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看着芝芝,微笑着問:“小姑娘,你是誰?”
老者卻笑眯眯地點頭:“得給好處,得給好處!小姑娘,你想要什麼好處?”
“當然是越好越好的好處。”芝芝說。
“這樣啊……”老者想了想,擡起手在空中用力地捏,捏了半天,竟然把空氣捏成了一團看得見的小球。
芝芝好奇地看着,問:“這是什麼?”
老者將小球捏破,砰地一響後,一個黃色的晶體就出現在他手中。
“就是越好越好的好處。”老者笑着說。
瓦爾特臉色變化,急忙在一旁小聲對芝芝說:“給你你就收着好了!”
芝芝不知這是什麼,見不是吃的也不是玩的,有些不大高興。但見瓦爾特不住給自己使眼色,知道這是好東西,喜滋滋地收下,轉身就跑到那十面前遞了上去:“英雄哥哥,收着。”
“你得的,你收着。”那十說。
“你是家長。”芝芝認真地說,“家裡的東西都得你來管。我是小孩子,管不好的。”
那十笑着摸摸她的頭,將那晶體接了過來。
他隱約覺得這晶體絕不簡單,但一時間倒也看不出有什麼不簡單,於是先揣在了口袋裡。
老者一直盯着那晶體看,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這讓那十更加確定,這晶體一定有大用,是好寶貝。不然,這樣的強者不至於如此肉疼。
“那一戰的結果怎樣?”中年人這時低聲問瓦爾特。
“他們被打退了。”瓦爾特也低聲答。
“是遲華?”中年人問。
瓦爾特緩緩點頭。
“時間過去多久了?”中年人問。
“算算有一個多月了吧。”瓦爾特說。
中年人吃了一驚:“這麼久了?”
瓦爾特再點頭。
老者什麼也不問,起身活動腿腳,咔嚓咯吱的聲音自他身上響個不休。
“躺了一個多月,骨頭都僵了。”他嘀咕。
瓦爾特謹慎地提醒:“薛老爺子,我的力量能讓時間在您身上停止流……”
“什麼意思?”老者瞪眼,“你意思是我的筋骨本來就很差嗎?”
“不是……”瓦爾特擦汗。
李德這時走上前,向着兩人行禮。
“這又是誰?”老者上下打量李德,問瓦爾特。
“這是我們新的紀律監察部主任李德先生。”瓦爾特說,“是遲局長剛剛任命的。”
“遲局長?”老者一臉興奮,“這麼說,這小子終於肯出山,把卡特羅那個笨蛋打跑了?”
那十注意到他說的是“打跑”,而不是“打死”。由此可見,老者深知遲華無法殺掉卡特羅。
這自然是出於對遲華的瞭解,也自然是出於對卡特羅的瞭解。可見老者與兩人都很熟。更說明他們的實力在同一水準,否則不可能做到如此瞭解。
這麼樣的高手……他們兩個是和什麼樣的人打架,纔會受這樣重的傷?
那十很好奇。
李德點頭:“是的。卡特羅現在成了通輯犯。”
“你小子又何德何能,成了部主任?”老者問。
李德尷尬地笑笑:“是因爲……很複雜的一些原因……”
“算了,我也不想聽。”老者擺手,望向了那十,盯着那十的口袋,似乎還在爲那塊晶體而心疼。
“他們都是誰?”中年男人看着那十等人問李德。
那十這時拉着芝芝,和一家人一起走了過來。
“很高興認識二位。”他說,“我叫那十,這裡那裡的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十。”
“有個性的名字!”老者笑眯眯地說。
“多謝。”中年男人衝那十點頭,“我沒什麼好送你們的,算欠你們個人情吧。”
“我們是應遲華局長之邀而來。”那十說,“如果說到人情,那就算在他頭上吧。將來有機會,您將人情還給他就好。”
中年男人饒有興趣地看着那十,問:“年輕人,你知不知道我的人情有多大價值?”
“看這滿山朽碎的植物就能知道。”那十說。
中年男人緩緩點頭:“遲華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我們不能算是朋友。”那十認真地說,“遲華先生是我尊敬的師長。”
中年男人一怔,然後點頭笑笑:“你這個年輕人,很不錯。”
“我來給幾位介紹一下吧。”瓦爾特走過來說,“這位是蒙坦先生,這位是薛斯諾先生。他們不是國家安全局的人,但都是遲局長的好朋友。”
“不對。”老者薛斯諾搖頭,“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是敵人。”
瓦爾特一時不知怎麼說下去了。
那十有點驚訝:這是怎麼個情況?
“敵與友這種東西,論時,論勢。”中年人蒙坦說。
他衝那十笑笑:“你聽得懂嗎?”
“我只知道他讓我們來救你們。”那十說,“所以你們的命是他給的。”
“多說無益。”蒙坦說,“有些事,一時間也說不清楚。總之你記住,我欠你個人情。”
“好啊。”那十笑笑。
正在這時,有狂風吹來,吹得木屑草渣飛起,如同沙塵暴,人們都急忙縮頭擡手眯眼。
蒙坦皺眉:“來就來了,搞這麼大陣勢幹什麼?”
