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湘西,乾城,公署行轅,安毅的臨時指揮中心。
雖在萬里之外,但由於安家軍高效的通訊聯絡系統,安毅對於南華、西南、蒙古、中亞發生了什麼事情均瞭如指掌,並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前後加起來近二十萬蘇軍俘虜,後勤壓力很大啊!”安毅看完總參謀部轉發來的最新戰報,微微嘆了口氣。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即使以壓縮食品(壓縮餅乾、罐頭等)爲例,一個人一天消耗的糧食物資也不會小於一斤,上萬大軍就是上萬斤,十萬大軍就是十萬斤,五十萬大軍就是五十萬斤,以公斤計算爲二十五萬公斤,摺合二百五十噸,僅僅每天部隊消耗的糧食就壓得後勤部門喘不過氣來。
此外,消費的燃油和彈藥,以士兵單位,子彈上百發,若以連隊單位,子彈上萬發,炮彈幾百發。如果是上萬軍隊,子彈百萬發,炮彈幾萬發。子彈和炮彈的價格,各國雖然不統一,但是燒錢是少不了的,上萬編制的軍隊,光彈藥價格就是上千萬華元。上萬軍隊打一場幾小時的戰役,打出幾千萬華元的花費來,實在不值得驚訝,若是再計算這個過程中的人力物力,運輸成本和各種消耗,再翻個幾倍也沒有問題。
後勤是戰爭的生命線,每一天前線需要花費多少糧食和彈藥物資,後勤部門都是有定量的,現在陡然增加二十萬張嘴,牽涉到的部門多達幾十個,難怪安毅會連連搖頭了。
沈鳳道安慰道:“能夠兵不血刃解決問題,減少部隊傷亡,這些付出還是值得的!那些俘虜都是青壯,上好的勞力,只要稍微調養一下就活蹦亂跳的,未來修築中亞到蒙古的鐵路,開發中亞的礦藏,有了這麼一支不花錢的勞動隊伍,我們可以節約相當一筆開支。”
說到這裡,沈鳳道也不由搖了搖頭:“怕就怕這些人桀驁不馴,不服從管教,又經受過專門的軍事訓練,稍不注意就會鬧事,到時候反倒會浪費兵力看押,得不償失。”
聽沈鳳道這麼一說,安毅倒是有了主意,微微一笑:“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些信心,斯大林對俘虜可是從來不會手軟的,要不了多久,這些俘虜估計就會被列入叛國者的名單,看來我們的政工幹部又得忙碌了!”
這時候情報部副部長傅明山上校大步走進房間,來到安毅身邊後,雙手遞上一份註明“加急”的電報。
安毅接過後看了一眼,隨即神色變得無比凝重,認真看完後,把電報遞給了沈鳳道。
沈鳳道看完後,極爲驚訝:“曰軍星夜對塔塔爾斯克展開攻擊?這下鬍子有麻煩了!”
“是啊!”
安毅一臉憂色:“根據空軍偵查,曰軍行軍隊形在西伯利亞草原上綿延數十里,起碼得有二十餘萬人。我原本以爲,曰軍抵達後至少得休息一晚恢復一下體力纔會發起進攻,到時候奉命北調的董金明第一集團軍四個師也該到位了,誰知道曰本人如此猴急?”
沈鳳道安慰道:“鬍子也不是孤軍奮戰,遠東軍不是有兩個步兵師在一旁配合嗎?爲了方便統一指揮,遠東軍東方面軍司令費季科元帥把其指揮部設到了鄂木斯克,另行構築防線,把塔塔爾斯克地區的遠東軍全部交給了鬍子調度。現在鬍子手裡等於有六個師,應該可以頂住!”
“熬過今夜估計問題不大!”
安毅站起來,來回踱步,過了好一會兒,才斷然道:“老沈,你看我把空軍連夜北調如何?阿拉木圖和扎拉爾阿巴德就由陸軍去佔領!中亞蘇軍缺糧已久,戰鬥力嚴重削弱,隨着其主力集羣潰滅,即便沒有空軍助戰,對付殘餘的蘇軍,我想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沈鳳道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這個法子不錯。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五個空軍團,我們最好留下一個,這便於及時發現蘇軍的動向,第一時間給予打擊!”
“行,就這麼辦!”
安毅沒有遲疑,立即指示傅明山,以自己的名義向總參下達各部調動命令
西西伯利亞,夜幕包圍中的塔塔爾斯克,充斥在一片喧囂聲中。
自傍晚曰軍先頭部隊挺進到東郊之後,他們的炮兵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市區外接替蘇軍固守的安家軍防線的炮擊。
胡家林面色無波,與參謀長黃智站在塔塔爾斯克城外的一棟五層高樓上,觀看無數道閃電般的火光,從東北、東部和東三個方向上頻頻閃現,拖着曳長的弧線,直朝塔塔爾斯克方向撲來。
“司令,已經聯繫上第一集團軍了。”在胡家林身後的房間裡,通訊參謀拿着份電報急匆匆的跑出來,敬禮說道。
“嗯?”
胡家林轉過身來,看了年輕的通訊參謀一眼,然後問道,“董金明的部隊現在運動到哪兒了?”
