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抓到子桑傾的衣領了,左脖頸突然襲來冰涼觸感,北野修竟彷彿瞬間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陰冷眼眸往左一瞥,看到了窗外黑黑的夜色中,東陽西歸比夜色還黑的峻臉。
“啊——”一對上東陽西歸即使在黑夜中,也依舊暴怒得冷芒畢露的冷眸,北野修心裡一驚,還來不 及多想,子桑傾迅猛襲擊過來的小拳頭,已狠狠揍到右側下顎骨。
被子桑傾揮拳揍得嗷嗷痛呼的北野修,慣性下,他被揍得腦袋飛快往右側偏。
可是!
東陽西歸的衝鋒槍正死死的頂在北野修左側脖頸,北野修的腦袋往右猛一偏,瞬間又被東陽西歸的衝 鋒槍狠頂得往左反彈回去。
如此酸爽兇猛的一個來回,北野修脖子差點被扭斷,他張着嘴瞬間僵硬着脖子,動都不敢動了。
“完了完了!我脖子不會骨折了吧?”就在剛剛先左後右那麼一甩頭,北野修清楚的聽到他脖頸傳來 清脆的‘咔!咔!’兩聲,東陽西歸的衝鋒槍依舊死死地頂在他左大動脈處,但他已無暇顧及,雙手緩緩 擡起,要碰不敢碰的去撫摸自己痠痛僵硬的脖子。
“你再敢動手動腳!別說脖子,老子把你皮都扒了!”冷硬帥氣的MP5衝鋒槍被東陽西歸單手握着, 彎腰在窗口往裡看的他,冷霸氣場大開,暴怒又強勢的警告着北野修。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而已,子桑傾剛收回拳頭,就聽到東陽西歸森冷宛如冰川的警告,她反射性轉眸看 去。
暗淡無光的夜色中,東陽西歸俯低在窗口,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顯得他氣場更加不穩了,隱隱有股 陰風躥進了車窗一樣,冷得子桑傾後背發寒。
阿爾奇·拉馬爾可不明白子桑傾、東陽西歸、北野修三人之間的關係,被迫上了車的他,看着短短几 秒內發生的一系列明爭暗鬥,再加上東陽西歸毫不收斂的森冷氣場,大熱天緊穿着四角褲的他,竟瞬間感 覺到了寒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出錯的阿爾奇·拉馬爾,驚得他是緊緊縮在右側窗口,不想和這些人有一丁半 點的牽扯。
北野修撫摸着自己漲痛到,連轉動一下都有些困難的脖子,聽到東陽西歸滿含怒火的警告,他雙手扶 着自己脖子上身往左一轉,面對着東陽西歸的同時,北野修一掌猛揮開東陽西歸依舊頂着他脖頸的MP5衝 鋒槍。
“我艹!我怎麼了?我什麼也沒幹!”北野修還沒時間細想其他的東西,他只知道東陽西歸莫名其妙 就拿槍戳他,害他差點就把扭斷了。
東陽西歸一聽北野修這話,頓覺怎麼這話聽着這麼耳熟的感覺,冷眸不自覺的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盯 着他瞅的子桑傾。
好吧,他好像也和子桑傾說過類似這種,‘我什麼也沒幹’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對子桑傾所做的流氓行徑,東陽西歸對於北野修猛揮開他槍的動作,貌似並沒 有很生氣,衝鋒槍一移,槍口直接戳上北野修的鼻尖:“我特別不待見你!你最好什麼都別幹!”
東陽西歸的速度很快,快到北野修剛察覺到他動,鼻子就瞬間傳來冰涼。
從鼻尖望出去,看着連接在他和東陽西歸之間的MP5衝鋒槍,北野修眼眸瞬間陰冷,對於被戳鼻尖這 事,他非常介意!
且,戳他鼻尖的物品,還是槍口!
這簡直比被人拿槍指着腦門更恥辱!
“靠!有種你和我單挑!”憤怒中,北野修也顧不得情況不太樂觀的脖子,扶着脖子的右手一放,快 速伸手就要去抓戳着他鼻尖的MP5衝鋒槍。
彷彿早料到北野修會有此一舉般,東陽西歸右手飛快一收,MP5衝鋒槍瞬間從車內抽了出來,北野修 連碰都沒碰到他的槍支。
東陽西歸收槍後就緊接着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森冷的冷眸嚴謹肅殺,絲毫沒有再理會北野修的意思。
漆黑幕夜下,北野修看着空無一物的窗口,再看看鑽進車坐在駕駛座上的東陽西歸,說抽槍就抽槍, 說轉身就轉身的東陽西歸,好像絲毫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種一記狠拳擊打在一團棉花上的感覺,讓北野修陰冷的眼眸瞬間陰了又陰,他緊握雙拳強自忍了又 忍,才忍住不朝東陽西歸揮拳的衝動。
情況特殊,來日方長,今晚這一仇他暫且先記下,早晚找東陽西歸報回來!
