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馮二雷的意圖,將這批武器彈藥分成了三部分,輕便的武器,讓交通站來的七個同志人手一份兒,帶回到地下交通站做分散藏匿,留作必要時候,防身禦敵之用;重型的武器彈藥,輕易用不到,就決定運送到天坑附近藏匿起來,一旦需要,就到那裡去取;其餘的武器彈藥,輕重都有,湊足兩馬車,馮二雷決定運回到秀水鎮,藏匿在城外那個關帝廟的暗道入口處,這樣的話,足夠在秀水鎮附近打阻擊和跟鬼子周旋的時候使用了……
臨離開四通鎮的時候,馮二雷還跟四通鎮地下黨的負責人交代了關於王秉義家那個祖傳密道的處理意見——建議立即將王秉義家的所有密道口做永久封堵,但同時,將密道引入到他家附近的某個民宅中,作爲四通鎮地下黨與外界聯絡的一個秘密通道……
負責人十分贊同馮二雷的意見,馬上協同手下的同志,先將密道改從王家大院外的一口枯井作爲出口,同時在徵得王秉義同意後,將他家內部的密道口都做了永久性的封堵,讓後來住進來的人,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密道,王秉義當然同意了,而且還算了了他的一塊心病一樣。
四通鎮的事兒都安排好了,馮二雷就跟王秉義道別:“王會長對抗聯做出的貢獻,我一定向上級彙報,一旦有需要抗聯幫助的地方,只管找我們好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嘛——對了,你跟我來……”臨了,王秉義居然又給了馮二雷一個驚喜。
“這是什麼呀?”馮二雷被王秉義帶到了他書房的一個隔間裡,看見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就這樣驚異地問道。
“不瞞你說,這都是我兒子臨退休的時候,利用當時的身份搞到的一批藥品和器具,本想出手換點外快呢,卻總也沒找到合適的接洽人,現在我要離開了,這些藥物器具也不能留給我那個堂弟,引起他的懷疑,所以,就送給你吧,算是我這幾次拿了你這麼多金條的一個回報……”王秉義這樣解釋說。
“哎呀,太好了,可惜我這次金條帶少了,再有見面的時候,我一定給補上!”馮二雷一聽是藥品器具,就覺得十分金貴。
“都說山不轉水轉,說不定什麼時候,咱們還會再見面,說不定將來誰會用到誰,所以,不用立竿見影,馬上就索要回報,這些藥品器具,就算我捐贈給抗聯英雄的吧……”王秉義居然還有這樣的心胸。
“太感謝王會長了,我代表全體抗聯幹部戰士,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謝!”馮二雷的心裡明白,有時候,藥品器具比武器彈藥還重要,關鍵時刻,不知道能挽救多少負傷戰友的性命啊!所以,纔會如此鄭重其事地重謝對方!
由於馮二雷想將武器運往兩個不同的地方進行藏匿,所以,跟鑽天猴一人趕兩三輛馬車有點吃力,就與四通鎮地下交通站的負責人要了三個會趕馬車的同志,一個跟鑽天猴趕着兩輛載滿武器彈藥的馬車回到秀水鎮,藏匿在城外廢棄的關帝廟的密道口內;另外兩個則跟隨他,趕着三輛裝滿重型武器彈藥還有藥品器具的馬車,直奔了天坑附近,周家姐妹住的地方而去……
鑽天猴帶的兩輛馬車很順利——可能是進一個時期,沒有什麼武裝力量出來跟鬼子漢奸進行抗爭,相對比較平和的時期吧——所以,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和危險,當天傍晚就到了秀水鎮的城外,找到了那個廢舊的關帝廟,先在附近的林子裡,吃了乾糧喝足了水,等到天黑了,看看四周沒人,纔將馬車趕到了關帝廟的附近……
鑽天猴讓跟來的同志先躲在附近,他先到關帝廟裡去探虛實,果然發現裡邊有個歡聲雷動的醉漢睡在破廟裡,一下子想起來,就是當初差點兒沒禍害了幸子的那個醉漢吧,藉着微弱的光亮朝他頭上看,果然成了禿瓢——不知道是那次讓幸子用火柴給燒光了,還是從此再也不敢留頭髮了,反正頭頂一根兒毛兒都不見了,在暗夜中,還能發出青白的連光呢!
