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所幸,兩個班主任是安排過活動的,在車上每個小組至少要派一個代表站起來表演個節目。
可以講個笑話,可以念一首自己寫的詩,也可以唱首歌。
魔都藝術高中的學生自然是多才多藝的,一些小巧的樂器有人隨身帶着,比如口琴之類的,褲子裡掏出來就能吹。
文藝委員在其他學校可能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班委,但在魔都藝術高中可謂是位高權重,很多活動都要文藝委員來組織,一班和三班都有一個文藝委員,商量一下後,暫時由三班的文藝委員做主持人。
三班的文藝委員叫莫舒,聽名字就挺文藝的,但是在路小蘇看來她是個情商很低的人,雖然主持功底不錯,但老是亂說話。校慶就是她主持的,在路小蘇上臺前幫路小蘇拉了一大波仇恨。(另,感謝批評,原來最後一個上場不叫壓軸,校慶那裡寫錯了。是我孤陋寡聞。)
莫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扶着前座的座椅,隨機開始抽學號。被抽着的小組必須派一個代表,假如重複抽到了,那就換一個。
“一班,38號。”莫舒喊了一聲。
一班一共38個人,38號是最後的學號,這個人是葉胖子。
嗯,學號和他本人很搭。
葉胖子好不容易從座椅間擠了出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直播,他的臉皮已經厚得能擋刀槍棍棒。路小蘇已經跟他說過了,如果是我們小組抽到,就你上去唱個《一人我飲酒醉》。
“我們組我就是代表,三班的同學可能不認識我,我叫葉東方,我給大家唱首歌,歌名叫《一人我飲酒醉》。”葉胖子落落大方道。
【一人我飲酒醉,醉把佳人成雙對】
.......
同學們聽着不由扯了扯嘴角,這哪裡是歌,雖然聽着感覺檔次不是很高,但莫名其妙很洗腦,聽完一遍感覺都能跟着唱了,但……還是很沒檔次啊!
“葉東方同學的表演,呃.....很棒,那麼我現在抽下一位。”莫舒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首歌,已經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只好直接跳過,開始抽下一個同學。
“那麼下一個.....一班,八號吧。”莫舒故作隨意道。
路小蘇無奈的站了起來,這個文藝委員是不是和8這個數字過不去啊,一會兒8號一會兒38號。
果然啊,學生時代學號很重要,有的時候老師隨機報學號讓學生起來發言,那些比較順口的學號中獎率總是極高。
“報告文藝委員,我和葉東方同學是一組的,他已經代表我們小組表演過節目了。”路小蘇站起來對着莫舒道。
莫舒微微驚愕,這麼巧?才叫了兩個學號就有同組的了?
可尼瑪大家最期待的就是你的表演,誰不知道你又會寫歌又會寫詩?誰想看一個死胖子站起來喊麥啊!
“那個.....路小蘇同學,校慶上的《晴天》還有後來流傳開得三行詩都很驚豔,我想同學們也都不想錯過你的才藝表演......”莫舒對着兩個班的同學們道。
不得不說,現在的路小蘇在學校裡也算得上是風雲人物,如果說以前的蘇靈犀是可望不可即的女神,那麼路小蘇此刻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偶像。
一班最紅的是路小蘇,三班最紅的是蘇靈犀。蘇靈犀的表演還好說一些,畢竟不可能帶一架鋼琴上車吧。可路小蘇全能啊,隨便唱首歌或者寫首詩都行。他如果不表演,這個活動至少沒了一半的意義。
莫舒這麼一說,很多同學立馬起鬨,紛紛表示要路小蘇表演個節目。
兩個班主任此刻也是幫腔,紛紛表示很期待路小蘇的表演。
路小蘇無語,他都懷疑這個莫舒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學號是8號。
他低頭看了一眼蘇靈犀,沒想到蘇靈犀也湊巧在擡頭看他。兩人對視了一會,蘇靈犀率先錯開了目光。但只是那麼一個對視,路小蘇卻看到她那雙靈動的雙眼裡,懷着一絲絲的期待。
“好吧,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沒必要讓大家掃興。”路小蘇在心中道,他還是很會做人的。
“吉他我沒有帶,歌就不唱了。詩上次也作了好幾首,也就不寫了。要不......我給大家吹段口哨?”路小蘇試探性的問道。
好吧,他一點也不會做人。要不是他很紅,指不定天天被人打!
衆人惡寒,你這就隨便的有點過分了啊!
“好吧,那要不這樣吧,我給大家講個小故事吧。”路小蘇思量了片刻道,看來這羣人沒法隨意打發了。
他本來想講幾個笑話的,比如“老爸和老媽吵架,老媽氣得拿起了一瓶敵敵畏,對着老爸道:我要讓你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說着,她就把敵敵畏拼命往我嘴裡倒。”
好吧,這個笑話有點冷。他也不知道平行時空大家的笑點怎麼樣,萬一沒一個笑,那他就尷尬了,還是小故事保險些。
“可以是可以。但你這麼大一個才子,只是講一個小故事也太便宜你了。要不這樣吧,我來命題吧?”莫舒有點興奮地對路小蘇道。
路小蘇無語,莫舒同學,你還真會給自己加戲。
“行吧,不要太偏就行。”路小蘇攤了攤雙手,他看過的小故事不要太多,比如“雨後小故事”之類的,咳咳,這個不能講。反正總有一兩個能戳中命題就是了。
“我想大家都關注過路小蘇同學的微博,前段時間最紅的錦鯉也是路小蘇同學的創意,要不就用魚講個故事吧?”莫舒雖然情商低,但還不至於太不給面子,沒有挑一個太難的題目。
魚的故事太多了,大家猜到了吧?路小蘇接下來要講的就是《海的女兒》……纔怪!
因爲......太長了。
大巴一路開着搖搖晃晃的,他站着挺難受的,早點講完早點坐下,當然要挑一個短的講,他從不按套路出牌。
“那我就講一個我自己的經歷吧。”說着,路小蘇開始娓娓道來。
“有一次我在河邊騎行,看到放生的場面,一羣善男信女端坐在岸邊,一邊唸唸有詞得向佛和菩薩訴說着自己的善行,一邊放生着魚筐裡面的小魚。
等我繼續往前騎行,就看到下流處有另一羣年輕男女,拿着各色的漁具悄悄觀察着那邊的動靜,那邊只要一放生,他們就能趁機打撈一羣魚。
兩處場景讓我恍然大悟:佛的安排真是巧妙,一羣魚讓兩羣人都得到了快樂。”
講到這裡,大家不由的愣住了,先是鄙夷這種做作的放生,然後鄙夷那些佔便宜的男女,現在他們卻聽不懂路小蘇的故事了,他到底想傳達什麼個意思?
連坐在邊上的蘇靈犀都皺了皺眉,有點難以理解。
“那麼魚呢?”莫舒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不管怎麼說,魚始終都是受害者啊!
“我不知道。”路小蘇停頓了一會,繼續道:“但我想:魚大概就是佛吧。”
在一片安靜中,路小蘇慢慢坐了下來,見好就收,深藏功與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