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金家夫妻攜着三個兒子找上門來了,喲,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子,可是金丫頭?”
樊絡起來之後,便一頭鑽進打鐵房,賀樁夜裡睡得不安穩,他便沒有叫醒她,進竈房熬了米粥。
一鍋粥沒熬熟,院子外便“砰砰”作響,瞧着來人氣勢洶洶。
男人不動聲色地放下勺子,門外並未有什麼殺氣,便是有,憑他的本事,也不足爲懼。
他只是惱,照他們這個吵法,樁兒鐵定是睡不成了。
果不其然,未幾,但見她慌慌張張地跑進竈房,連襖子也未穿,只推着他往後門去。
她還是怕他出事。
男人下盤扎穩,紋絲不動,揉了揉她瘦削的肩,沉着的嗓音極具安撫,“瞧你急的,若是我逃了,你就能應付?快去梳洗上妝吧。”
他推着她進臥房,她不動,他便揚言要抱她進去,賀樁總算是妥協了,他這纔不緊不慢地去開門。
金老頭手一落空,一怔,不過身後有他三個兒子助陣,難道還怕了不成?
“我還以爲你不敢開門,要躲着做縮頭烏龜吶!”
男人身上只披了一件長衫,黝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寒意,冷冷道,“樊某新婚燕爾,起得晚了些,倒叫諸位見笑了。”
凌厲的眸子掃過金秀蘭,女子渾身一顫。
“你也算是個男人,爲何敢做不敢當?”金老頭不願與他廢話,怒喝道。
男人抓着門的大手青筋暴起,若非答應過樁兒不動手,他早就想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男人!
“敢做不敢當的,恐怕另有其人,你們金家三兄弟這陣勢,該尋晦氣不是你們那無緣的妹夫?”
金老大率先將那大刀卸下地,震得地面都裂開了,粗嗓一吼,“爹,別跟他廢話,今日我就問你一句,我那妹子,你娶還是不娶?”
他話音一落,老二老三也紛紛上前。
這三兄弟生得五大三粗,又在地裡常年勞作,身強體壯,頗爲幾分氣勢。
樊絡甚至眉眼都不曾掃他們一眼,淡淡道,“樊某若說不娶,你們這是要踏平我這院子?”
金大娘早瞧見倚在正屋門側的賀樁,怒氣也上來了,只道,“你若不娶蘭兒,你也休想與那賤蹄子過上安生日子。”
昨日媒婆到了金家一陣大鬧,只道她一開口,賀樁便暈倒在地,樊絡這才惱羞成怒一口拒絕。
那賀丫頭小小年紀,倒學了不少狐媚本事,氣得她直咬牙。
賤蹄子?
若是罵他幾句,他尚可當耳邊風,可好端端的叫樁兒平白擔上誣名。
老樊怒了,怒不可遏,奮力一拍,門板“哐當”一聲巨響,甩了個粉碎,而後他大掌一掃,動作之神速,竟無人瞧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金家三兄弟已齊齊摔地。
男人挺立如鬆,衣袂無風自揚,墨發繚繞,眉宇間盡是蕭殺之意,整個人瞧着,竟如阿鼻地獄的修羅般,只聽他一字一句道,“踏平院子?就憑你們?哼!”
隨即他扭頭,死死盯着金秀蘭,只道,“樊某救你,純粹出於好心,至於後來之事,全然是看在樁兒的面子上。我想只奉勸你一句,做人要憑良心!而不是你這般算計好姊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