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說了——我是這麼想的——就憑虎頭山現有的兄弟和武器彈藥,加上牛連長的二十個抗聯戰士,想擊退鬼子,再次給鬼子重創,從而打退鬼子這次的剿匪進化,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像我們剛剛在長蟲嶺打勝的這次局部戰鬥,靠鬼子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辦法,讓其打亂陣腳,我們趁亂襲擊鬼子和僞滿軍,纔會收到神奇的效果……”馮二雷開始解釋自己爲啥要那麼做了。
“你是想把那頭狗熊放出去,擾亂鬼子他們?”牛連長首先想到了。
“可是,那頭黑瞎子,咋會聽咱們的調遣,根據咱們的意圖去擾亂鬼子的陣營呢?”大當家的座山虎也馬上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所以呀,剛纔我才讓鑽天猴找了十個弟兄,穿上鬼子和僞滿軍的服裝,去毆打那頭黑瞎子,將他激怒——試想一下,咱們要是將黑瞎子放在鬼子和僞滿軍附近,它見了,會是啥表現吧!”馮二雷這才說明了爲啥要穿上敵人的服裝去虐待狗熊,原來是出於這樣的絕思妙想啊!
“太好了,三當家的簡直就是打小鬼子的天才!”大當家的座山虎一下子聽懂了馮二雷的意圖。
“不是什麼天才,這都是逼的走投無路纔想出的不是辦法的辦法……”馮二雷當着衆人的面兒,居然臉紅了,還這樣謙虛地說道。
“這個辦法倒是好,只是如何才能把這頭暴怒的黑瞎子,送到鬼子的陣營前呢,別距離太遠,發揮不出來咱們想要的作用啊!”牛連長也認同了馮二雷的想法,但也提出了新的問題。
“這個我也想好來了,一會兒我帶八個身強力壯的弟兄,穿上獵戶的服裝,然後,擡着關黑瞎子的籠子,故意朝黑瞎子溝附近的鬼子陣營靠近,一旦被發現,就說是出來打獵的獵戶,打到了一隻狗熊,估計鬼子肯定要扣押黑瞎子,趕走甚至抓捕我們……這個時候,我們就趁其不備,將黑瞎子放出來——只要黑瞎子出了籠子,大家可以想象,它肯定朝穿鬼子和僞滿軍服裝的人猛撲過去,進行瘋狂的報復,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趁亂開始行動了……”馮二雷將詳細的作戰部署,都說了出來。
“我看這個方案行……”大當家的座山虎馬上予以肯定。
“那你咋安排我的人呢?”牛連長也同意了,馬上這樣請示道。
“牛連長這次一定要帶上重型機槍,當然輕機槍也儘可能多帶,除了我帶的兄弟,其餘兄弟都歸你牛連長指揮,只等黑瞎子打鬧鬼子的陣營,你們就可以朝鬼子進攻射擊了……”馮二雷似乎早就在心裡安排好了。
“好,剛纔在長蟲嶺,又繳獲了三挺鬼子的輕機槍和一挺重機槍,彈藥也很充沛,山上剩下可以帶出去的兄弟能有二十人,加上我的二十人,差不多算一個連的兵力了,而且平均三兩個人就有一把重機槍和輕機槍,殺傷力肯定成倍增加,只要給我二十分鐘,消滅百八十個鬼子和僞滿軍不成問題!”牛連長已經信誓旦旦,摩拳擦掌了。
“好,要是真像牛連長說的那樣,咱們就差不多消滅鬼子他們一多半的兵力了,我估計,真的發揮了黑瞎子的作用,真的趁亂消滅他百八十個鬼子和僞滿軍,他們肯定潰不成軍,無心戀戰了,最好,這個工夫,何大勇他們進城把鬼子的老窩也給端了,消息傳到森田少佐的耳朵裡,肯定不會再戀戰了,肯定夾找尾巴往回跑……”馮二雷進一步分析可能出現的戰況。
“對了,咱們不是在回去的野狼洞還有十個弟兄埋伏在那裡嗎?”大當家的座山虎馬上想起了這個細節。
“對呀,一旦鬼子倉皇回逃,進入野狼洞,那我就讓鑽天猴發信號,讓出口的兄弟引爆地雷,守住洞口不讓鬼子和僞滿軍逃出去,後邊我們就可以乘勝追擊,最好將鬼子和僞滿軍都給趕進野狼洞,然後,封死洞口,讓鬼子和僞滿軍,在洞裡……”馮二雷酣暢淋漓地暢想將會發生的結果。
“最好能繳獲鬼子的迫擊炮,不停地往洞裡發射炮彈,哈哈,那一定很過癮吧!”牛連長都跟着興奮起來……
“我看行,就這麼定了,全都聽三當家的調遣,爭取能像咱們剛纔想象的那樣,再給鬼子一個重創吧……”大當家的座山虎,算是一錘子定音了。
“大家快點吃點東西吧……”鄭舒蘭忙裡偷閒,煮了很多雞蛋遞到了大家面前。
“太好了,我還真餓了……”馮二雷抓起一個,剛要磕破,鄭舒蘭卻已經剝好一個,遞過來在他的眼前。馮二雷馬上將自己抓到的那個,放進衣兜裡,接過蘭姨遞來的那個,就放進了嘴裡……
馮二雷只顧一門心思打鬼子,還有咀嚼品嚐餓了之後吃下雞蛋的那種快感,卻忽略了鄭舒蘭對他的那種特殊情分——也不知道這一仗結果咋樣,也不知道大戰之後,大家的命運如何,但在鄭舒蘭的心目中,馮二雷早已是她今生今世都不會離棄的真正男子漢大丈夫了……
只是馮二雷有點木訥,鄭舒蘭連續遞過來三個剝好的雞蛋給他吃,他都沒看鄭舒蘭的眼睛一眼,所以,那麼深情厚誼的眼神,居然被他的粗心大意給忽略了……
森田少佐得意洋洋地親自帶隊進入了長蟲嶺,本想乘勝追擊,一口吃下虎頭山,幾乎沒損失一兵一卒就完成這次剿匪任務呢,卻萬萬沒想到,被二十個裝着毒蛇的酒罈子給打亂了陣腳,無論是鬼子和是僞滿軍,完全不聽他的指揮了,完全沒有過這樣的作戰訓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就好像下棋高手,突然遇到了一個不用常規套路下棋的對手一樣,很快就亂了方寸,潰不成軍,繼而一敗塗地……
轉眼之間就損失了七八十個人,先頭部隊幾乎是全軍覆沒了,氣得森田少佐差點兒沒一刀劈了王二狗:“巴嘎雅路,なんでこうなるの?あなたはどうしてこんな情報に內応!(爲什麼會這樣?你的內應爲什麼沒有這樣的情報)!”
