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爾化成雕像,在那房間裡沉睡不醒。
那十拉着肖婷的手走到近前,向着他行了個禮。
“這就是彭澤爾先生?”肖婷問。
那十點頭:“我的老師。”
“他真的還活着?”肖婷問。
那十再點頭。
“老師。”他看着彭澤爾,說:“我相信這神殿一定有一個能控制一切的房間,我會努力將它找出來。我們的世界正遭受大難,如果我不能將它帶去,不能借它的力量鎮壓敵人,也許完美世界就會沉淪爲守門人的牧場,所有人,都成爲他們放牧的牲畜。我必須成功。您能幫我嗎?”
彭澤爾默然無語。
“他怎麼能幫得了你?”肖婷說。
那十笑笑:“我只是求個心理安慰。”
說着,他在彭澤爾的身邊坐了下來,拉着肖婷的手,說:“小婷,幫我。”
“嗯。”肖婷應聲點頭,挨着他坐下,與他肩靠着肩,手拉着手。
兩人同時運用望氣術,又分別運轉鍊金術與控物術,將力量順着彭澤爾所坐神座,傳到了神殿的地板與四壁、天棚中。
他們一同尋找着,同時用自己的力量改變着神殿中諸多房間的結構,爲每個房間都開出一條小小的通道。
那通道或只有一指頭粗細,或只是一道裂縫,但不論如何,他們靠着耐心細緻,將自己能找到的所有房間都連通了起來。
當那通道最終回到這個房間時,兩人心中一顫。
有一股力量,從神座的雕像中傳了出來,與兩人的力量匯合一處,然後,兩人就看到了一臉大鬍子的彭澤爾向他們走來。
“老師!”
“彭澤爾先生?”
兩人有些激動,也有些驚訝,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
彭澤爾站在遠處,衝他們笑笑:“我待不長的。”
那十眼圈微紅:“謝謝您!”
彭澤爾擡手指向某方,於是,有一道道簡單的能量回路生成,向着遠方延伸。他轉回頭看看那十,又看看肖婷,笑着說:“好好活下去。”
兩人瞬間醒來,發現房間裡除了那雕像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
方纔的一切,不過是精神世界中的幻象。
那十略有些失望,肖婷則盯住了先前彭澤爾幻象指明的方向。
“那十,你看!”她興奮地擡手指向那裡。
那十睜大眼睛,用望氣術去看,立刻看到了那貼在牆壁上的形跡淡然的能量回路印記。
“彭澤爾先生真的爲我們指明方向了!”肖婷興奮地說。
那十激動地站了起來,鄭重地向着雕像行了個禮:“謝謝老師!”
月影湖上,殺聲震天。
守門人一方仗着人數的優勢,本來大佔上風,但簡生將管賢擊殺,又將元古重創,元古不得不將四方匯聚來的大部分能量化成圖陣印在自己身上,爲自己醫治創傷,一時間,守門人得到的能量大大減弱,倒讓完美世界的強者們與他們打成了平手。
但有人已經支撐不住。
宇洪都已經身受重傷,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本來向後退去,但見到杜賓和封浩然也受了傷,被人追殺,一咬牙就衝了上去,硬是救下了兩人。
但他卻被一人以眼力看破真身,被數道力量一道絞殺於當空。
“宇洪都!”杜賓和封浩然紅了眼睛,一起衝殺上去,拼死殺掉了對方三人,但自己身上的傷勢加重,無力再戰,墜落湖中。
總統早從湖裡飛了出來,一雙眼不住向敵人看去,連殺了四人後,也被對方殺得一身創傷,此時半跪在湖面喘息,望着遠方的元古,咬牙切齒。
“這老小子,倒是躲在後方,安逸得很啊!”他恨恨地嘀咕。
就在這時,一道水浪滔天而起,一隻小島一般的巨蟹乘着水浪衝天而起,擡起巨大的鉗子,向着空中的元古狠狠夾去。
驚奇突起,元古似乎也沒有防備,一時面色一變。
總統也是面色一變,大叫:“糟糕!叫你躲在下面不要出手,你怎麼就……”
剎那間,巨鉗夾住了元古,眼看只要一發力,就可以將這傢伙直接夾得粉碎。
可就在這時,元古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殺機。
無數圖陣擴散,將小島般的巨蟹包圍起來,元古本身化爲一道盛大的光芒,照耀天空大地。
他身體居於光芒中央,依然保持着人形,就像是光明的使者,太陽之神。
他擡手一指,光芒立時射到巨蟹身上,在巨蟹身周無數的圖陣之間來回彈射,只是幾秒鐘工夫,就在巨蟹身上流轉了不知幾千幾百回。
轟然巨響中,小島般的巨蟹被分解成無數的碎塊,從空中墜落,落進了湖裡。
湖水一時被血染紅,索巴屍骨無存。
總統捶胸痛哭:“索巴啊索巴,讓你埋伏,你怎麼就不聽呢?那傢伙能成爲守門人的首領,必然是人精老狐狸,真受了重傷,又怎麼可能讓我們看到?這就是在吸引我們去偷襲他啊!”