對於東陽西歸突然指槍戳進車窗的舉動,一衆黑人誰也不知道吉普車上發生了什麼,盧西恩·麥克唐 奈正在猶豫,他要不要現在動手。
可雨果·貝克的槍口,依舊堅定不移的指着他們,黑夜下的他,好像連眼都沒眨一下。
最終,在盧西恩·麥克唐奈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趁機動手時,東陽西歸已經收回槍,轉瞬上了駕駛座 。
另一輛吉普車上的月白、肖順、牧陽,紛紛脖子微偏,探頭探腦的張望着左後方的情況。
“別看了!快開車!”牧陽看到東陽西歸終於上了車後,便‘嘭嘭嘭’的大力拍着駕駛座的座椅,催 促月白道。
月白自然知道此地不予久留,方便的是吉普車的車鑰匙並沒有拔掉,他直接起火,就率先開動吉普車 ,駛往山谷出口,也是入口處。
巨坑邊上的吉普車一開動,阿爾奇·拉馬爾瞬間心裡一緊,盧西恩·麥克唐奈更是眉頭緊緊皺起。
東陽西歸上車後,月白立馬又開車走,雨果·貝克就更緊張了,退到後座車窗邊的他,立馬拉開了車 門。
北野修見雨果·貝克退到他這邊車窗,便屁股一擡往中間挪了挪,眸光陰冷不善的他,做着極其不符 合他氣質的,雙手揉捏緩緩轉動脖頸的動作。
人羣自動讓開的一條道路中,盧西恩·麥克唐奈在左側,後座車門打開後,他看着雨果·貝克面對着 他們,突然收槍轉身就要鑽進車內,他眼眸突然閃過一抹狠。
‘砰——’
就在側身對着他們的雨果·貝克,右腳已經跨進車內,半個身體也已經探了進去時,盧西恩·麥克唐 奈手槍突然一擡,對着雨果·貝克當下就是一槍。
“啊——”槍聲一響,雨果·貝克突然就摔進了後座,上半身直接摔趴在北野修大腿上。
北野修立馬一個扭頭,疼得他稍微緩解了一點的脖頸,瞬間又僵硬不敢動了,繞是在黑暗中,他的陰 冷眼眸依然一眼看清雨果·貝克被打中的地方,是在右邊側腰處。
“shit!”看到雨果·貝克受傷,北野修低咒一聲,顧不得他自己的脖子了,兩手一伸就抓着雨果· 貝克的褲腰,使勁往車上拖。
槍聲一響,東陽西歸更是不理後座的情況,油門一下開到最大,破舊的吉普車咻一下就飛了出去,速 度快得好像跑着跑着隨時都能散架了一樣。
要不是北野修把雨果·貝克暴露在車外的腿及時拽進來,東陽西歸這突然一個飈車,指不定就把受傷 的雨果·貝克甩出車去了。
‘咀——咀咀——’
坐在副駕駛座微微探出槍口的子桑傾,隔着層層人羣她看不到盧西恩·麥克唐奈,只知道大概的開槍 的方向,她槍口一轉對準盧西恩·麥克唐奈的方向,連連扣下了三下扳機。
‘砰——’
‘砰砰——’
‘砰砰砰——’
憤怒不已的黑人,在盧西恩·麥克唐奈突然開槍時,他們更是如被點燃的乾柴烈火,紛紛舉起手中的 長槍短槍,朝東陽西歸突然開動的吉普車開火。
“FUCK!阿爾奇你這個首領怎麼當的?他們已經不要你的命了!”南非這個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的 血腥地方,北野修自然想到過鑽礦的一衆黑人,也許不會把阿爾奇·拉馬爾的命放在心上,就不能等他們 開車了再開槍麼!
‘砰——’
北野修的衝鋒槍還在月白那裡,他掏出已經別在腰後的手槍,抓着阿爾奇·拉馬爾就往後座中間拽, 他一屁股挪到右側車窗,微探出身就開槍反擊。
寂靜的黑夜裡,山谷中瞬間炸響了砰砰砰的槍聲,彷彿在黑暗的山谷裡,炸開了一朵朵血色花朵。
‘叮!’一聲子彈擊打在車窗沿的聲音,緊接着又‘叮’一聲,是子彈擊打在車窗後反彈到子桑傾頭 盔上的聲音,驚得她反射性的縮回小腦袋,身體往後退。
“小心點!”看到子桑傾往回縮的小身板,東陽西歸冷眸一沉,低聲提醒道。
‘咀咀——’
‘咀咀咀——’
‘砰——砰砰砰——’
‘砰砰——’
東陽西歸車開得很快,沒幾下就追上了月白,車上的肖順和牧陽,也正熱火朝天的反擊着,但鑽礦的 黑人一蜂窩的追了上來。
人數太多,他們打趴下前面一批,後面一批又衝了上來,更有不少人上了隨處停在路邊的破車,一輛 接一輛的緊緊追在他們車屁股後面。
一槍又一槍,槍槍不停砰砰炸響的槍聲中,破舊的吉普車不斷傳來噼裡啪啦車窗破碎的聲音,車玻璃 被擊打得碎成了渣渣,黑夜中一片片往下掉。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靠!他們的機關槍出動了!你開快點!”突然猛烈擊打過來的槍聲中,一枚又一枚的子彈宛如大暴 雨般射擊在破舊的吉普車上,火力猛地子桑傾迅速收槍,爲了更好反擊而蹲在座位下的她,直接縮趴在副 駕駛座的座椅上,大聲衝東陽西歸喊道。
緊追不捨的破舊吉普車,僅隔了四五十米的距離,對準他們的破車瘋狂掃射,火力猛得吉普車的破殼 都要被打掉了,好像下一秒他們頭上的車頂就能被打掀翻掉一樣。
雨果·貝克原本忍着腰傷也在反擊,但黑人的機關槍一掃射,他立馬就蔫回了後座,頭也不敢的往下 縮了又縮。
如果猛烈的火力之下,北野修一把手槍哪敢和對方不止一架的機關槍抗衡,微微探出窗口的腦袋瞬間 縮回了後座,看到阿爾奇·拉馬爾比他們還怕,都快縮到座椅下面去了,北野修就氣不打一處來。
“shit!阿爾奇·拉馬爾,我真想現在就一槍斃了你!”路況不平,同縮在後座不敢冒頭的北野修, 在顛簸得好像要把人拋出車去的車速中,槍口一轉就對準了腦袋緊趴在座椅的阿爾奇·拉馬爾。
所謂擒賊先擒王,他是擒了個王沒錯,但這個王太失水準,手底下的人全反了!
