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一臉疑惑。
另一邊,穆金華最終也破開了重重圖陣機關,並找到了出口,一掠而出。
他本來是帶着一臉傲色與得意的,但一出圖陣空間,就見到一身是傷的穆元利早站在了外面,一時怔住。
“你……這……這怎麼可能!?”他一時愕然。
“金華小侄子。”穆元利陰柔地笑着,“你可是輸給二叔了呢!”
“這不可能!”穆金華失聲叫了起來。
嶽凰哼了一聲:“我就說要有個外人來作證吧?果然,無能之輩慣會用的伎倆,就是不認賬!”
穆元利這邊的人跟着起鬨:
“輸了卻不認,這是什麼品格?”
“這樣的人,還想做當家人?呸!”
“比試已經結束。”穆元利笑吟吟地對穆金華說:“金華小侄子,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要不要二叔指點你幾手呀?”
穆金華望向自己帶來的那些人,那些人一個個低頭不語,可見對方沒有使用什麼作弊手段,又或者是使了他們也根本看不出來。
這些人也都是圖陣方面的高手,不然穆金華不會帶他們來此,見他們都說不出話來,穆金華臉色鐵青,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金華侄子慢走啊。”穆元利笑容如同春風,對着對方的背影揮手。
“二爺。”大漢湊過來,指了指那十,低聲問:“岳家帶來的那個年輕人說他幫了您的忙?”
穆元利呵呵笑着,不置可否,緩步走到那十面前,笑着說:“於少的圖陣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呢。”
“還好吧。”那十謙虛。
大漢吃了一驚:難道他真的幫上了忙?可他是怎麼幫的?
“於少的精神力,更是強大到不可思議,可算當世無雙。”穆元利繼續說,同時略略掃了嶽凰和嶽金瓊一眼。
他見兩人聽到這話面色不變,甚至眼神也沒有變化,心裡暗吃了一驚:岳家向來以精神力強大自傲,我當她們的面這麼誇讚于勒,她們竟然不動容……
是早已知道于勒的深淺,心悅誠服自認不及了嗎?
那十呵呵地笑着,說:“多虧岳家人厚道,不然二爺這麼誇我,換了別家人,怕是已經對我生出敵意了。”
“哎喲!”穆元利拖長了聲音叫了起來,“這話是怎麼說的?人家可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啊!純屬真心敬佩的誇讚呢!”
“穆二爺。”嶽凰向前,微笑着說:“我們來此,是爲商量大事。二爺現在有空吧?”
“等人家換一身衣服再來聊。”穆元利一笑轉身。
一衆人被帶到了一間會客廳等了好一會兒,穆元利才飄然而至。
那十發現他不但換了衣服醫了傷,還特意重新化了妝。
“二爺好妝容。”那十稱讚。
穆元利笑得極是開心,坐了下來,說:“其實夫人不用開口,我已知道夫人的意思。七大家族分則弱,合則強,這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我們七大家族之間,積怨本來就深,再加上那五家都死了孩子……這仇,怕是再難化開了。”
“我們會被擊破,就是因爲我們自己內鬥。”嶽凰說,“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大家只有暫時拋開恩怨,聯手對抗段家,纔有一線生機。否則,全都得死!”
“是這個道理不假。”穆元利說,“但我們來當這個牽頭人,又有什麼好處呢?”
嶽凰微微皺眉。
說起牽頭人,明明她們岳家纔是。穆元利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要把穆家也擠進來,這真是好城府,好手腕,想得好美。
但如果拒絕穆家,岳家單靠自己,也根本無法成事。
她下意識地看了那十一眼。
這小細節沒逃過穆元利的眼睛,他微微一笑,問那十:“於少,你怎麼看?”
“我最初認識的是穆冬,然後由他將我引薦給了嶽金瓊。”那十說,“所以在七大家族中,我其實對穆、嶽兩家最有感情。我覺得由兩家牽頭,聯合七大家族,非常好。將來推翻了段家,整個大區就都是七大家族的。而居功至偉的領導者,當然就是未來七大家族之首。這奪來的段家產業嘛,當然也要多分上一些;這話語權嘛,當然也要重上一些。”
“夫人有沒有異議?”穆元利問。
嶽凰搖頭:“沒有。”
“人家還得感謝夫人呢。”穆元利說,“夫人不但主動來幫人家作證,還帶來了於少這位能人助人家取勝,這些好處,人家心裡都記着呢。夫人和於少放心,這件事,人家有譜。”
“二爺打算怎麼辦?”嶽凰問。
“人家能聯絡上的,只有一家。”穆元利說,“還正巧是昔日我穆家的對頭。”
“山家?”嶽凰一怔。
穆元利點頭。
“奇怪。”嶽金瓊忍不住說,“您聯絡不上交好的世家,卻能聯絡上他們?”