鑽天猴上去扒拉這個醉漢,看他有沒有反應,可是都將他掀翻等到地上了,居然還沒醒來,就知道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纔出來,將來兩輛馬上給趕到了關帝廟的門口,然後,開始往下卸載那些武器彈藥……
那個跟來的同志負責從馬上上卸下來,鑽天猴則負責搬進廟裡,但按照馮二雷的秘密吩咐,並沒有打開密道的入口,將武器藏匿進去,而是堆積在了雜亂的角落裡……一直到武器彈藥都卸載完成了,鑽天猴對那個交通站的同志說:“可以了,你帶着馬車回去吧,明天我再從秀水鎮裡找馬車來,把這些武器彈藥拉到安全地方……”鑽天猴知道馮二雷爲啥讓他這樣說,因爲馮二雷不想讓任何外人,包括自己人知道方家大院的這個密道入口。
那個跟來的地下交通站的同志,一聽自己已經完成任務了,就將第二輛馬車拴在第一輛馬車的後邊,連夜就趕車到附近的交通站去歇腳休息了……
一直等到兩輛馬車都徹底消失在夜幕中了,鑽天猴才按照馮二雷的秘密吩咐,打開了暗道的出口,然後,一件一件地將運回來的武器彈藥順進去,可是還沒幹到一半兒呢,卻忽然聽見那個醉漢醒了,使勁兒吧嗒着嘴巴,大聲豪氣地喊:“水,快給我水,不給我水,我整死你信不信……”
一聽醉漢說話,嚇了鑽天猴個半死,心臟狂跳了好一陣,發現醉漢只是這麼喊,卻不見他起來,但卻喊起來沒完沒了——鑽天猴就怕醉漢這樣喊,夜深人靜的,路過的人聽見了,進到廟裡來,發現自己正在做的業務,那可就遭了——可是自己身上也沒帶水呀,這可咋堵住醉漢的嘴呢!
急中生智,靈機一動,正好自己有一泡尿一直憋着呢,索性就當水給這個醉漢解解酒氣吧——掏出撒尿的工具,對準了,就嘩嘩地尿了起來……
那個醉漢一定是渴到了極點,所以,見到液體就覺得十分解渴,居然立即張開了嘴巴,盡情地接住然後大口地嚥下肚去……
醉漢好像久旱逢甘霖一樣,大解其渴,獲得滿足後,倒頭又呼呼睡去了,鑽天猴這才收起傢伙,繫好褲帶,繼續藏匿武器彈藥……
終於藏好了,也累得快散架了,本想倒在那個醉漢身邊,休息一會兒就趁夜色離開呢,哪成想,居然忽悠一下子睡過去了……
可是鑽天猴醒來,感覺自己一動不能動了,一睜眼,發現自己被人用繩子給緊緊綁住了,立即掙扎着要起來,卻聽見坐在一旁的那個醒酒後的醉漢惡狠狠地對他說:“是你小子昨天夜裡往我嘴裡撒尿的吧!”
“那不是我聽你都快渴死了,身上又沒帶水,才急中生智給你喝了童子尿嘛!”鑽天猴一看自己處於劣勢,必須解釋明白才能得以脫身,纔會這樣說。
“就你,還童子尿?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醉漢看起來挺兇,可是一開口,卻是個娘娘腔!
“十二歲了……還算童子吧……”鑽天猴只好隱瞞年齡,按照自己的身材個頭這樣撒謊說。
“十二歲倒是算童子,可是你咋不像十二歲呢?”醉漢繼續用娘娘腔質疑鑽天猴。
“你說我像十幾歲呀?”
“看你的個頭兒,像十二歲,聽你說話,像二十歲,看你臉上的皺紋,像三十歲!”醉漢居然給出了這麼誇張的答案。
“不是吧,我有那麼老嗎?跟你比,應該算年輕吧——你多大呀?”鑽天猴還是頭回聽到有人這樣評價自己。
“我二十八呀!”醉漢馬上回答,貌似不像在撒謊。
“媽呀,看你腦袋上的禿瓢,還以爲你八十二了呢!你咋禿頂禿到這個程度呢?以前不是這樣吧……”鑽天猴也來了個十分誇張的迴應。
“別提了,以前我滿腦袋都是濃密的頭髮,可是有一回,喝醉了,回這裡,半路撿了個奶嫩的女人,軟乎得像麪糰兒,扛在肩上,她也不反抗,扒她衣服,也不言語,掰開兩腿,她也沒說不,就怪我那天用麻繩繫褲子的時候打了死結,解了半天也沒解開,好不容易把麻繩給扯斷了,剛要撲上去弄那個女人的時候,卻忽然在我的頭頂起了天火!”醉漢講的一定是當初遇到幸子的時候的遭遇和經歷。
“是關二爺看你蹂躪良家婦女,就火了,在你頭頂點了天火吧……”鑽天猴有點解恨,就這樣來了一句。
“誰知道啊,反正頭上騰地一下子就着了起來,我立即跪下,給關二爺磕頭,讓他千萬別燒死我……結果,頭頂的火給滅掉了,頭髮全沒了,那個女人也忽然不見了……”醉漢此刻,還一副十分遺憾的樣子。
“那以後,你的頭髮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是啊,我還去看過郎中呢……”
“郎中咋說呀?”
“郎中說,你嗜酒如命,縱慾無度,頭髮不掉光纔怪呢……”醉漢倒是直言不諱。
“你嗜酒如命是出了名的,可是你縱慾無度可看不出來,你這樣的男人,哪裡會有女人稀罕你呢?”鑽天猴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告訴你吧,我爲啥總有酒喝,而且都是免費的酒管夠喝?”醉漢居然得意洋洋地用他的娘娘腔這樣說話。
“爲啥呀?”鑽天猴感覺這個醉漢沒那麼簡單,就想知道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