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伯爵大方地擠進年輕人的行列中,牽手一位年輕女子,翩翩起舞。
韋查理則直奔肖婷,微笑擡手。
迫於禮貌,肖婷只能伸過手去,與他共舞。
那十一時手足無措,想往後退,卻被別人擠着向前。
明新雨看着他笑,緩步迎上,巧妙地避開了別人的手,來到那十面前。
那十鬆了一口氣,牽住了明新雨的手。
“我不會跳舞。”他誠實地說。
“我也不會跳這裡的舞。”明新雨同樣誠實。
“那咱們怎麼辦?”那十問。
明新雨想了想說:“有一種很適合初學者的交際舞……或者不能叫舞吧……反正,我教你。”
“好呀。”那十點頭。
在明新雨示意下,那十輕輕摟住她的腰,在明新雨的帶動下,兩人踩着節奏,緩慢地搖擺起來。
並沒有什麼步法,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舞姿,這種簡單的交際舞,就好像是情侶擁抱在一起慢慢地搖擺、晃盪。
那十覺得這種交際舞可真好。
肖婷跟韋查理跳着,卻不時轉頭看他們,見他們一副沉浸於自我小世界中的模樣,心情一時大壞。
許多人都望向了他們,有些驚訝。
他們從沒見過這種舞蹈——那哪裡是跳舞?分明就是摟在一起搖晃着、曖昧着、膩味着嘛!
有人很好奇地跟着學了起來。
這種幾乎不算是舞蹈的舞,當然沒有什麼難度,當然一學就會。
大廳裡,像那十和明新雨一樣摟在一起慢慢移動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這種舞蹈很適合關係曖昧的人一起跳,也更適合一邊跳一邊聊天,用來溝通感情。
韋查理最後也忍不住對肖婷說:“那十他們跳的舞好有趣,不如我們也學學?”
“我還是覺得,傳統舞蹈更好一些。”肖婷固執地說。
她這話當然是帶着意氣之爭的意思了。
“堅持自我,不隨波逐流。”韋查理笑,“肖小姐果然與衆不同。”
於是,他不但不像別人一樣慢下來,反而越跳越快。
大廳中的人們漸漸分成兩組,一組人學着那十和明新雨,跳着慢舞,在曖昧的氣氛中低聲聊天,一組人堅持着原來的跳法,像韋查理和肖婷一樣,做着大幅度的動作。
不論哪種,都很好看。
一曲罷,大家停了下來,互相行禮,然後鼓掌。
有許多人退了下來,但也有許多人還站在場中。不久之後樂聲再起,這些人就再次尋找舞伴跳了起來。
明新雨教的跳法一點也不累,那十也想跟明新雨再多膩味一會兒,所以也沒退場,兩人在人羣中晃着,低聲聊着天。
平時雖然也都在一起,但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可以只是兩人單獨在一起,更沒有這樣曖昧的機會,可以這麼近地站在一起。
或者說——應該叫摟在一起。
那十心跳加快。他突然發現,交際舞這種東西還真是神奇,很容易撩起曖昧的情緒,讓舞者之間生出點什麼感覺。
“那九最近變得不同了呢。”明新雨說。
“她想變得更強,不想成爲我的累贅。”那十說。“其實她哪裡是累贅,她一直是我努力的動力。”
“真羨慕她,有你這樣的哥哥。”明新雨說。
“我總是擔心她的將來。”那十說,“過去是怕她過不上好的生活,現在是怕她找到不好的另一半。”
“其實風凌是個不錯的人。”明新雨說。
“是啊。”那十點頭,“但他所在的環境不好。而人是會隨環境改變的。”
“你似乎對貴族家庭有成見。”
“不是我對他們有成見,而是他們的所作所爲實在讓我沒辦法喜歡。”
“我的家族,也算是貴族。”明新雨說。
那十一時語塞。
好在這時舞曲停了下來。
溫斯伯爵走了過來,低聲說:“到一邊坐坐?”
“好。”那十點頭,牽着明新雨的手向一旁走,溫斯跟個點不自然,明新雨知道他想和那十單獨聊,於是知機地鬆開手,去找那九說話了。
兩人走向一旁的沙發,溫斯伯爵低聲說:“你有沒有發現,韋子爵和肖婷小姐,都不在大廳中了?”
