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七號點頭,趙建輝才慢慢的鬆開了手,七號的臉上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趙建輝,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跡,臉上這才重新又換上了驚訝的表情,聲音壓得低低的問道:“你受傷了?你說真的啊!怎麼會有人追殺你呢?”
“我哪裡知道啊。”趙建輝做了個無辜的動作,不想卻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不由得又皺緊了眉頭。
“那你這是……”
趙建輝指了指自己跳進來的方向:“跳牆進來的,外面還有人追進來了,你剛纔看到人沒有?”
“沒有啊?是不是已經走了?”小紅低低的問了一聲,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身後的房門。她話聲未落,外面已經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小紅一把拉住了趙建輝的手臂,把他扯到了廁所的隔間裡頭。
趙建輝不由得苦笑,心說這地方哪裡能藏得住人啊?但這時候既不能和她解釋又不能和她掙扭,只好任由着她拖進了隔間裡面,順手拽下了隔間門板上的衣帽鉤。
“咦,我好像剛纔還聽着裡面有人說話呢,怎麼他孃的沒人啊?”兩個人剛剛進入隔間裡面,隨着吱扭一聲,廁所的門已經被人推開。趙建輝一聽就知道,這是剛纔跳牆崴了腳的那傢伙的聲音。
趙建輝和小紅兩個人緊緊地貼着身子靠在一起,隔着一層薄薄地衣服都能感受到小紅身上傳過來的熱氣,鼻子裡聞着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趙建輝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小紅看了看趙建輝,緊抓着他手的小手中指指甲在趙建輝的手心裡輕輕撓了一下。她鮮紅的嘴脣微微的翹起,那神態分明好像在說:“你這人啊,這時候瞎想什麼呢?剛纔讓你做你不做,現在倒是又起了歪心思……”
“挨個隔間裡面看看,這都他媽的幾點了,再找不到的話回去睡覺……”正在趙建輝微微尷尬的時候,另一個人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隨着他的話聲,兩個人所在的這件隔間的門讓然被人從外面拉了一下。可是小紅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把門從裡面銷上,外面的人拉了一下沒有拉開,馬上就明白了裡面有人。
“裡面的人出來,再不出來我他媽開槍了……”還是那個崴了腳的傢伙壓抑着聲音叫喊。小紅的臉上一陣緊張,她看了一眼趙建輝,卻看到趙建輝對着他揚了揚手裡的衣帽鉤,示意她把門打開。
小紅搖了搖頭,穩定了一下心神,對着外面高聲喊道:“幹什麼啊,哪有大男人進女廁所的?”
“喲?三哥,聽聲音裡面還是個年輕的娘們。”崴了腳的傢伙有點興奮的說道。
那個三哥笑了笑說道:“哈哈,這都他媽幾點了還在上廁所?不會是半夜裡想男人,忍不住了吧?把門打開,我看看裡面藏沒藏男人。”
“滾,老孃就算是藏男人又關你們什麼事啊?再不走的話我可喊人了?小英,小英……”一邊罵着,小紅還真的喊了起來。
趙建輝心說你真的把人喊來了不是又多一個人危險麼,你這是不知道外面這兩個人是幹什麼的啊?可能可真的殺人不眨眼呢。
果然,小紅喊了兩聲,真的激起了外面兩個人的怒火,嘭的一聲大響,外面的傢伙已經開始用腳踹門。
趙建輝一把把小紅拽到了自己的身後,忍着屁股上的巨疼一腳就把門踹了出去。
被趙建輝踹飛的門板正好把那個三哥砸在了門板下面,趙建輝一個箭步竄出去,一揚手,手裡扣着的衣帽鉤已經脫手飛出。
就在趙建輝揚手的同時,那個崴了腳的傢伙手裡的槍也發出了“咻”的一聲低響。這一槍沒有打中趙建輝,卻正好打在了他身後小紅的左胸上。
“啊……”小紅髮出了一聲痛苦的大叫,身子一軟摔倒在了座便器上面。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座便器又流在了地上……
就在同一時間,那傢伙被趙建輝用衣帽鉤砸在頭上。也不知道趙建輝這一擲之力到底有多大,薄鐵片製造的衣帽鉤硬生生的刺進了那傢伙的腦門,他手裡的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身子一歪,雙腿蹬了兩蹬斷了氣,猶自瞪着不敢置信地眼神死盯着趙建輝。
“呃……”被壓在門板下的那人,伸在外面的四肢掙扎着想推開門板爬起身來。趙建輝上去一腳狠狠地踩在他猶自緊握着手槍的手腕子上面,隨着一聲清晰的骨裂之聲傳來,那人忍不住有慘叫了一聲。
“我讓你叫。”這些人無情的對待自己,趙建輝到還沒有把憤恨記在他們的身上,這不過是一羣那人錢財爲人消災的傢伙罷了,他記恨的是駱秉文那個主使的人。
可是眼看着小紅倒在血泊中,卻不能不讓趙建輝痛恨這些人的殘忍。小紅是無辜的,爲什麼能對着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開槍呢?
