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人目光冰冷,眼神高傲。這高傲自然源自於那強大的、超人般的力量。
他們環視四周,望向誰,誰便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們對視。
這讓他們的高傲不免又高了幾分。
矮小男人下了車,衝着門口的那十冷笑:“年輕人,你的能力很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你要知道,東利公司,是你惹不起的真正龐然大物。你的小打小鬧,不值一提。”
兩個改造人向前,似乎是故意要給他們眼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壓力,所以步子沉重而緩慢。
東利公司的打手們立刻又揚眉吐氣趾高氣昂起來,一個個舞着手裡的傢伙叫囂:“來啊?有種你們倒是過來啊?”
熊奇臉上露出難看的表情,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能望向那十。
那十一臉震驚:“我的天,連改造人都派出來了?你們東利公司真是好大的陣勢!”
“現在怕了?晚了!”矮小男人厲聲說。
院子裡,中年男人走出房子,一邊喝酒,一邊面帶笑容地望向門外。
連改造人都出動了?
年輕人,這次你要怎麼辦?
窗內,金甲少女目光平靜望向外面,似乎也在等着看那十的表現。
“怕?”那十笑了。
“不就是改造人嗎,誰家裡還不養着兩個?”他微微一笑。
老酒鬼心裡暗笑:原來是指望着我和她?年輕人,別以爲吃你兩頓飯,我就會覺得欠了你人情。
矮小男人一怔,隨即被他逗笑了:“年輕人,你還真是如你自己所說,年少輕狂!”
兩個改造人一臉輕蔑,其中一個衝東利公司的衆人說:“讓開,別擋老子的路,老子過去把他的腦袋揪下來!”
“是,大人!”
一羣打手急忙讓路。
那十笑容淡然,靠在門口處,扯着嗓子叫了一聲:“我家的兩位門神何在?”
“在這裡!”
一聲大吼聲起,不遠處一家院子裡,兩個健壯的改造人大步而出。
獵魔工會的混混吃了一驚,急忙讓路。
熊奇嚇了一跳:乖乖,神醫大哥家裡還真養了兩個改造人?
不僅他嚇了一跳,肖婷和那九也嚇得不輕:改造人?
他什麼時候連改造人的朋友都交了?
老酒鬼一口酒差點沒嚥下去,愣了半天:這小子……有點本事啊!
馬洪和科勒分開獵魔工會衆人,嚇得東利公司的打手們一陣閃躲,讓開一條路。
兩人來到門前,衝那十一點頭,叫了聲大哥。
大哥?
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熊奇怔了一會兒後,不由一臉興奮:乖乖不得了啊!神醫大哥可真是大哥啊!竟然還有改造人小弟?
老子這次是真的抱上了一條大腿啊!
萬不能鬆開!
獵魔工會的混混們也因兩個改造人的這一聲大哥而心花怒放,一時間膽氣沖天而生,目光越發兇悍。
東利公司的兩個改造人一時愕然,停下腳步,不敢再輕易向前。
那十衝兩人一笑:“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科勒一本正經地說。
兩人轉身,面對東利公司諸人,面色一時陰沉。
“敢到我大哥家裡來生事?”科勒瞪眼。
“誰想死,就過來。”馬洪粗壯的手臂一動,有白色蒸汽從裡面猛地噴出,氣勢驚人。
東利公司的打手們嚇得直往後退。
“這……”矮小男人瞪大了眼睛,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不就是一間普通的民宅嗎?
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嗎?
怎麼會……
一時間,他額頭冒汗。
那十冷笑着望向他,問:“閣下,現在咱們是不是能談一談賠償的事了?”
“什……什麼賠償?”矮小男人一怔。
“踢壞我家大門的賠償。”那十說。
“胡扯!”矮小男人急了,“那個之前不是賠過了?”
那十一怔,想了想後點頭:“確實賠過了,我給忘了。不過……你們出動這麼多人馬,驚動鄰居,擾得四鄰不安,不需要賠償?你們大呼小叫要打要殺的,把我這脆弱的小心臟嚇得現在還在狂跳,不需要賠償?”
矮小男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九在院子裡激動不已:“對對對!哥,讓他們所有人把錢包都交出來!”
東利公司的打手們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口袋,一腦袋汗。
“放屁!”矮小男人緩過氣來,一時大怒,“臭小子,別以爲自己手下有點黑道勢力,就可以無法無天!這個世界是有法律的!”
“喲,這時候又開始講法律了?”那十冷笑,“好,那就請你跟我講一講吧。”
矮小男人叫過一個改造人,低語幾句,那改造人立刻向街頭而去。
獵魔工會的人哪敢攔他,急忙讓開路。
那改造人來到街頭,立刻將那幾個挎刀憲兵叫了過來,憲兵們一邊走一邊吹哨,街尾的那幾個憲兵便也挎着刀,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矮小男人一聲令下,東利公司的打手急忙收起了自己的兇器——或是藏在衣服裡,或是直接塞進了汽車備箱裡。
“怎麼回事?”有憲兵厲聲大喝着拔出刀。
獵魔工會的混混自然也不敢攔他們,急忙讓開。
十多個憲兵過來,紛紛拔刀出鞘,看着獵魔工會的人,虎視眈眈。
“好大膽子!”一個憲兵叫,“這是要聚衆鬧事嗎?”