太TM的操蛋了!
“呼叫虎鯨!呼叫虎鯨!你讓開車的那個混蛋開快點!不要反擊了!把油門開到最大!”東陽西歸雙 手緊緊抓着方向盤,左繞右躲的不敢開直線路線,可仍舊抵不過瘋狂擊打到車上的子彈,森冷眼眸犀利如 鷹的他,對着耳麥就放聲衝肖順怒吼道。
揹包太大開車不方便,東陽西歸在上車時便快速解下揹包扔到了副駕駛座,前面有月白的吉普車擋道 ,路又不寬,他超不過沒法把車開得更快。
對方瘋狗般緊咬過來的猛火中,身材挺拔的東陽西歸也往下縮了縮,上身前傾,胸膛都快要壓到方向 盤上了。
後車窗已經全部破碎,子彈‘嗖嗖嗖’從頭頂飛過,直接射擊到車前的擋風玻璃,‘噼裡啪啦’不斷 墜落的玻璃碎片中,東陽西歸的頭更是俯低了又俯低,如此猛烈的火力下,縱使帶着防彈的作戰頭盔,他 也不敢把頭擡得比座椅高。
“混蛋!你把油門開到最大!”機關槍的火力重要針對後面那輛吉普車,肖順一聽到東陽西歸的怒吼 ,忙收回槍,衝駕駛座上的月白吼道。
“靠!已經加到最大了!”路況實在是不好,坑坑窪窪的還有亂石,月白不但要低頭小心躲避到處亂 飛的子彈,飛速前進的車速中,他還擔心一不小心會翻車,面目微微猙獰的他也發泄似得怒回了一聲。
被肖順一吼,已經趨近最大車速的破舊吉普車,立馬被月白大力一踩油門,直接踩到底,霎那間,破 車以更快的速度往前飛奔。
破車瞬間響起‘哐哐鐺鐺’的噪音,車殼在巨大的顛簸下鬆鬆垮垮,要掉不掉的粘在車上,上上下下 顛簸得車上的人屁股剛碰上座椅,轉瞬又被拋得離了座椅,坐都不坐不安穩。
前面的吉普車一飛車拉開距離,被迫放慢車速的東陽西歸,立馬狠踩油門,轉瞬又追了上去。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車後緊追不捨的密集猛火中,‘哐當!’一聲大響,東陽西歸開着車直接撞到了路中一塊亂石上,石 頭不算太大,但因爲車速太快,破車瞬間就被撞得飛了起來。
破車哐噹一聲被撞飛高升時,子桑傾瞬間有種離心的感覺,右前輪撞上的亂石,飛起的破舊吉普車也 是副駕駛座這側比較高,子桑傾心裡一緊,不會要翻車了吧!
左側的後座車門,雨果·貝克上車後,來不及關上,大開的車門早已被射擊出密密麻麻的彈孔,車子 猛一碰撞高飛,車門嘎吱着上下搖了一搖,貌似真的要掉了。
收槍不反擊後,縮在座位上的雨果·貝克,便有空去捂自己血流不止的腰傷了,忍住疼痛剛捂了沒幾 秒,本就大力顛簸的車身猛一震後瞬間傾斜飛起。
“FUCK!你會不會開車的?”突發險情震得雨果·貝克差點就滑出車去,嚇得他兩手一伸,從後緊抱 着駕駛座座椅,氣得衝東陽西歸大吼道。
“FUCKYOU!不想坐你可以下車!”車身瞬間離地左低右高的微微傾斜中,聚精會神在開車的東陽西 歸,抽空回罵了雨果·貝克,但罵他就瞬間睜大了一雙冷眸。
“靠!”坑坑窪窪的小路左側是山,右側是巨坑鑽礦,車頭大燈的照射中,東陽西歸這纔看到左側的 山腳,竟然有橫橫凸出一個半米長的巨石,在往前飛一米,這輛破車就要撞上去了!
