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雲遮月明,灰霧籠上河,鬼影重重,人心惶惶。這正是此時上河鎮的真實寫照。
“族長,城主說的援兵怎麼還沒來,你說城主那麼大本事,怎麼就不順道幫我們解決了這些村外的鬼物?”
魁梧漢子齊宏一臉憤憤的對着自己最敬重的族長疑惑的問道。
族長齊擇新聽到自己得力手下的話,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盯着鎮外一處小山丘,過來許久纔回道:“齊宏啊,這世界就如一張棋盤,天下蒼生就是這棋盤中一顆顆棋子,即便我們踏出那一步,但是在大人物們的眼中,依舊和凡人沒有任何區別,都是那任人擺佈的棋子。”
“大人物有着他們自己的想法,站的高度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樣,鎮外這些鬼物,城主自然是揮手即滅,但是滅了又能怎樣,找不到鬼物大舉入侵的原因,這些鬼物,就如那野草一樣,割了又長,與其如此,不如利用它們,當作我們的磨刀石。”
“你,懂了嗎?”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的齊擇新,從那小山丘上移開了視線,然後轉頭看着眼前的壯漢齊宏。
“族長,我有點懂了,可是刀呢?咱們村現在什麼情況您老比誰都清楚,鎮裡的糧食可不多了,還有我們好多人因爲保護鄉親們從外面撤回,可是傷亡不小,藥材也是快要告罄了。”
齊宏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莫慌,莫慌,隨後你拿我族令,找齊三爺開啓我齊傢俬庫,一應藥材,糧食,給鄉親們派發下去,告訴他們,糧食管夠!還有,有人如果趁機鬧事,給我格殺勿論。”
“是,族長,我現在就去。”齊宏領命而去。
哎,世道要亂了,前有山崩,後有鬼侵。也不知道上河鎮能否安然度過。還好,文森在府城,即使我這覆滅,我們齊家也不會斷了香火。
齊擇新黯然心想,即使見過一些大世面的齊擇新,此時心裡也沒有底。
鎮外沿雲水河岸,一頭是剛建起不久的屋舍,一頭則是荒草叢生,黃土亂石居於其上。
雖說鬼物們在夜晚要比白日裡活潑,但是那些東西好似也不喜歡這裡,所以只有零星幾頭鬼物,分佈在這亂石雜草的荒野中。這也給了周陽潛入進來的機會。
當七人來到距離上河鎮不遠地方的時候,周陽便建議衆人原地休整,自己則想辦法去探查上河鎮周圍的情況。
雖然周陽神識比肩築基,但是此時他可不敢催動神識查看,之前他高處觀望上河鎮方向,發現在上河鎮北方,有一股強大鬼氣凝而不散,根據周陽經驗判斷,那裡定盤踞着一頭強大鬼物。實力起碼在築基後期。
以自己的本事,再加上齊文森六人的幫忙,充其量也就跟築基中期鬼物扳掰手腕,遇見築基後期,只有逃跑的命。
所以周陽爲了穩妥起見,提議由自己去查探周圍情況,其他人則原地休整。
臨走之前,齊文森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周陽。並對周陽說道:“這件法寶,是我去府城的時候,我父親親自從家族藏寶中給我挑選的寶物,據父親說,這是我們祖上那位結丹老祖傳下來的東西,雖然只是下品法寶,但它功效非常。你穿上試試。”
望着齊文森遞過來的這件東西,形似斗篷,半透明狀,抓在手中,仿若無物。
“周兄,這件寶物穿在身上,可隱匿氣息,矇蔽視線,之前我靠着這件寶物,從一位煉氣九層眼皮底下逃脫。你看着。我給你示範一下。”
齊文森從周陽手中拿過寶物,然後披在自己身上。
當齊文森披上寶物的一瞬間,他便從原地消失,身影,氣息全無。
周陽當下便頓感好奇,神識掃向齊文森立足之地,卻也沒發現任何氣息,然後周陽伸出手,探向前去。
啪嗒一聲輕響,周陽觸碰到了齊文森的肩膀。
“周兄,你看此寶怎樣?”
被周陽觸碰的齊文森脫下寶物,略有自豪的說道。
“不錯,這斗篷寶物的確可以,雖然有些弊端,但瑕不掩瑜,對於我們現在這種處境,確實是大有幫助。不過文森,你確定要將此寶借與我用嗎?”
