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薩爾城,位於阿姆河鹹海口二十五公里的地方,這裡的河面相對來說比較狹窄,只有五百來米寬,其餘地方水面的寬度可以達到三公里,可想而知這裡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了。實際上,這裡曾有一座連接兩岸的公路橋,但是在安家軍到來前被對岸的蘇軍炸掉了,現在中蘇兩***隊沿着河流對峙。
“對面的情況如何?”
李金龍帶着一干方面軍司令部將校,來到前線陣地,通過設置在掩體裡面的高倍潛望鏡,看清楚了整條河面及對面蘇軍塹壕的情況。
李金龍想了想不得要領,轉過頭隨口問道。
第八集團軍軍長孫德勝中將示意負責此段攻堅任務的第二十二摩步師師長李立少將作答。李立敬了個禮,恭敬稟報:“我們目前遭遇的是蘇軍斯蒂爾特軍第三師。斯蒂爾特軍以烏茲別克西北部地區的斯蒂爾特高原命名,主要駐防烏哈邊境的高原地區,防止遠東軍或者我軍自裡海向西發起進攻。自河口森林南線作戰打響後,該師就從西部的高原趕到這裡,然後在對岸修建防禦工事。在前線陣地後方,可能還部署有蘇軍幾個炮兵團,但具體方位在哪兒,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昨天抵達這兒後,我派了兩個排進行偷襲,但是對方的迫擊炮和機槍火力非常猛,我們付出極大的傷亡後仍然沒有突破這段河流!”
說完,李立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
“敵人有着天險保護,這不關你們的事情!”
李金龍擺了擺手,隨後再次通過望遠鏡看了看對面的形勢,可惜對面的塹壕顯得十分安靜,一個蘇聯人都沒有看到,於是繼續說道:“一會兒空軍將轟炸河對岸,你派出突擊部隊試着突一突,如果能打過去自然更好,實在不行也可以看看敵人的火力配置情況。”
“是!”
李立立即走到電話機前,迅速把命令傳達下去。
十分鐘後,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陣奇怪的轟鳴聲,李金龍、孫德勝、郭四正、巫憲偉、李志德、羅毅等方面軍總部和各集團軍將領,立刻走出掩體,只見一架架塗滿迷彩的戰機出現在西南方的天際。
很快,配屬到方面軍的一位空軍中校拿起了電臺的對話器,然後開始報出一連串數字,戰機開始變換隊形,先是在天空中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圈,然後就衝着河對面的目標猛撲過去,一顆顆炸彈很快便從高速俯衝的飛機上落了下去,撞到地面後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騰起一個個巨大的煙柱。
伴隨着飛機的轟炸,第八集團軍的炮兵旅也開始對敵人進行炮擊,短短的半個小時,對岸的工事就被航空炸彈和炮彈給犁了一遍。
轟炸機飛走五分鐘後,第二十二摩步師組織的突擊隊開始了行動,大約一個營的官兵一手擡着橡皮艇,一手拿着武器,高速衝向河裡。他們把一個個橡皮艇在河面向前推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後,才閃身跳了上去。
接着,士兵們開始拼命划船槳,力爭在敵人發現自己之前儘快衝到對面岸上。而不遠的地方,工兵營開始忙碌,他們把一個個厚木板推到水裡,然後用鋼絲和繩索一個個連在一起。這是做浮橋的準備工作。
由於機械化舟橋部隊隨着葉成的裝甲集羣南下,現在李金龍部只能通過原始的手段搭建浮橋。
剛開始幾分鐘十分順利,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但是就在突擊隊的橡皮艇快要到達對岸的時候,蘇軍的機槍響了起來,緊接着便是一陣陣急促的炮彈的呼嘯聲,原本平靜的河面,一下子沸騰起來,大大小小的水柱把那些橡皮艇給團團包圍。
脆弱的橡皮艇根本無法承受對方兇猛的火力打擊,一個個翻倒在水中,好在選拔參加任務的官兵,大都水性良好,兼之身上綁了充氣塑料,一時間沒有溺斃的危險,但是冒着敵人的機槍火力前進,奪去了許多將士的性命。
蘇軍的炮火沒有就此停下,開始向河岸這邊延伸,很快那些正在架橋的工兵也受到了威脅。
看到這樣的情景,李金龍知道部隊暫時無法突破蘇軍陣地,微微搖了搖頭,對孫德勝說:“停止進攻,炮火掩護我們的人撤退!蘇軍的防守比我們想象的要嚴密啊!”
說完,李金龍放下望遠鏡,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摸出包香菸,散給指揮部裡一干將校,最後給自己點上。
“敵人的防守幾乎無懈可擊!”
看着河對面騰起的濃濃黑煙,李金龍再次搖了搖頭。剛纔這一次不成功的攻擊,讓整個突擊營損失了大約一個排的兵力,這樣的損失在李金龍眼中幾乎無法接受。要知道開戰到現在,全軍都未出現大的傷亡,這一次算得上是比較慘重的一次。
李金龍重重地吸了一口香菸,他明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部隊以最快的速度渡過阿姆河——時間不等人,葉成已經在南線紮緊了口子,如果自己慢上一步,那麼合圍圈就會晚關閉,到時候蘇軍就有很大的機率逃脫,一旦讓蘇軍逃回南方,以後的戰鬥難度將大上許多。
當天夜裡十點,經過方面軍總部周密部署,第八集團軍再次組織了對河對岸的攻擊。
這一回,由水性良好的五百名老兵組成的突擊部隊進行攻擊,他們沒有使用白天用過的橡皮艇,而是使用了工兵的衝鋒舟。由於阻力減小,士兵們在衝上衝鋒舟後,立刻以固定的頻率飛快地划動船漿,使得船隻的速度變得更加快速。
“停!”