“正因爲是對頭,所以才更加了解。”那十說。“朋友不會傷害自己,對頭卻會。所以,必須要對對頭的明裡暗裡力量都瞭如指掌,知道狡兔的三窟都安置在哪裡,才能手到擒來,也不會被對手輕易暗算。”
“於少是精明人!”穆元利笑着稱讚。
“不論如何,能聯絡一家是一家!”嶽凰急忙說。
“這事人家立刻着手去做。”穆元利說,“但爲了顯示誠意,我們還是親自走一趟的好,您說呢?”
他目光一掃,看似是在看嶽凰,實際眼神卻飄到那十那裡了。
嶽凰絲毫不以爲意,也不應聲,那十點頭說:“好!”
穆元利心裡又是一驚:這小子好厲害!隻身進入岳家,卻竟然奪了主控之權,看樣子連嶽凰這老婆子也甘心聽命於他了!
這是爲什麼?是因爲他家族的實力在中央帝國也極爲驚人嗎?
可再如何,中央帝國離我國也隔了三個國家,實力再強,終鞭長莫及呀。
這小子不過是初入門的境界,究竟用的什麼手段,能制住整個岳家?
還好,我在精神契約裡留了心眼,動了手腳,不會完全受制於他!
很快,穆家準備好了飛艇,穆元利帶着兩個侍衛,與那十一方四人一同出發。
飛艇在城中飛快前行,艇身上不時綻放出一道道圖陣,成功地避開了警方的所有監控系統,來到一座高樓下。
遲華看這些千篇一律的黑色大樓早已看得疲憊,所以一直只是閉目養神,不再關心外面的風景。
那十則一路瞪大了眼睛,還以望氣術觀望,觀察城裡無處不在的那些監控圖陣,感應飛艇外部的圖陣變化,又收穫不少。
進入大樓,一路來到樓上不知哪一層,在一間大會客廳裡,衆人被一羣氣勢洶洶目光不善的人包圍了起來。
對方沒有迎客的意思,卻分明有殺人的心思。
穆元利笑:“這是幹什麼?我穆家跟你山家不和,但岳家卻沒惹過你們吧?”
“穆元利!”有人厲喝,“你怎麼知道我們山家所在?”
穆元利笑:“你們怕也知道我們穆家安全屋在哪裡吧?彼此彼此,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說出來了吧。是不是呀,山老爺子?”
他望向大廳深處一扇門。
那門打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拄着柺杖走了出來。
那十打量老人,發現他虎背熊腰,極是魁梧強壯,根本不需要拄什麼柺杖。
他盯着那柺杖,一笑:那就應該是武器了。這麼高的身份,這麼可的實力,卻玩這種武器暗藏的伎倆,看來這老頭子也是一個城府深沉的陰人啊!
“這是目前岳家主事人,家主的族叔山峰。”嶽金瓊在那十身邊低聲說,“岳家向來以體術見長,對近戰格鬥極爲自信,認爲這纔是力量的真諦。”
那十目光一亮:那我們之間,恐怕能有許多共同語言。
山峰衝嶽凰微微點頭,淡淡一笑,看着穆元利,冷冷問道:“穆家二爺有事?”
“有事。”穆元利點頭。
“坐下說吧。”山峰坐了下來。
山家人虎視眈眈,圍在周圍。
嶽凰大方地坐下,笑着說:“山老的體格越發強健了。”
“有什麼用?”山峰搖頭,“大勢面前,個人的力量如此渺小,不值一提。”
“所以更應該聯合起來。”嶽凰說,“七大家族分則弱,合則強……”
山峰擡手打斷了她的話:“這些道理,大家都懂。但只是做起來不易。像我們與穆家,幾代恩怨,怎麼聯手?”
“您老是明白人。”穆元利笑着說,“生死麪前,什麼恩怨呀,什麼舊仇呀,都可以先放一放嘛!兩個人在懸崖邊上糾纏在一起,免不了是一起跌個粉身碎骨,有什麼意義?不如先走回安全的地方,再分勝負,終歸能活一方,甚至就這麼糾纏着都活下去。再者說了,有過在懸崖邊一起掙扎求存的經歷,許是先前的恩怨,也就都一笑了之了呢!”
“幾代人,那麼多條命,一笑了之?”山峰問。
“沒有永恆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這時,那十開口。
山峰的目光掠過那十,掃了他身後的遲華一眼。
遲華不動聲色,只是負手站着,保持着一個侍從該有的姿態。
“山老不必看他。”那十笑着說,“他只是我的貼身侍從而已。您看這裡,看這裡……”
他一邊說,一邊勾手示意山峰看自己。
山峰打量那十,問:“這位小哥又是哪位?看着面生啊。”
“于勒公子來自於中央帝國首都區。”嶽凰微笑介紹,“於家在中央帝國首都區,可是響噹噹的大家族。”
“過獎,過獎;誇張,誇張。小地方的小家族而已,沒什麼可說的。”那十忙着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