“天君息怒啊,這樣的情況,即便咱們的內應知道了,也沒法傳給咱們呀……”王二狗馬上卑躬屈膝地迴應說。
“なぜアップできないので情報がでてきて、私達の損失(爲什麼不能傳消息出來,我們損失慘重)!”森田少佐繼續呵斥道。
“太君忘了吧,是太君讓我通過座山貓他爹告訴他,把剩餘的鴿子都除掉的呀,而且,即便他現在還要信鴿,也要把消息傳到他爹那裡,然後才能轉到我們手裡呀……”王二狗馬上給出了合理解釋。
“私はこれらの、今は私の人馬損失(我不管這些,現在是我的人馬損失慘重)……”
“太君別急呀,儘管咱們損失了幾十號人馬,但是主力陣容還在呀,還可以重整旗鼓,繼續對他們發起進攻呀!何況,已經得到了座山貓發出的信號,已經控制了虎頭山的大當家和其他匪首,只要我們能打進去,肯定會裡應外合一舉殲滅所有土匪的呀……”
王二狗是跟座山貓事先約定了信號,只要座山貓控制了座山虎等匪首,就可以發信號告知進山的王二狗,而座山貓早在控制了座山虎的兩個夫人,過早暴露自己就是內奸叛徒之前,發出了特殊的信號,讓王二狗得知他已經控制了虎頭山這樣的信息……
而王二狗哪裡知道,鑽天猴的一個小小的鑽天猴,破壞了座山貓的全部計劃,從而讓馮二雷得到了機會,反將座山貓制服,並且開始了別開生面,令誰都難以想象的反擊,竟然讓鬼子和僞滿軍在長蟲嶺吃了這麼大一個敗仗!
只是王二狗到了這個時候,還以爲座山貓還在控制虎頭山老巢的局勢,就等他和森田少佐打進去呢,纔會這樣來勸慰森田少佐。
“あれはあなたは今私達はどのようにして次の攻撃(那你說,現在我們要如何進行下一步進攻)……”森田少佐居然徵求王二狗的意見,這很少見。
“我覺得吧,應該把那些老百姓再給押在隊伍的最前邊,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敢情意攻擊我們了,興許我們就可以順利地通過長蟲嶺,進入虎頭山了……”王二狗馬上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幫助森田少佐出主意。
“あなたの提案はとても良いのですが、私はやはり長蟲嶺に、全面的に爆撃、奧の毒蛇、揚げるの一つ殘らず、それから君の方法に入り、蛇嶺、まっしぐら虎頭山(你的建議很好,不過,我還是要對長蟲嶺,進行全面轟炸,將裡邊的毒蛇,炸得一個不剩,然後纔會按照你的方法,進入長蟲嶺,直搗虎頭山)……”森田少佐馬上給出了這樣的指令。
“太君說的極是,就該用猛烈的炮火,將長蟲嶺夷爲平地,把土匪炸得片甲不留!”王二狗馬上迎合地說道。
正是森田少佐和王二狗制定了這樣新的作戰計劃,才二次集中全部火力,對長蟲嶺進行了遠距離的炮火攻擊……足足半個小時,差不多消耗了鬼子大半的炮彈,才停歇下來,還沒等硝煙散盡,森田少佐就急於讓王二狗將那些無辜的男女老少押到了隊伍的最前列,一聲令下,就二次朝長蟲嶺進發了……
只是走着走着,前邊的老百姓停住了……
“巴嘎,なぜ中止になりました。(爲什麼停止了)?”森田少佐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馬上問王二狗。
“太君別急,我馬上去看看……”王二狗立即騎馬奔到前邊,卻看見從硝煙滾滾的長蟲嶺方向,冒出七八個人來,前邊爲首的,居然是個衣衫不整的半大小子,身後跟着七八個獵戶模樣的人,還吃力地擡着一個大鐵籠子,籠子裡邊,居然有一頭暴怒異常的黑瞎子!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王二狗立即上前,將那幫子人給攬住。
“我們是打獵的,我爹打到一頭狗熊,裝進籠子讓我送到城裡去換錢呢!”那個半大小子其實就是鑽天猴,是奉了馮二雷的指令,專門送秘密武器到鬼子的前沿的。
“打獵的?打到了狗熊?”王二狗一看鑽天猴那個小樣,再看那幾個擡鐵籠子的人也都是獵戶打扮,身上帶的只不過都是些長矛弓箭還有個把土槍,還有籠子裡真的有一隻因爲狂怒而不停吼叫暴怒嘴丫子冒了很多白沫子的碩大狗熊……
熊是真熊,人也不像不是獵戶,王二狗才信以爲真,立即跑回到隊伍深處,向森田少佐如實彙報了他看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