那十一怔,不明白溫斯這是什麼意思。
“韋查理這人,別的都還可以,但在男女事情上,名聲不是太好。”溫斯善意地提醒,“所以……家裡的女士如果跟他在一起,你最好看緊點。我剛纔注意到,他帶着肖婷小姐到那邊去了。”
說着,指向了一處通向外面花園的門。
“多謝提醒。”那十點頭,向那處走去。
穿過那道門,那十來到了外面的花園中。花園中也有不少男女,各找着幽靜的地方,或是談天說笑,或是搞些曖昧的小動作。
那十緩步而行,四下尋找,並沒有看到肖婷和韋查理。
這讓他心生警惕,忍不住返回門前,問了幾個在近處的男女。
有人看到了他們,給那十指了方向。
那十一路向前一路問,漸漸來到花園圍牆處。那裡有一扇大門,幾名守衛守在門前,見有人過來便立刻向前攔住了他,禮貌地躬身行禮後說:“抱歉,這裡私人地方,貴賓請止步。”
那十不以爲意地點頭一笑,轉身而去,兜了個圈子後施展出飛騰術,直接繞過幾個守衛,穿過花叢,躍上大樹,跳過圍牆,向內而去。
再向裡,不見人影,只有一叢叢鮮花,爭奇鬥豔,分外好看。
越過這片花園,可見一個水晶般的花房,那十看到韋查理正禮貌地引着肖婷向那花房走去。
他使用龜息術屏息,使用飛騰術小心地接近,利用旁邊樹木的掩護,一路跟了過去。
“就是這裡了。”花房門前,韋查理拿出鑰匙,打開了門鎖,推門而入。
花房內立時有燈光亮起,五顏六色,襯托着花房內不同品種的花,形成了一個美麗而迷離的夢幻世界。
“天啊!”肖婷忍不住驚呼,“簡直太美了!”
“我沒有說大話吧?”韋查理笑問。
“現實比您的形容更加美侖美奐。”肖婷忍不住舉步向前,一處處看過去,除了讚歎,還是讚歎。
“這裡的花,經過園藝工人精心栽培與改良,與市面上可見的品種已經有了很大不同。”韋查理在一旁講解着,“可以說,它們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價值不亞於黃金鑽石。”
“真是不可思議!”肖婷盯住一株玫瑰,“我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玫瑰,你看它的花瓣,簡直像寶石一樣!”
“盆裡的土壤中,有珍珠的成分。”韋查理說,“園丁將深海珍珠研磨成粉後,再搭配合適的養料,製成了特殊的肥料,於是這花瓣就擁有了寶石一般的光澤和質感。”
“真是奇蹟。”肖婷情不自禁地感嘆,“韋子爵,您真是太懂得享受生活的情趣了。”
“這不算什麼。”韋查理引着她向內走,“請看這些花,這纔是真正的奇蹟。”
他帶着肖婷向前,來到一個房中小園前。
小園不大,只有三四平方米,裡面是黑色的土壤,外面圍了一圈小而精緻的柵欄,園中央一朵七彩的花綻放着,足有臉盆大小。在它周圍生着無數與它一般的小花,各有不同的色彩,圍繞着它,彷彿臣民圍繞着女皇。
“天啊!”肖婷聞不住驚呼,“這是什麼花?”
“源自於帝國之外的大地。”韋查理說,“名爲迷夢。”
肖婷情不自禁地向前走,走到小柵欄前。
她立刻聞到了一種令人心醉的香氣。
那香氣充滿了誘惑力,讓人忍不住想再多吸一些,於是她一步步向前,推開了小柵欄門,走到了黑土上,不斷接近那美麗的七彩花朵。
韋查理靜靜看着,臉上露出笑容。
肖婷的心智漸漸迷離,身子漸漸不穩。她感覺不對,於踉蹌着後退,退出了花園,身子一歪倒下。
正倒在趕上來的韋查理懷中。
“對不起……”她費力地解釋,“我不知怎麼……”
“是迷夢之香。”韋查理說,“它的香味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使人忍不住會沉醉其中。所以在異國,它還有另一種名字,叫做惡魔的誘惑。這種香氣能讓人失去力氣,進而失去意識,倒在它的面前,被它帶着毒刺的莖蔓纏繞,成爲它花下土壤的一部分。”
肖婷越發昏沉,心中感覺不妙。
“它是邪惡的食人之花。”韋查理說,“但我卻將它的用途加以改良,讓它成了真正的圓夢之花。”
他笑着將肖婷抱了起來,向花房一角的一個大房間走去。
“你要幹……什麼?”肖婷想要抵抗,但全身無力,越發綿軟,連說話的力氣也變得越來越少。
“享受美人。”韋查理微笑着回答。“我時常會走上街頭,物色獵物。那次看到你,真是令我驚豔。你未如約來我的舞會,讓我很是失落了一陣,沒想到上天竟然賜給我第二次機會,我當然要好好珍惜。”
“無恥……”肖婷有氣無力地罵着。
韋查理依然在笑:“羞恥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它能令女人閉緊自己的嘴巴,將某些秘密深埋心底。”
他嘆了口氣:“有時真不明白,那十那樣的普通人,身邊爲什麼有那麼多出色的女人?”
他低頭看着肖婷,笑着說:“不過沒關係,她們最終都會成爲我的女人。”
“你做夢。”肖婷的感覺就像在夢中,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還能說話。
如同夢囈。
“不。”韋查理說,“我會利用今夜的溫存和迷夢的花香控制住你,然後,你就會乖乖聽我的話,將那十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送到我的牀上。”
他笑着一腳踢開了那房間的門。
房中有大牀,有刑架,有許多不能細說的道具。
這間花房是他的禁地,這個房間是他的天堂。
他就要進去享受了。
但這時,有一個如同地獄般令人恐懼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如此處心積慮,難道就不怕我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