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5日~
趙建輝來的時候,婚禮已經舉行過了,天宮苑門前的地面上都是大紅色的鞭炮紙屑,隨着清風在地上盤旋着,看上去一地喜氣。
剛纔車子在離着天宮苑還有數百米的地方,路邊就已經停滿了各色的車子♀其中有私家車,可是更多的還是政府牌號的車子。粗略的算算,兩邊的路上怕不是已經退數百輛之多,就算是輛車子裡面只有一個人赴宴,怕不也得有幾十桌之數。
現在社會風氣依然如此,彷彿不這樣便是奇怪了似的。再說了,郝國濤現在是西林區一把手,其家久居西林,親朋古舊很多,場面自然也就會盛大了一些。
郝國濤老兩口和兒子兒媳小兩口都站在酒店門口已迎接來賓呢,看到趙建輝和李文從車裡下來,不由得就是一愣∧說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怎麼還真的來了?
“郝書記,令郎結婚誌喜,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說一聲?咱們可是搭過班子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啊,再怎麼着我喝杯喜酒還是應該的嘛。”趙建輝一邊笑着一邊走了過去。
一聽這個話,郝國濤趕緊一拉老伴兒,領着兒子媳婦就迎了上來:“趙書記,這不是怕您忙沒敢打擾嘛,你看看我這事情辦的,趕快裡面請……”
新郎新娘大約也是聽說過這位趙書記的,看到父親和母親的神態都有點拘謹,馬上也就知道了這位趙書記就是這幾天市民盛傳的那位趙書記了個人雖然不在體制內工作,但是也知道省委副書記代表的是怎麼樣的一種權威和氣勢,他能來和自己一杯水酒,怕是自己這個婚禮會成爲西林之最,今後能蓋過自己風頭的,只怕是花多少錢也在難尋找了。
老郝的兒子個頭比他爹稍微高一點點,涅長得和郝國濤差不多,只比郝國濤臉上少幾條鄒紋而已÷娘子個頭不高,但是長的很是清秀,穿着一身大紅的婚紗,盤着花瓣一樣精緻的秀髮,裝束濃淡相宜,倒還算得上是個小美人兒。
一邊往裡走着,趙建輝就笑道:“入鄉隨俗,李文,把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郝書記,我這可不是賄賂你啊,主要是給一對新人道賀,是那麼一點小意思
。”
李文趕緊拿出來兩個紅包,趙建輝接過來,正要遞給一對新人,可是,眼神掃過,卻發現就在酒店大門的後面安了一張桌子,桌子的後面坐着兩個人,一人的腋下夾着一個所打的皮包,另一人的面前桌子上放着紅色的賬本,這邊人常人所說的喜櫃了,乃是收取親友隨喜禮金登記上賬所用。
趙建輝笑了笑,就把已經封好的紅包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面,對郝國濤笑道:“既然設了紅櫃,那就按照規矩登記入賬吧……這位同志,你愣着幹嘛,可要記得一定把我的名字寫上啊,這是親朋來往,我兒子結婚的時候,郝書記可是要還回來的。郝書記,我記得按照咱們西林的風俗,還禮的時候可是要比現在我送的禮多一些的,是不是啊?”
那管收錢的便拿起了紅包,當着趙建輝的面拆開,管記賬的拿起了筆,隨口問道:“什麼名字,多少……”
趙建輝就笑:“我自己來寫吧,好久沒練過毛筆字了,看你寫的手癢呢。本來是準備了兩份的,一對新人一人六百六十元,取個吉利好兆頭……”一邊說着,一邊接過毛筆,端端正正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郝國濤一張臉就微微的泛紅,趙建輝能來,他心裡原本忐忑,可是趙建輝居然肯送喜禮,這個就讓他有點欣喜了。既然這樣的話,趙書記就不是來找茬兒的。
可是,趙建輝居然把喜禮依照規矩入賬,這帶給郝國濤的可就不僅僅是驚喜了≡己這個場面弄得不小,雖然很多人都是兒子的朋友,可誰知道人家和兒子交朋友,是不是因爲自己兒子有個當區委書記的老子的原因?