“寶物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救下我們上河鎮的父老鄉親,不要說寶物了,就是搭上我這條命,我齊文森也不會皺下眉頭。”
“好樣的。文森,不愧爲我齊家兒郎,就衝你這句話,此難過後,三叔我就聯合族中各位族老,向大哥提議,正式拍板你爲齊家下一任族長。”
一旁正在調息的齊擇良,聽到自家侄兒的話,立馬讚道。
“三叔,不必如此,這只是侄兒心中肺腑之言。好了,周兄,拿好寶物,我這就傳你驅動口訣。”
隨後,周陽附耳過來,齊文森一字一句傳給了周陽這驅使寶物的口訣。
修真界每一件法寶,都有其對應驅使口訣,才能讓法寶驅動,如果沒有口訣,法寶就發揮不出它的特效來。
有了這“隱身斗篷”的周陽,簡直如虎添翼,接下來,周陽用了一個時辰,繞着上河鎮探查了一番,當然,周陽特意避開了有強鬼盤踞的北方。
這一番探查下來,讓周陽感覺上河鎮情況不容樂觀。
上河鎮現在被一座法陣所包圍,看樣子應該是保護上河鎮的。但是這座陣法現在已經有所殘破,而且其上靈氣光華暗淡,好似快要失效一般,周陽估計是補充法陣的靈氣不足所導致。
其次是包圍上河鎮的這些鬼物,周陽大概數了數。有數百頭之多。其中有一半爲煉氣七層以下,煉氣七層也上也有不少,而築基期鬼物也有五頭,其中還有一位中期鬼物。
光是這些,就讓周陽感到有點棘手,更別提那北方還盤踞着一位貌似築基後期修士。
當週陽把探查到的情況跟衆人分享以後,在場幾人無不嘆息。
“看來光憑我們幾人,根本沒有辦法化解,只能等待後邊大部修士援助了。可是現如今,我們上河鎮還能等到大部修士的到來嗎?”
齊文森聽完周陽說的情況,絕望的攤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藉着慘淡的月光,周陽分明看到了齊文森眼角那滑落的晶瑩淚滴。
“如今之計,只能向青陽真人那邊傳訊求援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老朽決定等天亮以後,鬼物實力稍有降低,便去殺它們,能殺幾頭算幾頭,也算是給上河鎮分擔一點。”
一向成熟穩重的齊擇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旁邊的大壯伍熊也跟着應聲道:“齊叔,算俺一個,俺也要跟你一起打死這幫鬼物,到時候哪怕吸引他們來殺我們,也算給鎮上拖延時間。”
“也算我一個。我也一起去。爲了祖輩一直守護的地方,我齊家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辭。”
說話的是那位齊家旁系子弟齊文磊,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沒想到說出來這麼擲地有聲的鏗鏘之語。
“齊三叔,大壯,我們得從長計議,不能魯莽,白白犧牲自己的性命啊。”
“哼,懦夫,謝遠你再這麼說,信不信俺大壯先揍你一頓。”
聽到謝遠的話,一向耿直憨厚的大壯怒火中燒,就想上前揍謝遠。
“大家少安毋躁,聽到齊三叔的話,倒是給了我啓發,我想到了一個笨辦法,倒是能稍解上河鎮之圍。如果我們配合好,拖延到後援修士們前來也不是問題。”
“什麼辦法?周兄你快說。只要能救下咱們上河鎮,讓我齊文森幹什麼都行。”
剛纔還在地上痛苦潸然的齊文森,聽到周陽的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抓住了周陽的手,顫抖的問道。
“文森不要這樣,上河鎮是你的家,也是我周陽的家,我父母如今也在鎮上,我也着急,接下來我說的辦法,你們認真聽一下,然後看看有什麼要補充的,說出來,一起參考補缺,爭取完美。”
然後周陽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說出來自己的方法。
衆人先集中一起。找那些落單的鬼物,悄悄地滅殺,避開那些羣集和煉氣九層以上鬼物。
清理完這些落單鬼物。再找一個身法高深的人,去挨個吸引那些羣集的低級鬼物,然後引入衆人包圍圈,快速擊殺。殺完就換個地方繼續。
以此方法,趁着那些築基鬼物沒有發現之前。先滅掉一部分鬼物。減輕上河鎮那邊的一些壓力。
這個方法最難的地方就是如何不驚動那幾個築基鬼物情況下,滅殺這些低級鬼物。
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選出來那個吸引鬼物的修士,不僅要身法好,而且實力還要跟得上,畢竟事有突發狀況,好幾頭鬼物的攻擊,沒有實力可不好接下。
“這樣吧,吸引鬼物的事就交給我,你們負責佈置手段,滅殺吸引而來的鬼物。”
周陽環顧一圈,發現就數自己修爲高,只有自己最適合勝任這個工作了。
“周兄,我這裡有十張疾速符,配合你正是合適,”
謝遠從儲物袋中拿出來一沓符籙,給了周陽。
“哼,你這逃命的東西可是準備了不少啊。”
一旁的齊文磊看到謝遠掏出的疾速符,鄙夷的說道。
“好了,好了,就按周兄的方法,我們開始行動,三叔你先向青陽前輩發出求援銀子,然後我們按照計劃第一步,先滅殺那些落單鬼物吧。”
齊文森出來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