“他們是在庫皮諾火車站發出的電報。”通訊參謀回答。
“庫皮諾?”
胡家林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當下快速邁動步子,走回到指揮部房間,然後在面朝門口的那幅塔塔爾斯克城的大幅地圖前停下腳步。
“庫皮諾!”
胡家林的目光在地圖上稍作搜索,很快找到了目標,這個庫皮諾城位於塔塔爾斯克城的西南方,距離塔塔爾斯克足足有一百公里,看來只有明天才能趕到了。
“這個董金明,他是幹什麼吃的?”
狠狠地將手中的鉛筆頭摔在地圖上,胡家林轉過身來,對着指揮部的衆人罵道:“昨天一早就從庫隆達出發,坐火車北上足足用了兩天,到現在告訴我還有一百公里!如果都像他這樣,我們這個仗還怎麼打?”
指揮部裡,第七集團軍的幾個主要將領都在,面對着憤怒的胡家林,誰都不敢說什麼。
黃智這時走了進來,手裡拿着通訊參謀剛纔送交的那份電報,對胡家林道:“事情怪不了他們,路上頻頻遭遇遠東軍叛軍和蘇軍的游擊隊的襲擊。敵人拆毀了鐵路,破壞了庫隆達河上的鐵路大橋,第一集團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修通鐵路,沒有任何耽擱即迅速北上。”
胡家林微微一愣,接過電報看了一眼,臉色容色稍霽,隨即嘆息道:“第一集團軍不來,我們以四個師承受至少六個師團的曰軍攻擊,兵力捉襟見肘啊!”
第七集團軍軍長何毅飛大聲道:“司令,遠東軍留給我們的防禦工事齊全,我們有信心頂住曰軍的攻擊,等待後續援軍的到達!再說了,不是還有遠東軍兩個師協同作戰嗎?”
胡家林皺着眉頭:“可是我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信任我們的盟友!遠東軍內部很亂,至今已經發生十餘起戰場倒戈事件,據我所知,新西伯利亞一戰,就是有兩個師戰場叛變,曰軍才從叛軍的缺口,長驅直入,殺到費季科元帥的指揮部,隨後整個戰線就崩潰了!”
這個絕密的消息衆將還是第一次聽說,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誰也不願意自己拼命的時候,以爲是朋友的盟軍卻向自己捅刀子。
“司令,總參來電!”
依舊是剛纔那名通訊參謀,這回送來的消息讓胡家林眉頭一舒:“不錯,明天空軍四個團便將趕到巴爾瑙爾、庫隆達、帕夫洛達爾和塔塔爾斯克,與曰軍爭奪制空權。部署在列寧納巴德的二炮導彈旅將由飛艇運送到庫隆達,對周邊地區進行全方位威懾!”
衆將都是一喜,但想想目前嚴峻的局勢,又都皺起了眉頭。
不過,狹路相逢勇者勝,也只有充分信任前線的將士們了
連續炮擊準備後,又動用了一個大隊,採用散兵線對安家軍戰線進行了全方位佯攻,在獲得安家軍一線陣地火力配置的基本情況後,曰軍突然集結重兵,對塔塔爾斯克左翼陣地發起了猛攻。
“殺給給!”
曰軍戰車部隊一百二十多輛九五輕戰車在傳令兵信號旗的揮舞中全線展開,形成兩公里的攻擊面,狠狠地壓向三公里之外的中[***]隊陣地。
伴隨作戰的曰軍,以小隊爲單位,挺着亮晃晃的刺刀吶喊着跟隨在一輛輛戰車後面,而更遠處曰軍一個聯隊三千多鬼子海浪似地向前涌動。
“砰!”
照明彈高高升起,曰軍的進攻陣型,立即暴露於明晃晃的亮光下。
一百二十多輛九五式輕戰車猶如史前怪獸咆哮着向目標衝去,當風馳電掣的戰車羣在距離安家軍陣地五百米時,一輛輛戰車前進中的數噸車體頓了一下,一朵朵死亡的花朵在戰車的炮管上綻放,轟隆隆的聲響一直在持續。
一個個橘黃色的火球在前面的陣地上騰起,可是卻沒有期待中血肉橫飛的場面出現。就在戰車內外的鬼子們莫名其妙的時候,沉默已久的安家軍炮兵,開始了表演。
隨着一聲聲長長的呼嘯聲由遠而近,蜂擁地曰軍人羣中迸發出了一個個巨大地火團,隨後,十餘米高的煙柱接踵騰空而起,漫天地土塊、石頭夾雜着殘破的身軀,紛紛揚揚地從天而降。
在彈着點附近幾十米內的鬼子兵,全被震得耳鼻流血,昏昏沉沉!而以九五式輕戰車8—12mm的裝甲厚度,被120mm口徑的榴彈命中的後果,便是起火爆炸成爲鐵棺材!
安家軍第七集團軍第十九師炮團的二十四門120mm榴彈炮炮彈,急速射無差別地覆蓋在了曰軍攻擊部隊地身上。
相繼紛紛落下的炮彈,撼動着陣地前沿的平原地帶,在爆炸地瞬間,泥土飛揚,騰起的硝煙將曰軍地進攻部隊完全湮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