子桑傾、北野修、雨果·貝克、阿爾奇·拉馬爾都縮着腦袋俯低在座椅上,且他們一個個主要面向車 後,車頭就要撞上的那塊石頭,只有認真開車的東陽西歸看到了。
如果破車撞上那塊從山體衍生出來的半米巨石,有兩個結果。
一是車翻人仰摔下去,沒被撞壞速度又快的,也許可以在黑人的破車追上來以前,爬出破車用兩條腿 向前跑,但肯定跑不掉。
二是車翻人仰,摔下來的破車直接摔滾下右側的巨坑,摔下鑽礦巨坑,就更加不用跑,反正跑不掉。
車輪在半空中飛速旋轉着,雖然現在再怎麼打轉方向盤,也不太可能把拋飛起來的破車調轉車頭,避 開那塊半米巨石,但東陽西歸還是抱着一線希望飛快轉動着方向盤。
破車飛快撞上右側山體衍生出來的半米巨石,東陽西歸眼睜睜的看着車頭與巨石快速摩擦而過,從右 側車頭一直向後摩擦的車身中,他甚至看到車身與巨石摩擦出了噼裡啪啦的火星。
‘哐當!’一聲巨響,宛如徹響在耳邊,要震破人的耳膜,東陽西歸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後座大 開的車門,猛然撞上巨石時所發出的大響。
因爲車門大開,車身又被拋飛在半空,深怕摔出車去的雨果·貝克,死死抱着駕駛座的座椅,但是, 他一直低着頭縮在座椅後面,哪裡知道東陽西歸的冷眸中正倒映出驚險的一幕。
大開的車門猛然撞上巨石的巨響,伴隨着瞬間又顛簸大震的車身,嚇得雨果·貝克渾身一緊,右腰側 的血洞瞬間噴涌出大股大股的猩紅血液。
巨響中,雨果·貝克明顯感受到一股山風突然涌進車內,他偏頭看去,原本大開的車門,被撞得嚴嚴 實實的緊閉着,一條縫隙都不留的摳在車身上。
破車在與巨石驚險的緊緊摩擦而過後,車身便開始下墜,一上一下的顛簸,又是巨響又是分秒不停瘋 狂掃射過來的槍聲中,車內原本就緊張的氣氛,瞬間就更加的緊繃了。
雨果·貝克看着緊緊關閉起的後座左車門,車身在下墜時,他便鬆開了緊抱着駕駛座座椅的雙臂,車 門關起來了,他就不用擔心會摔出車去。
雨果·貝克屁股坐在後座座椅上,他緩緩鬆開駕駛座座椅,他坐在屁股下的沙發,被他從右腰涌出的 猩紅血液,染紅得都能滴出血了。
‘哐當!’又是一聲大響,是左低右高的破車在突然飛起,又突然撞上巨石後,怦然掉落在地時發出 的聲音。
慣性的作用下,破車在猛然摔落在地後,瞬間被壓癟的車輪一個反彈,車身再次往上小彈了一彈,下 上下的顛簸中,當破車第二次掉落在地時,雨果·貝克明顯聽到左側車門傳來嘎吱一聲,他立馬側頭看去 。
原本緊緊閉合毫無縫隙的車門,在上上下下的顛簸中,好像驚現出一條食指寬的縫隙。
車輪安穩落在地面後,有驚無險中,他們已經被車後的追兵與子彈拉進了不少距離,東陽西歸腳下猛 力一踩把油門踩到底,破車瞬間以厲箭離弦之姿,咻一下就在路面上猛跑出去老遠。
‘哐當!’
伴隨着瞬間飛出去的破車,車身又傳出一記大響,刷刷刷瞬間刮進車內的山風中,就在破車突然往前 衝的瞬間。
雨果·貝克眼睜睜的看着他剛剛關上,結結實實摳在車上的車門,刷一下就因爲東陽西歸狠踩油門, 而被甩了出去掉在地上,轉眼就被破車甩在了身後。
“FUCK!以後打死我也不坐你的車!”星光暗淡的黑夜中,雨果·貝克風中凌亂的看着轉瞬又大大敞 開的車門,不對,現在連搖搖欲墜的車門都沒有,破車依舊上下顛簸左搖右晃的飛速中,雨果·貝克嚇得 又一次緊抱着駕駛座的座椅。
雨果·貝克心累的想着,東陽西歸一定是無證駕駛!
看看在前方飛奔的月白就知道了,早知道他就去坐月白的車,傷不傷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用時刻擔心 ,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甩出車去。
東陽西歸沉着冷眸,加大油門的極速前進中,他小心的避開地上的亂世,他沒去理會雨果·貝克,看 着車頭吧唧一聲突然滅掉的左側大燈,他氣得怒砸了一下方向盤。
‘嗶叭——’
刺耳車鳴瞬間炸響,怒砸到喇叭的東陽西歸迅速收手,開着獨眼車前進的他,視線受阻的情況下他依 舊車速不減。
“以後就是打死你,你也休想坐我的車!”東陽西歸覺得車燈就是被雨果·貝克喊衰的,他氣得抽空 嗆了一句。
以爲他的車誰都有資格坐麼,沒門!