元古遠遠望着總統,微微一笑,低聲自語:“不愧是一國總統,果然是精明人。但老實說,我倒真沒想要引你們來偷襲。故意假裝受傷,只是做樣子給這些沒用的廢物看,有個合適的理由把力量從他們身上移走而已。”
他望着戰場,一陣得意。
其實我與你們的心智爭鬥,又何止是在今時今日?
當初簡生來尋我,那麼容易就找到了我的所在,你們以爲是簡生有本事?
不,只是我要讓他找到我而已。
簡生確實很厲害,但與我相比,還差得太遠。憑他的能力,雖能讓我受傷,但不至於是重傷。我之所以故意被他重創,其實是爲了讓那四位同事低估我的實力,如此,才能放下心裡的防備,不將我視爲威脅,被我當成棋子利用之後,再借你們的手鏟除。
現在好了,除我之外,四位來自超凡的同事都已經死了,這些完美世界的無用廢物,不久之後也會與你們兩敗俱傷,到時我在你們最虛弱時啓動中央機,世界的大局就再無變數了。
他開心地笑了。
就在這時,他身邊一道空間被撕裂,一身是血的卡特羅出現在那空間之中,目光冰冷,對着他擡手一撕。
元古大吃一驚。
卡特羅的偷襲來得太快,而且正在元古剛剛施放完強大力量,身體略有些虛,而精神上卻在得意之時,使他完全沒有任何防備,一時間無法使用固定能量回路,不能再釋放那強大的力量,只能周身圖陣運轉,擋下這一撕。
咔嚓聲響中,不知多少圖陣碎裂,元古的身上也出現了無數裂痕。
元古一時大驚,踩着星光飛退。
卡特羅再度撕裂空間,轉眼就追上了元古,再度一撕。
可就在這時,一道道星光從虛空之中流出,一個一直隱藏在摺疊空間中的人露出身影,以無數星光將卡特羅鎖住,衝他冷冷一笑:“沒想到我們還有隱藏的後手吧?”
卡特羅憤怒掙扎,身體裡爆發出一道力量,直接將星光撕裂,那藏在摺疊空間中的人大吃一驚,嚇得轉身就往空間裡跑。
卡特羅不理他,再度向着元古出手,但不及他做出撕裂的動作,元古已經擡指,以一道流光擊入他的胸膛,擊碎了他的心臟。卡特羅全身一時無力,恨恨看着元古,從空中墜落,摔進了湖裡。
“卡特羅!我的好局長啊!”總統遠遠看着,不由再度大哭。
元古驚魂初定,恨恨咬牙:“這羣小蟲子,竟然真的傷到了我!”
圖陣雲集而來,他身上的裂痕便慢慢地修復。可他再不敢託大,直接衝進了那摺疊空間中,與那人躲在一處。
“主上,您沒事吧?”那人關切地問。
元古對他和顏悅色地說:“方纔多虧了你。”
那人高興地笑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主上對我這麼器重,這麼多強者中,只將我視爲心腹,讓我始終能伺候主上,做您這位真神身邊的跑腿小子,我心裡當然感激主上。我知道我和那些炮灰不同——主上總歸需要一個能放心使的心腹,但這樣的心腹只要一個就好,所以我明白,主上好,我就好,主上有失,我就必死無疑。因此我向來是把主上的利益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主上纔會如此器重我,就算不要所有人,也一定要留着我……”
元古面帶微笑聽着他囉嗦,心裡恨恨地罵:如果不是看在你有這種隱藏手段,而且他們能踩踏星光憑空飛行都是靠你的力量支持,我纔不會將你留到最後再殺!
那家的姑娘們立在湖邊,守着那高大的金屬門,望着戰場,心急如焚。
“怎麼還不回來呢?”巫馬倩盯着金屬門,焦急地自語。
在那迷離的光影另一方,從谷地趕回來的格拉和一衆怪獸守着金屬門,時間久了,不由打起了哈欠。
“他怎麼還不回來?”格拉望着遠方,低聲抱怨:“我都困……咦!?”
突然間,他看到高空中空間動盪,接着,鉛灰色的天空生生被切開一道口子,一座巨大的神殿從空中降落,直砸向地面。
“不好,快跑!”格拉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地面上,無數怪獸大呼小叫着逃開,場景極是壯觀。
神殿眼見要狠狠砸在地上,不知對地面會形成多大的破壞之際,卻突然凌空懸住,急落與急停之間緊密銜接,讓人看得氣血爲之一滯,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格拉扭頭看過來,盯着神殿,一陣發呆。
“神殿怎麼降臨到這裡了?”他一臉的愕然。
“格拉,辛苦你了!”那十的聲音從神殿中傳了出來,格拉聽得一陣興奮:“那十?你竟然能駕駛神殿?我的天,你莫不是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