看見河對岸的一道光柱朝河面照射過來,負責指揮作戰的丁冠英中校迅速豎起了手。
看到這個手勢,所有的士兵立刻停止了划槳,有的官兵悄悄拿起了身旁的武器,緊張注視着河對面。
不過,顯然蘇軍對河面上的搜索並不是很仔細,那道探照燈的光柱只是在靠近西岸的河面上草草地滑過便收了回去,並沒有發現河中央的渡河部隊。
於是,幸運的丁冠英中校便率領着他的手下,迅速渡過了阿姆河。
所有戰士井然有序地摸上了岸,丁冠英伏在河堤下,仔細看了看周圍的地勢。由於水流的原因,登陸地點距離目標地足足過了大約六百多米,所以部隊還得逆流而上。
隊伍上路,走了大約十分鐘,隊伍前面忽然閃起一個紅點。
丁冠英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蘇軍守夜的士兵在抽香菸,於是手一揮,很快一名士兵便屈身悄悄摸了過去,臨近時抽出身上的軍刺,猛地來到敵人後面割向其喉嚨,很快那個倒黴蛋就一聲不吭倒在了地上,突擊隊無驚無險地突破了對方的第一道防線。
不過在過第二道防線的時候,卻發生意外。
儘管出發前反覆交代要注意呼吸和腳步,但是在泥濘的河灘上,不發出一點聲音根本不可能,好在潺潺的流水聲掩蓋了一切,因此敵人一直沒發現。可惜在路過一片灌木叢的時候,一名士兵不小心觸動了一個蘇軍設置得極爲隱蔽的信號彈激發裝置,伴隨着紅色的信號彈騰空而起,敵人被驚動了,附近高地上的蘇軍的機槍陣地,開始猛烈地開火。
驟不及防的突擊隊員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丁冠英立刻意識到蘇軍似乎早有應對措施,但是現在面對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通過單兵通訊系統要求炮火增援。
“報告!”
一名通訊員放下了耳機,站起來對着坐鎮二十二摩步師指揮的軍長孫德勝敬了個軍禮:“突擊隊報告,他們在阿姆河西岸遭到敵人的攻擊,請求炮火援助!”
“明白了,立刻命令炮兵,對西岸的敵人進行炮火壓制,同時把炮兵的無線電頻率告訴突擊隊,讓他們自行引導。”
頓了頓,孫德勝接着說道:“命令第二波部隊開始渡河,如果遇到對方的反擊,立刻撤退!”
就在孫德勝發佈一連串命令後,副軍長姜濤走進了指揮部:“軍長,工兵部隊的臨時橋樑已經按照司令的意思全面架設。但是工兵不知道,方面軍司令部指定的橋頭堡在哪裡?”說到這裡,姜濤看了一下孫德勝:“軍長,是不是再派出一支部隊過河去援助丁冠英他們?現在他們很困難啊!”
“第二波渡河部隊已經行動了!”
孫德勝神色凝重:“但是我命令他們,若是遇到攻擊,立即折返回來。丁冠英他們已經暴露了目標,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恣意妄爲,那麼增援的部隊只能成爲對方的活靶子,因此,一切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說到這裡,孫德勝站起來,來到掩體一壁懸掛的地圖前,手指在上面指了指:“你看這裡——距離我們爭奪的渡口下游四公里處,水流十分平緩,雖然江面比這兒要寬三百米左右,但現在敵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們重點攻擊的卡拉薩爾城一線,所以我認爲司令部把部隊投入到那裡是最恰當的選擇!尤其是司令把強渡的重任交給我們軍,我們就更要多動腦子,絕不做無謂的犧牲!老薑,你覺得抽調部隊中水性出色的戰士來一次武裝洇渡如何?”說完,孫德勝回過頭,看向姜濤。
“明白了!我現在就去準備!”姜濤點點頭,轉身離去。
“命令正在架橋的工兵,立刻把浮橋連接起來,然後運往下游第二洇渡點上方一公里處,同時把我們軍的坦克和裝甲部隊一併派往第二洇渡點。空軍和炮兵部隊將於明天早上七點一刻,對第二渡點的蘇軍陣地縱深進行火力壓制,到時候我們的作戰重心將轉移到那裡!”
一邊仔細看着地圖,孫德勝一邊頭也不回地對旁邊的參謀長王啓華少將下達命令。
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這是炮兵部隊爲對岸的突擊隊進行火力支援。
一發發大口徑炮彈如同一個個碩大的火球,帶着呼嘯聲撲向了對岸的陣地,順着炮彈在天空中的軌跡看去,對面的蘇軍陣地騰起一個個火紅色的蘑菇雲,蔚爲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