“雨果!鑽石呢?”雖然車後的黑人依舊緊追不捨,但在東陽西歸將距離拉遠後,掃射到他們破車上 的子彈,沒那麼瘋狂了,北野修看着死死抱住駕駛座座椅的雨果·貝克,突然就心中一凜。
他並沒有看到雨果·貝克身上有黑布鑽石的影子。
“……”車內的黑暗視野裡,雨果·貝克看着現出模糊人影的北野修,頓時心下一驚,雙手瞬間鬆開 緊抱的座椅,連忙低頭去找北野修交給他的鑽石。
“SHIT!雨果·貝克!別告訴你弄丟了!”看着雨果·貝克慌忙低頭尋找的動作,北野修簡直想把他 一腳踹下車去。
沒了車門的車灌進大量的夜風,夜風颳得很急,急得光靠感覺,就足以感受到車速到底有多快。
“沒有!我拿上車了!上車後就開槍反擊,然後我就沒印象了!”雨果·貝克屈着修長的雙腿半跪在 座位下,顛簸中他依舊擔心自己會被甩出車去,左手緊抓着駕駛座的座椅,低頭在座位底下搜尋着。
雨果·貝克非常肯定鑽石他拿上車了,上了車,就不可能會丟,只是這破車被東陽西歸開的太快,之 前車門又沒關,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那袋黑布包裹着的鑽石,在顛簸中從大開的車門中滑了出去。
‘砰砰——’
‘砰砰砰砰——’
在東陽西歸越開越快的車速後,他們車後七八十米開外,依舊有一大隊的車輛緊追而來,一盞盞車燈 將黑夜下的山谷照得發亮,在山路中硬是劈開一條白色布匹。
子桑傾將東陽西歸甩在副駕駛座上的揹包挪了挪,歪頭向後座看去,黑暗中,她看到只穿着黑色四角 褲的阿爾奇·拉馬爾,坐在座椅下,雙臂和頭都趴在座椅上,他背對着她。
後座座椅可以快速掃了一眼,除了趴在中間的阿爾奇·拉馬爾,和沙發上的一攤烏黑濃重的血跡,什 麼都沒有。
左右兩側的北野修和雨果·貝克,俯低了身體,鑽在座位底下尋找着他們的鑽石。
“SHIT!雨果·貝克!你找到了麼?”北野修在座椅下摸索着,他角角落落都摸遍了,就差把後座翻 過來找了,可他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北野修黑着臉,雨果·貝克中槍突然摔趴到他大腿上的時候,他有看到雨果·貝克的手裡拿着那袋鑽 石,所以,他也非常鑽石被帶上車了,可問題是,現在鑽石不見了。
“……沒、沒有。”雨果·貝克忍受着被夜風颼颼刮疼的腰側傷口,他心如死灰的從座椅底下鑽出頭 來,臉色很不好的看着神色更加不好的北野修。
‘砰——砰砰砰——’
依舊稀稀疏疏掃射過來的槍聲中,副駕駛座前的擋風玻璃突然‘嘩啦’一聲響,子桑傾知道一定是擋 風玻璃被射碎了,未免,深怕噼裡啪啦不斷掉落的玻璃碎片中劃傷她的臉,她立馬低頭趴在座椅上。
頭頂不再有玻璃碎片掉落後,趴在座椅上也一上一下顛簸的子桑傾擡起頭,看到黑暗中大眼瞪小眼的 北野修和雨果·貝克,她突然就很想笑。
敢情今晚弄了這麼大陣仗,結果北野修要空手而歸?
哈哈哈哈!
這種感覺太爽了!
‘嘭!’
“FUCK!”北野修猛捶了一拳後座座椅,他顯然也想到了,鑽石很有可能從大開的車門,在他們沒注 意到時,顛簸着滑出了車。
北野修眸光陰冷不已,此刻他憤怒的波濤洶涌,瞪着雨果·貝克的視線一移,瞥到了一直趴在座椅上 不動的阿爾奇·拉馬爾。
此時槍聲已經沒那麼密集瘋狂了,可阿爾奇·拉馬爾依舊死死地趴在座椅上,連頭都沒擡一下。
北野修心思一動,立馬抓着阿爾奇·拉馬爾的胳膊把他抓起。
“幹、幹什麼?”北野修拽得很大力,阿爾奇·拉馬爾被一拽一甩之下,直接後倒在前排,壓在了手 擋上,他好像驚嚇到一般,看着憤怒不已的北野修立馬爬起。
之前阿爾奇·拉馬爾雙手抱頭,死死趴在座椅上,他這一趴佔據了不少位置,北野修本來還以爲,鑽 石有可能被阿爾奇·拉馬爾趴在雙臂中。
可是,阿爾奇·拉馬爾被他拽開後,座椅沙發上空空的,他兩手什麼也沒有抓着,鬆開的雙臂也沒掉 出什麼來。
北野修陰冷陰冷的盯着阿爾奇·拉馬爾,他運氣一向不錯,怎麼可能今晚就這麼衰!
阿爾奇·拉馬爾被北野修太過陰冷的眼神,盯得心發慌,但他還是直直的,不躲不閃的和北野修對視 中。
兩人看着對方的眼神都非常的不滿,顯然他們都很不待見對方,都對對方的意見非常大。
“啊——”兩人怔怔的對視着,對視了約五秒後,北野修突然伸手抓向阿爾奇·拉馬爾的襠部,力度 非常之大,抓得阿爾奇·拉馬爾自己慘叫起來。
東陽西歸不知道阿爾奇·拉馬爾在瞎叫個什麼勁,但子桑傾看到了北野修的動作,聽着阿爾奇·拉馬 爾瞬間爆喊出的慘叫,她光聽着都替他蛋疼。
早在木屋裡,阿爾奇·拉馬爾還躺在牀上的時候,北野修就發現僅穿着黑色四角褲的他,襠部鼓起大 大一個包。
現在,車內的視野比車外更暗,模糊中一眼看去,雖然阿爾奇·拉馬爾的襠部依然很大,北野修卻覺 得比之前更大了,大得有點不同尋常。
北野修是男人,自然知道他這一手下去,用力一握會抓到什麼,指尖朝下,下冷上熱的觸感中,北野 修自認爲他手掌不小,可他竟一手無法掌握那兩個蛋!
