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湯子怡這麼一說,馮二雷頓時感覺到無比羞愧,都是自己的心胸太狹窄了,都是自己的感覺太猥瑣了,男女是有別,也該授受不親,可是現在是啥時候啊,是人命關天的緊要關頭啊!是關乎到能不能營救何大勇,保全他性命的關鍵時刻呀!就連那個森田幸子的命運也都系在了湯子怡是否能活着回到四通鎮的呀……
自己這是咋了呢,之前的血性都跑到哪裡去了呢?咋會被何秀姑的醋意就給左右了人命關天的大是大非了呢?
反正衣服也幫她脫了,毒蛇也幫她清除了,身體上被蛇咬傷的部位也都找到了,現在到了開始對咬傷做初步處理,也就用嘴裹出蛇毒的時候了,自己咋能打退堂鼓,看着蛇毒在她身上蔓延,而出於那種狹隘的男女關係的觀念,就置她的生死於不顧呢!
她已經明確說了,我裹了她的蛇毒會不會死,很明顯,不是說蛇毒被我裹出來,會毒死我,而是我幫她裹了蛇毒,回頭何秀姑會不會置我於死地,估計無論如何都不至於因此弄死我吧!
她又明確說了,我不幫她裹出身上的蛇毒會不會死。也很明顯,別說是被毒蛇咬傷了三個地方,就是咬傷一個地方,不及時將蛇毒給裹出來,蔓延開去,很可能就會讓蛇毒進入血液,很快就會令人昏迷甚至休克,生死或許只在一瞬間呀!
就像此時此刻,湯子怡已經懸在了懸崖上邊,就因爲她不是自己的媳婦兒,就因爲自己的媳婦兒下了指令不能去碰她的手,我現在就可以撒手不管,就眼睜睜地看着她墜下那萬丈懸崖一命嗚呼嗎?
回答是否定的:不能,絕對不能!
那就下定決心,瞅準被蛇咬傷的地方,然後閉上眼睛,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天塌地陷都不怕,救活湯子怡最關鍵!
馮二雷不是沒給人裹過蛇毒,當年跟大哥馮大雷在山裡挖野菜的時候,就遇到過毒蛇,大哥被咬傷了,就是讓他幫助裹出了蛇毒,才保住了小命,那種在大哥的指導下,裹蛇毒的記憶還在,此時此刻,用在了湯子怡的身上,顯得很麻利,很專業,狠狠地吸幾口,然後將裹出的帶蛇毒的血水趕緊吐掉,然後,再居上去繼續裹……
當時大哥馮大雷就告訴過馮二雷,啥時候裹出的沒有血,只有水了,就算把蛇毒都給裹出來了——於是,馮二雷在湯子怡身上幾處被蛇咬傷的地方,也用了同樣的方法,進行全力吮吸裹咂,然後,將裹出的血水趕緊吐掉……
儘管裹咂的都是湯子怡的敏感部位,都是馮二雷在何秀姑身上都不曾碰過的地方,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似乎全然不顧,渾然不知了,眼前彷彿是大哥馮大雷被蛇咬傷了,讓他裹咂蛇毒一樣,完全摒棄了男女之間那種特殊的感覺,這才讓他整個過程十分麻利順暢……
裹咂差不多了,擡頭看看天空的烏雲,已經黑壓壓地壓在了頭頂上,山風也起了,看來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
不好了,再不出發,怕是真要被這場暴風雨給澆成落湯雞了,本來湯子怡已經很虛弱了,再淋雨的話,可能就更受不了了吧……
“蛇毒我都替你裹出來了,你感覺好點兒沒?暴風雨就要來了,咱們趕緊上路回城吧……”馮二雷十分親切地對湯子怡說。
“好啊,可是,我真的動彈不了了,一步都走不動了……”湯子怡真是虛弱到了極點。
“那我抱你上馬吧,到了馬上,你緊緊地抓住我就行……”
可是等馮二雷將身體發軟的湯子怡弄上馬背,自己也跳上去,卻發現,湯子怡連抓緊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了,只好一手抓住她,不讓她從馬背上摔下去,一手牽着馬的繮繩,駕馭胯下的馬,向前行進,這樣的話,影響了很多進度……
爲了提高前進的速度,馮二雷調整了湯子怡在馬背上的姿勢,將她完全摟在懷裡,然後試着快馬加鞭地向前趕,可是不知道是過於緊張,還是什麼原因,馮二雷感覺渾身都燥熱起來,弄了半天才明白,原來是依偎在他懷裡,越來越有氣無力的湯子怡,身體燙的嚇人——不好,她這是發高燒了呀!這可咋辦呀!只能快馬加鞭,儘可能早地趕回四通鎮去搶救才行啊!
然而,天上的烏雲夾雜着滾滾的雷暴泰山壓頂般地席捲而來,幸虧馮二雷駕馭的馬跑得快,纔在暴風雨到來之前,幸運地鑽進了野狼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