趙建輝一腳踢翻了門板,大腳狠狠地踏在了那人的胸口上,這一腳最起碼也得踩斷了他三四根肋骨。那傢伙嘴裡噴出一口鮮血,翻了翻白眼暈了過去。
“小紅……”趙建輝一步竄到了小紅的身邊,伸手抱起了還在流血的小紅:“你醒醒啊小紅,我這就帶你到醫院去……”
“啊……殺人了,快來人啊……”就在趙建輝抱着小紅呼叫的時候,和小紅一起回來的那個叫小英的同事終於聽到動靜跑了過來。看到一個大男人抱着渾身是血的小紅,小英頓時失聲驚叫起來。
“叫什麼叫?有電話沒有,趕快打120叫救護車啊?”被趙建輝一吼,小英反而跑得更快了。
小紅姓劉,真名叫洋洋。
黃海市人民醫院的醫療水平高超,但終於還是沒有挽回她的生命。那顆子彈直接命中了癢癢的心臟,在見證了一個年輕的生命就在自己身邊扼然而逝之後,趙建輝就被警察“重點保護”了起來。
現在,趙建輝正趴在外科病房的“高等”——是高等,不是高檔病房。哈哈,普通的病房只住了趙建輝一個人,病房的門口還有兩個警察坐在椅上把門站崗,應該算是高等了吧?趙建輝趴在牀上,屁股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受傷的那隻手打着點滴,沒有受傷的手戴着手銬,手銬的另一端銬在了牀頭的鐵欄杆上。
“喂,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爲什麼還要銬着我?我不是罪犯,我也是受害者……”趴在牀上,趙建輝依然不老實,居然敢對着坐在門口的警察大喊大叫。
“是受害者還是罪犯你說了不算,我們還得調查你明不明白?只要你說的都是實話,我們調查之後就會放了你。不過,我估計你小子牢飯是吃定了,沒見我們隊長走的時候那臉陰沉的怕人麼?”一個警察笑了笑,有點上一顆煙說道。
這傢伙真是煙鬼,就這一會兒已經抽了十幾顆了。
坐在他旁邊的那個警察年輕得很,看上去和趙建輝差不多的年紀。他吸了吸鼻子,對趙建輝冷笑道:“不知道你是昨天喝多了沒醒,還是腦子秀逗了?編瞎話也編得漏洞百出?就你這樣的居然敢說自己幹過特種兵,還孃的是副團職幹部?在部隊裡面熬到副團得多少年?你老爸那年齡還差不多,簡直就是個白癡,一點軍旅知識都不懂還敢冒充?再說了,幹到副團轉業,你還能在保安公司幹臨時工?”
孃的,這到底是誰不懂啊?趙建輝幾乎被他氣暈了。
“那個混蛋死了沒有?讓開,你們讓我進去……”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葉秋雨那女人的聲音。
坐在門邊的兩個警察打開了房門,門外面,兩張嬌豔如花的臉蛋顯露出來。
“你們……你們是幹什麼的?”年輕的警察看着風華絕代的兩位佳人,居然有點口吃起來。東方文靜沉着臉沒有說話,葉秋雨卻一指躺在病牀上的趙建輝:“我們找他!”
“這……這個……”按照規定,現在趙建輝還在監視期間,除了警察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見他。但當着東方文靜和葉秋雨的面。年輕的警察好像根本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那可不行。”還是年老的警察沉穩幹練,伸手一扒拉年輕的同事,站在房門中間擋在了兩個人面前:“對不起,現在他還沒有洗脫嫌疑,按照規定不能和任何人見面,更不能和任何人說話。”
“趙建輝,你混蛋!你無恥!你下流!”一聽警察不讓進屋,葉秋雨就像瘋了似的衝着趙建輝大聲吼道。瞧她那表情,就如同是火山爆發了一般,煞是怕人。
我什麼時候無恥又下流了?聽到葉秋雨罵自己,趙建輝不解的皺起了眉頭。不過,當他看到東方文靜也沉着臉的時候,卻沒敢搭訕,就好像自己真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苦着臉看着葉秋雨,一張臉比天上的霞光還要紅上幾分。
“葉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混蛋,你還敢問我是什麼意思?”葉秋雨簡直要氣瘋了,自己白送上門這傢伙不要,卻偷偷的跑到洗浴中心去找。真氣死人了!!
“要不是警察到公司去找黑子,我們還不知道你幹了這麼下流的事情。瞧你平時那老實樣,居然也會去那種場所!怎麼子彈沒把你身上的那零碎打掉啊?你還有臉問,你真氣死我了。”葉秋雨見了趙建輝那傻呵呵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瞧瞧,平時裝得個道貌岸然的模樣,可私底下卻是那樣的人,自己真是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