“FUCK!阿爾奇·拉馬爾,你好樣的!”指尖凹凸不平、細碎割人的觸感,頓時讓北野修又怒又喜, 左手依舊抓着阿爾奇·拉馬爾襠部的他,右手一把揮開阿爾奇·拉馬爾因爲疼痛而捂着襠部的雙手。
看着北野修驚人的舉動,和他莫名其妙的話,雨果·貝克心裡一驚,然後歡呼而起,難道……
雨果·貝克的視線瞬間凝聚向阿爾奇·拉馬爾被北野修一手抓着,依舊鼓得嚇人的襠部。
子桑傾瞬間明白了什麼,好奇心一起,她頓時也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奈何阿爾奇·拉馬 爾背對着她,她什麼也看不到。
東陽西歸就算不回頭看,從後座幾人一系列的對話中,他也明白是鑽石不見了。
至於阿爾奇·拉馬爾那一聲慘叫,如此男人如此酸爽的痛呼,東陽西歸轉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但是,東陽西歸縱使在專注的開着飛車,他的眼角餘光也能瞥到子桑傾,一不小心卻見子桑傾歪頭在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似乎伸長了脖子想往後鑽。
“你給我矜持點!”東陽西歸右臂一伸,右掌一把罩住子桑傾的小臉往後推,牢牢的把她的小腦袋按 在他的揹包上,說什麼也不能讓子桑傾往後看。
氣死他了!
子桑傾什麼意思?
男人那個地方能隨便看麼?
還想當着他的面看?
簡直造了反了!
被一掌推回座椅的子桑傾,小手一擡,一把扒拉下東陽西歸蓋住她臉的大掌,冰瞳一斜就不滿的瞪着 東陽西歸。
她就是想看看,鑽石是不是真的被阿爾奇·拉馬爾藏在襠部而已,車內那麼黑,她能看到什麼玩意兒 !
東陽西歸是不是太敏感了點,什麼玩意兒!
前座兩人在不滿,後座的北野修則是異常興奮,揮開阿爾奇·拉馬爾的雙手後,他右手抓着阿爾奇· 拉馬爾四角褲就往下扒,扒下的同時左手立馬往裡伸,轉瞬就掏出一個小西瓜大小的黑布袋子。
“哈哈哈哈!”黑暗中,北野修看着自己左手掌上的圓袋子,跌到谷底,瞬間又攀升到山頂的情緒起 伏,刺激得他哈哈大笑起來。
雨果·貝克看着失而復得的鑽石,他這一顆心,總算是歸位了,還好沒丟,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跟 北野修交代。
阿爾奇·拉馬爾的心情和北野修相反,就向從山頂跌落到山谷一般,失落得一張臉死灰死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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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上車後不久,北野修和雨果·貝克就投入到了槍戰中,阿爾奇·拉馬爾擔心子彈不長眼,亂槍射 擊到他,他便滑落到座位底下坐着,他滑下去的時候,屁股剛好坐到了鑽石。
此時東陽西歸在專心開車,子桑傾、北野修、雨果·貝克都向後看,專心的反擊着,沒有一個人注意 到他的存在,阿爾奇·拉馬爾自然是一把抓住本就屬於他的鑽石。
心念一起的阿爾奇·拉馬爾自然想拿回自己的鑽石,可他渾身上下就穿了一條黑色四角褲,還是緊身 的,除了襠部,他還能藏在什麼。
子桑傾扭頭看了一下,看到北野修手上的黑袋子,她心裡還是有些慶幸的。
如果鑽石不見了,他們就算把北野修救了出去,北野修會不會把巫海灃的鑽石還給他們,還有點難說 。
“阿爾奇·拉馬爾!你說,我該不該留下你這條命?”北野修在欣喜了幾秒後,突然笑臉一收,陰冷 眼眸微眯,非常不善的盯着阿爾奇·拉馬爾。
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他,阿爾奇·拉馬爾是腦子秀逗了,還是以爲他是白癡!