“長官。”矮小男人迎上去,笑着說:“快給我們做主吧,這小子無法無天,竟然帶人要圍毆我們這些老實的員工。”
“簡直放肆!”憲兵衝那十瞪眼怒吼,指着馬洪、科勒,以及獵魔工會的混混們問:“這些人都是你糾集來的?”
獵魔工會的人一陣緊張,熊奇急忙在牆頭上蹲下來。
馬洪和科勒也有點不知所措。
他們再厲害,也不敢公然與帝國憲兵對抗,面對帝國官方勢力時,也只能低頭。
“是啊。”那十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衝憲兵們點頭。
“聚衆持械,意圖鬧事,這是重罪!”憲兵厲聲說,“立刻放下武器,跟我們回憲兵隊!”
“你說我有罪我就有罪?”那十瞪眼,“你讓我跟你回憲兵隊我就跟你回憲兵隊?你以爲你是誰?”
“大膽!”憲兵厲喝,持刀向前,“膽敢違抗帝國憲兵的命令,格殺勿論!”
那九這時有點緊張了,在院裡說:“哥,要不,咱們就不用他們賠了吧……”
那十看着憲兵冷笑,指着東利公司的打手們說:“是他們到我家門口持械鬧事,我只是正當防衛。”
“他們持械鬧事?”憲兵冷笑,“我們怎麼沒看見?”
矮小男人笑得極是開心,說:“小子,我看你還能怎麼囂張!”
“想怎麼囂張,就怎麼囂張。”那十認真地說。
就在這時,有蒸汽機車的鳴笛聲響起,衆人聞聲擡頭,只見在街尾那邊,有一輛蒸汽機車疾駛而來,直向小院這邊開。
獵魔工會的人急忙閃開路,東利公司的人也紛紛讓開。
憲兵們認出那是憲兵隊的制式蒸汽機車,有些驚訝,也急忙紛紛閃開。
蒸汽機車停了下來,四位挎刀憲兵跳下車。
衆人注意到,他們身後揹着帝國制式步槍。
見到槍,許多人的臉都綠了。
四個憲兵站定,接着,一個二十多歲的憲兵分隊長從車裡走了下來,負手向前,打量那十幾個挎刀的憲兵。
幾個憲兵急忙敬禮,叫了聲:“長官!”
矮小男人一臉怔怔,心說:這位是誰?我們也沒請他啊……
米雷打量那些憲兵,緩緩點頭,問:“你們到我朋友家來,有什麼事?”
“您……您的朋友?”憲兵們一怔。
米雷點頭,指着那十說:“就是這位那十先生。”
那十靠着門,一臉溫和的笑容,指着自己鼻子說:“嗯,就是我,我就是那十先生。”
那十幾個憲兵一臉尷尬。
“當然。”米雷說,“作爲星光區憲兵隊的一名分隊長,我是無權過問你們金砂區憲兵執法事宜的。不過我師父龐柯先生過去幫過你們金砂區不少忙,跟金砂區憲兵隊大隊長的交情也算不錯,我以私人身份過問一下朋友的事,不過分吧?”
那些憲兵面色一變,爲首的急忙搖頭:“您是長官,當然不過分。”
米雷指着那十,問他們:“我的朋友違反了帝國哪項法律嗎?”
“這個……”爲首的憲兵一陣含糊。
有一個憲兵壯着膽子說:“報告長官,他聚衆……”
不及說完,米雷已經望向東利公司的打手,一皺眉,對部下厲聲說:“我懷疑這些人暗藏兇器,要持械傷人,你們立刻檢查一下!”
“是!”四人應了一聲,從背後摘下步槍。
東利公司的打手們嚇得面無人色,直往後退。
“誤會,誤會!”矮小男人急忙擺手,擠出笑臉向前來,說:“長官,這都是誤會。”
“誤會?”米雷皺眉。
“是啊。”矮小男人認真地說,“其實是這樣——上午的時候,我們的人來拜訪,結果不小心弄壞了那十先生家的大門,我現在是帶着公司員工過來幫他修門來了。”
“修門啊。”米雷笑了。
“修門就不用了。”那十說,“賠錢就行。”
“聽見了?”米雷問。
“是是是!”矮小男人苦着臉擦汗,欲哭無淚。
“原來只是民事糾紛。”米雷衝那十幾個憲兵一笑,“看來沒咱們什麼事。”
“是呀是呀。”爲首憲兵急忙點頭,“那我們就不打擾長官和朋友聊天了。”
說着,帶人灰溜溜地走了。
“慢走,不送。”那十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