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按着那大漢說的方位,兜兜轉轉一路行來,神識查探半天也沒有任何收穫。不由得對大漢說的話有些懷疑起來。
正準備往回折返的時候,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神識查探到某處有些隱晦的氣息波動。
周陽循着方向,來到剛纔那氣息波動的地方,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走近,而是躲在一處,遠遠觀望。
沒錯,之前我肯定查看過這裡,那邊那塊巨石我有印象,但是爲什麼當時沒有發現這裡有異常氣息出現。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陽不敢大意,但是回想了一下之前的遭遇,心中似乎有了一些猜疑。
周陽披上隱身斗篷,觀察了許久,當神識中出現一物的時候,果斷從身邊撿起一塊石子,隨便找個方向扔了出去。試探一下是否有人。這一招叫投石問路,老煉氣士闖蕩修真界必備的基礎。
石子骨碌碌的在地上滾了幾下,發出了輕微的響動,加上這寂寥無聲的荒山野嶺,只要有練氣三層以上修士在此,必定能聽見這聲音。
做完這一切,周陽如泥菩薩一般,紋絲不動,但是此時神識已經全部打開,一點一點向前查探,就像那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
神識在經過一處野草叢生之地時,周陽終於聽到了人聲。
“蠢貨別動,萬一是有人試探呢,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也不知道郭興怎麼有你這麼個蠢貨弟弟。”
“前輩,從您進入山洞佈陣開始,一直到您剛剛佈陣完成出來,小的就沒發現有人的蹤跡。”
“就你這修爲,懂什麼?”
一個渾身黑袍籠罩的人對着一旁的愣頭小修士訓着話。那個小修士兩眼委屈,卻不敢言語。在那黑袍人看不到的地方,小修士左手緊緊地攥着身下的土壤,手背上青筋盡顯,在無聲的表達出小修士的不耐與抗拒。
“咦,怎麼沒有人出現,難道是野物發出來的聲音?”
黑袍修士正感到奇怪之際,神識中出現了一隻野兔,飛快的從剛纔聲音出現的地方蹦跳的跑走了。
“哼,原來是個兔子,要不是我有事,今天定要抓了你打牙祭。”
見到小修士閉嘴不言,黑袍男子更加生氣,沙啞着繼續說道:“郭興他們兩個怎麼還沒有回來,今天若是回不來,明日他就只能爲他弟弟收屍了。”
周陽神識已經查看的清清楚楚,這黑袍男子大概築基中期,那個地上趴着的小修士,只有練氣四層修爲。
聽着二人的話,周陽感到蹊蹺,也沒打算離開,便原地耐心等待起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周陽這邊古井無波,氣息絲毫未曾外露,而那邊兩人已經沒有他這心態。
那個黑袍男子又在開始辱罵着小修士,小修士卻一言不發,臉色漲紅,忍着一肚子的怨氣。摳着土地的左手手指因爲太過用力,已經變得蒼白。
就在黑袍修士無休止的輕聲絮叨中,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令周陽心裡泛起一絲漣漪。
神識悄悄探過,一個大漢帶着四個人向着這邊走來。
爲首那個大漢正是酒館中多嘴的大漢,人羣裡還有兩個周陽面熟之人。
一個是被大漢稱爲老驢的修士,他的肩上趴着一隻肥碩老鼠,散發着弱小的靈力波動。
還有一個就是那個瘦削年輕修士,當時在酒館可是侃侃而談,後來被大漢給搶走風頭。
看到這幾個人的到來,再聯想到之前那黑袍修士的話,周陽心裡好像想通了什麼。
“幾位道友,馬上就到了,前面那個地方看到沒有,那就是昨天那頭逃跑的鬼物藏匿之地。你們看我這靈獸幽冥鼠的反應就知道了。”
幾位修士盯着修士老驢肩膀上的靈獸通寶鼠,那幽冥鼠此時兩個眼珠子直直的瞪着前方不遠處,嘴裡發出一陣輕微的吱吱聲,前爪刨着空氣,表現出一股躍躍一試的樣子。
“沒錯了,書上記載,這幽冥鼠從生下來就不發聲,如果發聲,就說明它附近有鬼氣存在,而且你看這幽冥鼠與主人心意相通,可以共享視線,所以在老驢看來,他已經知道了目標所在地。”
“大家準備好,這頭築基鬼物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我等也不可大意。”
說這話的正是那爲首大漢,大漢在說完這句話後,便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柄木刀,木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黃色符籙。其餘人等也跟着大漢,拿出了各自的武器。慢慢地向前圍了過去。
周陽聽到他們的談話,眉頭微皺,神識掃向被衆修包圍的地方,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這地方什麼都沒有,不過在我剛來的時候,那小修士曾說那黑袍男子剛從一座陣法中出來,難不成這就是那陣法所在之地?”
在周陽神識掃向鬼物藏身處的時候,正在人羣中的那個瘦削修士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向着周陽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
“好像有神識從那裡傳出,但是爲何我沒發現有人的氣息呢?”
隨後瘦削年輕人收回目光,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
“有人就更好了,人越多,這水越容易攪渾,到時候,我就可以趁機殺死那黑袍男子,找回解藥了。”
“我怎麼感覺不對啊,幾位你們發現沒,我們都快走到這鬼物藏身的洞口處了,還沒有發覺那鬼物的氣息,難不成一個沒有開竅的築基鬼物懂得隱匿之術嗎?”
隊伍中除了瘦削年輕人與大漢和老驢之外,剩下的兩人中,一個年級五十歲左右的修士突然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慮,並且在說完這句話的,身形突然暴漲,向後飛快退去。
噗噗一聲,剩下那個無名修士,從身體上突然開出幾個大洞,向外噴着鮮血,然後一頭栽倒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動手的,正是那爲首大漢,那柄貼滿了符籙的大刀,在衆人反應不及之時,刀身上激發出五道黃氣,正中那人,隨後便是噴血而亡。
“白老頭,休走。”
埋伏在一旁的黑袍男子等候多時,見那白姓修士要逃走,當下直接暴起,殺向白姓修士。
“好好好,我就說哪裡不對,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個見不得人的黑鬼設的套。”
那白姓修士看到黑袍男子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便停下身影,盯着黑袍男子,恨恨不已。
“我見不得人?哈哈哈哈,白玉山,我這一切不都是被你所賜嗎?當初爲了那瓶丹藥,你竟然對我施以毒手,怪我黑天水看錯了你,今日,設局於此,就是要誅殺你這卑鄙小人!”
黑天水顫抖的身子,激動的說道。
“哼,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再來一次,老夫仍然會選擇毒殺你,可惜,當時要不是有高人路過,你恐怕已化爲一堆枯骨了。”
白玉山冷哼一聲,然後不等黑袍男子張口,便祭出一口飛刀射向黑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