回來!”
“可是,濃情姐她……”蕭風沒有說下去,他怕濃情撐不到那時候。
荊老搖搖頭,站起來,去拿出一盒銀針:“雖然我沒南宮老頭的醫術,但暫時爲她緩解一下痛苦,還是可以的。”
“你還會這玩意兒?”蕭風看着荊老取出明晃晃的銀針,有些懷疑地問道。
“我與南宮老頭幾十年交情,他那點醫術,我也學了十分有一!”荊老說完,走到榻前:“全身放鬆,閉起眼睛。”
濃情看看銀針,餘光掃向蕭風,點點頭:“好。”說實話,要不是她信任蕭風,那她說什麼也不會讓荊老下針。
荊老人老成精,自然注意到了濃情的目光,嘴角微翹,抓起濃情的胳膊,掀起袖子,連續六根銀針插了進去。隨後,他又在另一條胳膊上如法炮製,最後又在濃情腦袋上插了六根,總共一十八根銀針。
蕭風站在一旁,仔細觀察着,心裡暗自咂舌,老傢伙到底藏私了多少東西,爲毛沒交給自己呢?
“你想什麼呢?”荊老回過頭,看着蕭風問道。
“我在想,你會不會生孩子。”蕭風一本正經地說道。
“噗,咳咳……”荊老臉皮抽搐幾下:“小兔崽子,越來越沒禮道了!”
“不是,你這一手銀針過穴,怎麼沒教給我?”
“銀針過穴有什麼好學的。”荊老搖搖頭,眼珠一轉:“要學,就學三十六路金針,咳咳,等南宮老頭回來了,你可以纏着他,讓他教給你。”
蕭風眼睛一亮,隨即又皺起眉頭:“要是他不教我呢?”
“那你就纏着他,不教給你,你就跪地不起……”
蕭風聽着荊老的挑唆,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嗯嗯,這個可以有!”
玩笑歸玩笑,很快蕭風就發現了異常,插在濃情身上的銀針,都泛起一層血珠,很細小。
“那些都是她體內寒氣,我只能暫時抑制。”荊老淡淡地說道:“她這個隱疾,估計有10年了!平時不會有感覺,但一旦發生什麼異常情況,氣血衝進離經,就會發作。”
“南宮老頭能治療好嗎?”蕭風迫不及待地問道。
荊老想了想,點點頭:“80%的把握!”
蕭風注意到,在荊老說出80%的把握時,躺在榻上的濃情身體一顫,看得出來,她心中並不如她嘴上說得這麼瀟灑!想想也是,能活,誰願意死呢!
“阿風,在南宮老頭沒回來之前,讓她每天都過來找我一趟。”荊老叮囑着說道。
蕭風原本想說讓濃情住下算了,但想到荊老的秉性,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就算他開口了,荊老也不會同意的!
長這麼大,家裡除了他和貝兒外,連一個保姆都沒有過。除了特殊的交情,比如南宮濟昰這種,荊老是不會留人過夜的。
“行,我知道了。”蕭風點點頭,轉身走出了門。他掏出手機,給許諾打去電話:“喂,許諾姐。”
“阿風,什麼事?”許諾的聲音有些疲憊。
“你怎麼了?”蕭風眉頭微皺。
“沒什麼,濃情不知道去哪了,我一直沒有找到她。”
蕭風聽到這話,鬆了口氣:“我還以爲出什麼事情了呢,呵呵,濃情和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
“嗯,她病了,我在陪她治療呢。”
“病了?嚴重麼?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許諾聽到濃情病了,急促問道。
蕭風笑了笑:“不要擔心,沒什麼,待會我把她送到你那裡,這幾天你照顧一下她吧。”
“嗯嗯,那我在總部等你。”
“好。”蕭風掛斷電話,回到了堂屋。
荊老正在往外拔針,一根根細細的銀針,放在白色紗布上,上面的細小血珠,迅速被紗布吸走。
“好了,你試試症狀有沒有減輕?”荊老退後一步,看着濃情說道。
濃情睜開眼睛,緩緩從榻上坐起來,隨後又站了起來,臉上閃過驚喜:“好了很多。”
蕭風看着濃情的臉,原本枯黃蒼白的症狀,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有了紅潤:“濃情姐,你的臉也沒那麼憔悴了!”
“嗯嗯,那股寒意消失了,又有了力氣。”濃情開心的點頭,她走到荊老面前,恭敬鞠躬:“謝謝您,老先生。”
濃情真的很感激荊老,爲了這個隱疾,她不知道跑了多少家醫院,找了多少所謂的專家名醫,但都沒什麼效果!她原本以爲,自己的隱疾一定是治不好的,可哪想到,荊老幾根銀針下去,竟然效果出奇的好。
“不用謝我,我只是不想欠人情。”荊老搖搖頭,走到中堂桌旁坐下,倒了三杯熱茶:“過來喝杯熱茶吧。”
濃情喝了一杯熱茶後,感覺身體更舒服了,從胃裡傳出一股暖意,迅速涌向了全身,差點讓她呻吟出來。
“明天午時,記得再過來。”荊老對濃情說道。
“是,老先生。”濃情點點頭。
“老傢伙,那我們就先走了。對了,我準備對郝家動刀子了,你可千萬別攙和!”蕭風不得不說這麼一句,萬一荊老隨便說句什麼,直接滅了郝家,那他之前做的就白費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動刀嗎?”荊老似笑非笑地問道。
“咳咳。”蕭風老臉一紅,咳嗽幾聲:“我這次要動的,是大刀!”
“能一擊必殺嗎?”
“肯定了!”
“那行,抓緊時間,京城那邊局勢越來越混亂了。”荊老說着,站起來從旁邊拿過一瓶藥,扔給蕭風:“這是南宮老頭留下的,回去塗抹在你的傷處,會好的很快。”
“行,我知道了,那我們走了。”蕭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