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雅蘭低低的聲音說道:“不要再說了,一會兒就有人進來驗房了,我有辦法讓山神爺爺同意的……”一邊說着,楊雅蘭的身子就翻轉過來,壓在了趙建輝的身上……
做這種事情還有來查驗的?這真的瘋了,這是什麼風俗啊,簡直讓人無地自容。趙建輝哪裡肯聽她的,趕緊的繫上了衣服的帶子站起身來抖了抖雙腿,你別說,這種粗布衣服還真的是有好處,要是擱在原來趙建輝穿的那一身,早就皺皺巴巴的不成樣子了,但現在身上穿的這一身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什麼。
“你幹什麼?真的想我死啊?”楊雅蘭很不滿的看着趙建輝,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趙建輝悶哼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個電話,就可以來人平了你們這個寨子?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就算是男女之間,也得尊重個人的意願是不是?”
“你不要嚇我,我們這個寨子一共三百多口人呢,要是能這麼辦的話你們這些當官的早就這麼辦了,還用等到現在?”楊雅蘭極其不屑的冷笑了一聲,接着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反正過了今晚上我也管不了明天的事了,你們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她一邊說着就伸手拉開了房門。外面的鑼鼓聲更加清晰的傳了進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隨着打開的房門走了進來。
看到進來的那個小姑娘,趙建輝不由的就是一愣,那小女孩子看到了房間裡面的男人是趙建輝,也不由呀的一聲叫了出來,緊跟着就舉起小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以極低的聲音說道:“趙書記,怎麼是您啊?”
趙建輝看着穿了一身民族服裝的滿欣,不由苦笑道:“不是我還有誰?你怎麼回家來了?”
“我送我哥哥一起回來的……哥,這就是我給你說的趙書記,她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啊。”滿欣一邊說着,一邊推了那年輕的小夥子一把。那年輕人就趴在地上給趙建輝磕頭:“謝謝你趙書記,要不是您的話,我就被打死了。”
“你就是滿小天?滿欣的哥哥?”這一次,可真的輪到趙建輝驚訝了,不時間來驗房的嗎?怎麼會是一對親兄妹呢?真的是搞不明白這地方的人到底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臭規矩啊,簡直就是……唉,一時半會兒趙建輝還真的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
“趙書記,你們……你們……”滿欣指了指趙建輝和楊雅蘭,問了一句話就先臉紅起來。他是在外面呆過的,見過了外面的世面,也覺得自己寨子裡面有一些規矩實在是既不合情又不合理。但是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可沒有敢說什麼的勇氣。
趙建輝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瞟了一眼楊雅蘭,正想說話呢,楊雅蘭已經悽慘的一笑說道:“滿欣,你不要問了,人家看不上我,現在我就出去接受火神的洗禮……”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聽到楊雅蘭說出了這句話,滿欣的心裡卻沒來由的一鬆:“哥……”滿小天一把拉住了就要走出門去的楊雅蘭:“楊村長,你不要出去,現在你要是出去的活肯定活不成了。”
“那怎麼辦?”楊雅蘭回身哀怨的瞪了一眼趙建輝,一肚皮的怨氣這個時候都擺在了臉上。
“楊村長,你們繼續在房間裡呆着,我和哥哥出去就說已經驗證過了不就行了。”滿欣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楊雅蘭的面色一青:“不行,你們這是哄騙神靈,是會遭到報應的。”
“楊村長,大頭領,您要是肯走出去看一看您就明白了,外面的世界真的和咱們知道的不是一個樣子的。哪裡有什麼神靈啊,都是大巫師自己編出來的。”
“你胡說什麼?祖宗傳了幾千年的事情,怎麼都是大巫師編出來的?你簡直就是褻瀆神靈目無祖宗,我……”楊雅蘭的話還沒有說完,趙建輝就在後面哼道:“滿欣說的都是對的,有時間的話你出去走走就知道了。難道你寧願死也要相信那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大巫師說有神靈,你自己親眼見過沒有?明天我就讓他現出原形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敢說,明天要是祭拜山神的話,缸裡的酒絕對不會變成紅色。”
“你……你怎麼敢這麼說?”楊雅蘭驚恐的看着趙建輝問道。
“我爲什麼不敢?那不過是大巫師用藥物弄的最淺顯的一種化學反應罷了,有什麼好神奇的?滿小天,你既然是大夫,難道你也信那一套?”趙建輝轉頭對着滿小天喝問道。
“我……我只知道想要讓清水變紅有很多種法子,我……”他在寨子裡面是旁門外戶,這個寨子裡面的人大多姓楊,就算是不姓楊,也不是姓楊的男人的老婆就是姓楊的女人的老公。滿小天怎麼敢亂說話?
“看起來你還不是個小糊塗。”趙建輝瞪了他一眼,轉頭對楊雅蘭說道:“雅蘭村長,咱們這樣行不行,明天山神要是把酒水變紅,我不僅不要你們村子搬走,還會留在這裡做你老公,你說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絕對什麼都聽你的。要是山神沒有把酒水變紅,那你們就聽我的,你負責動員鄉親們搬遷,我答應你的哪些條件不變。一定會給你們寨子找一處風水寶地,然後在縣城裡面修一個烈士陵園,豎一塊高大的紀念碑,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我不知道……”楊雅蘭看了趙建輝一眼,眼睛裡面有着濃濃的希翼,她的聲音很低,雙手揉弄着衣帶,看上去倒像是一個還沒有長成的少女。
滿欣看到這種情景,不由得抿嘴一笑,伸手拉着滿小天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趙建輝被鳥鳴聲喚醒,睜開眼睛發覺身邊的雅蘭已沒了蹤影。自己的衣服還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這讓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對付這個女人簡直比應付那些大毒梟都費勁兒。昨天楊雅蘭和趙建輝兩個人留在房間裡面,一個人在火塘邊的草墊子上烙大餅子似得翻來覆去,一個躺在唯一的牀上轉輾反側夜不安眠。一晚上膽顫心驚的害怕這女人再次發瘋,直到遠山雞鳴,天快亮的時候,趙建輝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