“反正我的人開槍了,我也藏了鑽石,你自己看着辦吧。”阿爾奇·拉馬爾依舊一副破罐子摔破的態 度,打他藏鑽石的時候,他就明白,一旦被發現,就很有可能會沒命。
但鑽石本來就是他的,失去後再次得手,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也許北野修只顧着逃跑,忘記鑽石 ,最終讓他撿了漏子呢。
“哼!你倒是挺爽快!”北野修冷哼了一聲,也沒說會對阿爾奇·拉馬爾怎麼樣。
東陽西歸追上月白後,兩輛本就破舊,又被子彈射擊出一個個彈痕小洞的吉普車,一前一後的往前飛 奔。
月白一路都大力踩着油門前進,踩着踩着,開着開着,他突然就覺得車沒力了,速度也慢了下來,此 時,他們正好行駛到巫海灃墜崖的小小山路上。
“靠!你小子開快點!”牧陽一直緊盯着車後的戰況,雖然這個地方一不小心就有翻下山崖的危險, 速度可以放慢一點,但也不能這麼慢,慢得他就算是跑,也比這破車跑得快了。
“我倒是想快,但好像沒油了!”月白手完方向盤下摸了一摸,隨後乾脆剎車一踩,直接停了下來。
東陽西歸早發現前面的破車速度越來越慢,緊追在車尾緊跟着慢下來的他,剛想問肖順是怎麼回事, 就見前面的車突然停下,驚得他立馬剎車也緊跟着停下。
東陽西歸這輛的速度比較快,猛一下剎車,車尾還往上翹了一翹,嚇得子桑傾立馬抓緊了車門把。
雖然左側車燈壞了,看不太清楚左側黑不隆冬的路況,但這個地方子桑傾再熟悉不過了,萬一車輪一 打滑,破車滑出山崖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下車!快!”突然剎車的慣性前傾中,破車還沒在小小山路上穩停,東陽西歸就見肖順和牧陽已經 打開車門下車,他立馬催促着命令道。
他們這一停頓,距離又會被拉近,砰砰緊追而來的槍聲中,棄車堵住身後的追兵,也是一個不錯的選 擇,最起碼山林這麼大,光靠腳走要追上他們不太容易。
左側車門一打開就是至少千米高的山崖,子桑傾飛快打開車門下車。
雨果·貝克左側的車門已經沒了,黑暗中他擡腳就跨了出去,左腳已經踩在地上,他兩手抓着兩側車 框,探出上身的同時,右腳就要往外跨。
“啊——”車沒熄火,藉着車頭右側車燈的微弱光線,雨果·貝克身體從車裡鑽了出來,右腳剛要放 到地上,他突然驚覺腳下無路,不單隻沒路,還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山崖。
雨果·貝克被嚇得驚叫一聲立馬縮回身體,華麗麗跌回座椅的他,不小心壓到右側腰傷,疼得他是齜 牙咧嘴。
“那個誰?你TM的太奸詐陰險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左側是懸崖?你是存心想讓我摔死麼!”恰巧這個 時候,雨果·貝克看到東陽西歸從駕駛座快速爬到副駕駛座,抓起放在副駕駛座的揹包和MP5衝鋒槍,飛 快下了車。
‘砰砰——’
‘砰砰砰——’
明白他又被東陽西歸耍了一回的雨果·貝克,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火力越來越猛槍聲,他立馬翻身爬 向右側車門,緊跟着阿爾奇·拉馬爾的步伐下了車。
“阿爾奇·拉馬爾!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馬!以後記得還老子的人情!”北野修下了車後,一把拽出車 裡的阿爾奇·拉馬爾,指着他鼻子衝他吼了一句,轉身就去追東陽西歸。
“快讓開!”赤腳站在地上的阿爾奇·拉馬爾,他的腳掌還在流血,山路很小,雨果·貝克下車,一 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阿爾奇·拉馬爾,右手緊捂着疼痛不已的右腰,他低着頭一路滴着血往前追。
子桑傾跑出去沒多久,就聽到身後傳來咋咋呼呼的喊叫,越跑車聲越遠,兩輛車堵在小山路上,一衆 黑人無法超車,一大隊車輛都被堵了身後。
月白下車時,也和東陽西歸一樣從駕駛座爬到了副駕駛座,他撿起被肖順丟棄在座位下的揹包,胡亂 往包裡塞子彈、手榴彈、煙霧彈等彈藥。
泡麪和餅乾等乾糧,月白來不及裝,後面一輛車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都跑了過去後,他連忙提着包, 也跟着往前跑。
七人前腳接後腳的往前飛跑,時不時亂彈飛過的槍聲中,由肖順領頭,雨果·貝克斷後的七人兩隊人 馬,在車燈的照射中,一路跑進了車燈照射不到的黑暗,消失在夜幕中。
北野修、月白、雨果·貝克都在最後面,東陽西歸擔心他們三人跑着跑着就突然改道不跟着他們跑, 哪他們可就白忙活這一晚上了,他便放慢了步伐,和北野修時前時後的跑在一起。
東陽西歸放慢速度後,子桑傾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便也刻意慢了下來,任由月白飛奔着超過她之 後,她才加速追緊追在月白身後。
七人棄車而跑後,伴隨着是不是擦身而過的子彈,他們身後傳來許多腳步聲,顯然鑽礦的黑人棄車用 腳,仍舊追了上來。
雨果·貝克在頭頂刷刷飛了兩枚子彈過去後,他不敢再捂着右腰傷口耽誤速度了,硬是忍着疼拿出他 秒殺全暗戰的速度,拼命往前衝刺。
七人前前後後,任由跑在最前面的肖順帶領着,在山林裡毫無路線的亂跑亂闖着,七人不敢停歇的跑 了約莫二三十分鐘後,身後再也聽不到槍聲了。