“虛張聲勢,嚇唬誰呢?”薛斯諾搖頭。
風漸止,那十放下手,只見衆人都是一身木屑,彷彿都變成了木雕。只有一個陰沉着臉的帥哥靜靜站在一旁,全身片塵不惹。
帥哥很帥,一身黑綠正裝,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
蒙坦抹了一把臉上的木屑,衝那位帥哥一笑:“你來晚了,我們都已經沒事了。”
帥哥皺眉厲聲問:“誰把這裡搞成這樣的?”
“我,怎麼了?”芝芝跳出來反問。
帥哥怔了怔,然後搖頭:“既然是未成年人,那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我是救人來着。”芝芝沒得到表揚,很是憤憤不平。
“爲救兩個廢物,卻葬送了無數植物。”帥哥嘆息,“不應該,不值得。”
“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死掉是很應該的嘍?”薛斯諾問。
帥哥白了他一眼,緩緩擡手:“你們都滾蛋吧,有多遠滾多遠,別耽誤我救這片森林。”
“有力氣沒地方使的典型。”薛斯諾一邊嘀咕着,一邊往衆人這邊走,揮手說:“走,咱們走,這裡沒咱們什麼事了。”
那十有些好奇,忍不住問:“他要幹什麼?”
“拯救大自然。”薛斯諾語帶嘲諷。
“它們比你們兩條狗命重要得多。”帥哥冷冷地說。
“你再這麼說話,我早晚要了你的狗命。”蒙坦說。
那十覺得這三個人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然不可能這麼對話。
他很好奇,不大想走開。芝芝看了出來,於是說:“我們能留下看看嗎?”
帥哥看着她,說:“我不追究你的責任,已經……”
“讓我也學學怎麼拯救自然吧。”芝芝認真地說,“這樣今後我既能救人,又能救大自然,多好呀?”
帥哥一時沉默。
蒙坦和薛斯諾對視一眼,一起說:“讓她留下吧。”
帥哥看着芝芝,問:“你確定你能學會?”
“不一定。”芝芝搖頭,然後一把拉過那十:“但英雄哥哥一定能學會,然後教我的。”
“英雄哥哥?”帥哥看着那十,面露笑容。
那笑容有點令人尷尬。
那十窘迫地笑笑:“她就喜歡這麼叫我。”
“爲什麼這麼叫他?”帥哥問。
“因爲是英雄哥哥救了我,還養活了我。”芝芝嚴肅地說,“所以他就是我的英雄,我長大後是要嫁給他的。”
這話讓肖婷和藍優優都臉色陰沉,一時間,突然開始對芝芝虎視眈眈。
“別胡說!”那十衝芝芝皺眉。
芝芝只嘿嘿地笑。
帥哥看着兩人,似乎是覺得有趣,點了點頭:“好,那你們留下來,其餘人離開。”
“走吧走吧。”薛斯諾趕鴨子似地擡起雙手衝着衆人揚了揚。
肖婷和藍優優心有不甘,但考慮到那十有可能從中受益,雖心有不甘卻也轉身就走。
不一會兒,這片木屑的荒漠裡就只剩下了三個人。
“能不能具體說說你這種用以救人的能力?”帥哥問。
芝芝皺了半天眉頭,不知怎麼說,只好向那十投去求助的目光。
“這並不是異能。”那十說,“應該說是法術。”
“法術?”帥哥有些疑惑。
“我們掌握的力量體系和您所知的力量體系有一些區別。”那十解釋,“我們的體系是通過修煉,而非通過天賜得到能力。所以每一種能力都不是世間的唯一,很多人都可以通過修煉獲得它們。”
“這很有趣。”帥哥點頭,“有時間的話,跟我仔細說說?”
“有時間的話。”那十點頭。
“你叫什麼?”帥哥問。
“那十。”那十說,“這裡那裡的那……”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十?”帥哥問。
那十一時驚訝:“您知道我?”
帥哥搖頭。
“那您怎麼知道英雄哥哥介紹自己名字時的套話?”芝芝好奇地問。
帥哥一時愕然:“他的套話?我不知道。我只是這麼想,就這麼說了。”
他看着那十,微微點頭:“看來我們還有點緣分。”
“是這樣的……”那十覺得不應該糾纏於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於是開始解釋:“這種法術叫木系傷害轉移,是木系法術的一種,可以將自身所受的傷害轉移到植物的身上,而自己則獲得植物的生氣能量。通過這種方法,就可以醫治創傷。但只限於創傷,對疾病無效。”
“有趣。”帥哥緩緩點頭,問芝芝:“你叫什麼?”
“芝芝。”芝芝回答。
“我叫衛維安。”帥哥說。
“衛先生。”那十恭敬行禮。
“我更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衛維安說。
“維安先生。”芝芝說。
“嗯。”衛維安微笑答應。
那十覺得這人挺矯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