剛纔粗略的翻看了一下禮單,收入已經突破六位數了,這要是有心人知道了,有的時候可能就是個問題。
可是,現在一切的問題已經隨着趙建輝禮金的入賬煙消雲散,只要有趙建輝在江南省一天,哦不,這麼年輕的省委副書記,誰知道今後人家能到什麼地步?即便趙建輝調離江南省,也不會有人願意冒着得罪趙建輝的危險來查自己這件事情了。
那千把塊錢不過只是一種形式,趙建輝這三個字出現在禮單上,這,纔是真真正正的一份大禮。就算他的字寫的奇醜,那也是價值千金,千金難求。
這道理難道說趙建輝不懂?看看趙建輝臉上的笑容,郝國濤斷然否決了自己心底冒出來的這麼一個念頭。
這位省委副書記不是不懂,而是刻意爲之。只是,這種事情可以意會,不能說出來罷了。
“趙書記,謝謝……”老郝緊緊的伸出手,抓住了趙建輝的手,使勁的搖了搖說道。“郝書記,咱們之間就不要說謝謝這兩個字了吧?我記得我接掌西林的時候,你是五十四歲吧,今年應該是五十七?”
郝國濤笑着說道:“五十八歲了,也是時候享兩年清杆的……”
當初趙建輝來西林之前,郝國濤就已經是區長了,要不是趙建輝“搶”了他的位置,可能郝國濤就會升任區委書記,那個年齡的郝國濤就可能掛上市委常委的頭銜,也不至於到現在郝國濤還是正處級,連副廳級的待遇都沒有解決。
雖然不管說是陰差陽錯也好,是趙建輝無心之過也罷,但終歸老郝沒有掛上市委常委≡建輝執意留下來參加他兒子的婚禮,也不能不說內心裡有着這樣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聽到郝國濤的話,趙建輝就拍着他手背道:“已經貢獻了一輩子,應該享幾天清福還是要享的,我看郝書記身體還硬實,可也不能光想着自己享清福,還能再爲人民做兩年貢獻的
。”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上樓。
一樓大廳裡面已經坐滿了人,郝國濤和趙建輝再門口說話的時候,滿大廳的人人屛住呼吸,整個大廳咳喘不聞。等到一行人消失在樓梯口上面,接着才傳來了嗡嗡的議論之聲,自然是羨慕郝書記好大的面子。
二樓賓客可以說也算的上是濟濟一堂,除了家裡的當緊親又們,其餘就全都是些幹部們,但是最高的級別就是正處了,沒一個副廳以上的來。
趙建輝一眼掃過去,正處地官員來的還真不少,張亞萍、李尚義、孟茹等幾個常委全到了,其餘還有其他幾個區的區長書記,趙建輝卻是有點不認得。再其餘,就都是這局那局的局長們,有的面孔熟,有的面孔生,看起來西林區這幾年也是經歷了不小的一番人事更迭。
郝國濤雖然是正處級的區委書記,在彭州正處級幹部裡面,也算得是個很實權的人物了。但象他兒子的婚宴,他也不敢硬着頭皮去請大領導們,說起來市裡副廳級地幹部他也與幾個很熟的,但這種場合人家也不定會輕易出席。
國人在一些場合那是很講究的,有一種說法叫做自重身份。
趙建輝既然來參加婚禮,那自然是應該坐主位的。郝國濤就引領着趙建輝往中間那桌比較顯眼的大席面上走去,原來坐在桌子邊的張亞萍等人早就已經迎了上來,一時間,“趙書記好”、“趙書記好……”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趙建輝和大家握手,笑着對張亞萍說道:“來的都是客,咱們就不要太客氣了吧?”雖然這麼說,但是大家又哪裡會有人真的當真不客氣?再說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平時那些處級幹部,誰又能在趙建輝的面前露上一鼻子?
科級幹部就不用說了,有幾個站在一邊陪着笑臉不敢靠上來的就是了。
就在趙建輝剛剛入座沒有多長時間,外面一個人匆匆的走進來,壓低聲音對坐在趙建輝身邊的郝國濤說道:“陳書記來了……”
“嗯?哦……”郝國濤着實有點意外,但是看了看坐在身邊的趙建輝,卻馬上也就明白了過來♀肯定是趙書記來喝喜酒的事情被陳慧君知道了,既然大書記都能來賞自己一個面子,那市委書記哪能不來捧場呢?
但不管這個面子是誰給的,郝國濤都沒有不迎接的道理。於是,他湊近了趙建輝的耳邊低聲道:“趙書記,您先安坐一下,陳書記來了,我去門口接一接。”
可是,這個時候陳慧君又哪裡能託大拿架子等他去接?他說完了之後一扭頭,卻看到陳慧君領頭,後面跟着的卻是省委組織部副部長閆雪嬌,宣傳部副部長鬍秋山。
在後面,就是趙瑞東、張國強、王金鑫等市委常委。
如果不是大廳裡面有這麼多人,不知情的看到,還以爲陳書記這是領着常委班子來天宮苑大酒店召開常委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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