縱使槍聲終於沒在追着他們跑了,肖順仍舊在又是野草、又是灌木的叢林中又往前跑了幾分鐘,密林 的前方突然沒路後,他快跑中的雙腿這才立馬剎車,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啊——”牧陽看到肖順停下後,他這才漸漸放慢腳步,誰知超過肖順還在往前慢跑的他,突然發現 前方沒路,驚得他立馬剎車停步,雙臂拼命往後揮擺着,這才堪堪穩住慣性前傾的上身。
牧陽穩住身形後,立馬往下看去,叢林盡頭又一個小山崖,還挺陡,不過不算很高,兩三百米的樣子 ,星光照耀下,山崖下波光粼粼的,崖底剛好是一個水潭,看不出有多深,反正一眼看下去不淺。
“我艹!你要嚇死我?我差點就衝下去了!”牧陽收回視線,指着肖順不客氣道。
“下去就下去,估計摔不死。”肖順突然停步時,就是發現山下反照出水光,這纔沒去拉突然往前衝 的牧陽。
“你這人!以後休想我請你吃夜宵!”隔着三四步的距離,牧陽擡手點着老奸巨猾的肖順,什麼叫摔 不死,萬一摔殘了他就虧死了。
七人陸陸續續的停下,暗淡星光從頭頂的枝葉縫隙照射下來,一個個站在叢林盡頭喘息着。
子桑傾、東陽西歸、肖順、牧陽,站在靠近山崖一側,他們背對山崖與五步開外的北野修、月白、雨 果·貝克對峙着。
“我們的鑽石在哪兒?”疾跑中的七人剛停下沒一分鐘,肖順看着月白,就率先出聲道。
對於東陽西歸四人的突然出手相救,北野修有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但他還是看向了月白,示意他講清 楚。
“修哥,我和他們說,只要他們協助我們從鑽礦安全逃脫,就把鑽石還給他們。”月白轉向北野修, 解釋道。
“這個你先拿着。”北野修將一直抓在手裡的黑布袋子扔給月白,然後眼眸一轉,從左到右,一一看 着子桑傾、東陽西歸、肖順、牧陽。
北野修將他們四人都看了一遍後,眸光一轉調回到子桑傾臉上,看着她晶亮沉靜的冰瞳,眸光微暗的 他,脣角邪肆一勾就去看東陽西歸。
“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吧?能說說你叫什麼麼?”北野修眼眸帶笑,直直的凝視着東陽西歸。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叫北野修就行了。”東陽西歸在心裡冷哼了一聲,看着北野修那張 臉,他就特別的不爽,但他從沒跟北野修像今晚這般正面交手過,北野修竟然能認出他,這倒是讓他有點 意外。
“看吧,我就知道你認識我。”北野修無奈的嘖嘖了兩聲,他調查子桑傾的時候,也順便調查了一下 東陽西歸。
他能查出子桑傾當兵了,但查不出在什麼部隊當兵,更重要的是,他查不出東陽西歸的半點資料,就 連沒當兵前的資料都查不到,這讓他非常的不解。
“少廢話!鑽石!”東陽西歸不想和北野修廢話,黑夜中,軍姿挺拔屹立在崖前的他,宛如一尊軟硬 不吃的石像,冷硬的語氣一如下命令般,強勢的說道。
“鑽石當然可以給你!但我想和你談談。”北野修輕微搖了搖頭,看着東陽西歸這種說一不二,正氣 凜然的軍人氣場,強硬冷霸的讓他非常不爽,他說着就向東陽西歸走去。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東陽西歸冷睨着一步步靠近的北野修,直覺北野修有陰謀。
“當然有的談!我們三人是安全逃出來了,但你也看到了,雨果·貝克中彈受傷了,所以,鑽石可以 給你,但是,我要七三分!”北野修在距東陽西歸三步遠時,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就指着雨果·貝克的 方向道。
“你七?”東陽西歸冷眉一挑,反問這句話時,‘哐當’一聲輕響,MP5衝鋒槍握在手的他,子彈瞬 間上膛。
“……六四如何?我六你四!”北野修誤以爲東陽西歸瞬間上膛的行爲,是不滿的他說的分成,他立 馬就改口道。
‘咀——’
東陽西歸也不說話,握在手中的MP5衝鋒槍,槍口瞬間一擡,對着北野修的方向瞄也不瞄就扣動了扳 機。
‘嘶——’瞬間倒吸一口涼氣的吸氣聲,是北野修右後方兩步外的月白髮出的。
北野修陰冷眼眸瞬間一緊,剛纔那一瞬間,他清楚的感覺到,子彈擦着他右耳飛速射向身後,子彈勁 流的摩擦下,他的右耳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熱着。
而月白之所以倒吸一口涼氣,是因爲子彈從北野修的耳朵擦過之後,又一次從他的左耳側飛速射向身 後,嚇得他看向東陽西歸時,隱隱有些後怕。
哪怕他在東陽西歸突然舉槍時移動了一下,他的左耳就沒了,如果移動範圍大一點,他的腦袋指不定 就爆出腦漿了。
“……先別開槍!”眸光陰冷的北野修突然兩手一擡舉在胸前,像是怕了東陽西歸般,邊說邊往左側 也就是子桑傾的方向移,邊移還邊不怕死的繼續道,“那五五分總成了吧?”
‘咀——’
東陽西歸見北野修突然向子桑傾移去,冷眸森冷一沉,槍口隨着北野修的身影而動,北野修的五五分 言論,氣得他立馬又扣下了扳機。
可是!
就在東陽西歸扣動扳機的瞬間,移到子桑傾面前的北野修,突然就以驚人的速度一把抱住子桑傾向前 衝。
兩人距離太近,子桑傾完全沒想到北野修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她本想着北野修一有異常就舉槍制止 ,已快速舉起槍卻來不及閃躲的她瞬間被北野修緊抱着,兩人一起衝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