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月,月亮還是那麼亮那麼圓,一如我在現代看見的那樣,不知道同一片月空下的楚南江,還有鳶子,雨惠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念我呢?我可是想念她們了呢?“在想什麼?”歐陽慕楓見我出神盯着月亮看,疑惑地問我。“沒什麼,只是有點想家了,想家了。”我低下頭,有點傷感地回答。“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就好了。”他說。“可是我現在還回不去,我回家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呵呵,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有我在就一定能把你送回家的,包在我身上好了。”他拍拍胸脯,迎着月光,他在月光下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光潔,我突然覺得他好可愛,他也不過是十多二十歲的少年,我和他年齡相仿,不知怎麼得覺的他像是我的一個可愛的弟弟,在現代爸爸媽媽就我一孩子,我沒有其他親身的姐妹,獨生子女的成長過程總是有些孤單的,不像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童年的生活裡不會缺少玩伴,會有不盡的歡聲笑語,可以享受被兄弟姐妹寵愛,依賴,保護的感覺,我多希望自己也能有個兄弟或者姐妹作伴,眼前的歐陽慕楓讓我在這一刻得以實現我多年的願望,我內心最柔軟的那塊似是被觸動了,我的心暖暖的,我情不自禁地傾身抱住他,他的明顯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伸手從背後抱住我,“怎麼啦?”他輕聲問。“就讓我抱你一會,好嗎?”我靠着他的胸膛閉着眼睛說。“嗯,好。”他回答。“做我的弟弟好嗎?永遠不離開我,永遠這樣對我好。”我開睜眼,聲音裡有些顫抖。“爲什麼是弟弟?而不是你的男人,我更願意以你的男人的姿態守護在你的身邊,我同樣會一輩子在你身邊,一輩子對你好。”“不可以。”我推開他,從他的懷裡逃離。“爲什麼?爲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我。”他的聲音裡帶着哀憤。“沒有爲什麼,我只想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弟弟?”我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不,我可以永遠不離開你,永遠對你好,但是絕對不會是以弟弟的身份,如果是那樣,我寧願我只是你的保鏢而已。”他蹙緊了額頭,倔強地說。“那好,我們就維持現狀吧!快點走吧,我們還要找客棧。”我冷冷地說完,轉身不去看他,只聽見身後一聲巨響,我吃了一驚,回頭一看,我的天啊!他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撐地,頭也垂得低低的,有些頹喪。地上有一個很大的坑,呈現出放射狀,很明顯是他弄出來的,我走近一看他撐着地的右手上全是血,連坑裡的土也沾染了不少,我是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我蹲下來氣惱地替他包紮,一邊包紮一邊罵他:“你幹什麼呀?自殘啊?你有不滿衝我來就好了,傷害自己做什麼呀?你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嗎?”他倒也不煩不惱,乖乖地任我把他的手包紮成一個大包子,任我罵他,還含着笑地看着我,好像我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我摸摸臉,沒有什麼東西呀!“其實我覺得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看。”他鳳眼迷離,臉頰上似乎還有可疑的紅暈,他慢慢地靠近我的臉,我一狠心,在他的傷口上戳了一把,“啊……”他痛呼,,“你想謀殺我嗎?痛死我了,你要知道你殺了我可是自毀長城啊!”他掙扎着妄圖逃離我的魔爪。“別動我還沒包好。”我按
住他的手腕,不許他動,怕他痛,這回我儘量溫柔地幫他包紮。“好了。”我站起身來,他緩緩地收回手,活動了一下,我走在前面,他跟上來,不知死活地又開始煩我,我就當是蚊子在耳邊嗡嗡叫,“啊!天氣真好。”我伸展了一下腰身,前面能夠零零星星地看見幾戶人家點着燈,估計魎城應該不遠了,我回頭想問問歐陽慕楓,頭一回頭,頭就被撞得眼冒金星,他什麼時候離我這麼近?他急忙道歉:“對不起啊,來我替你揉揉。”他伸出完好的左手,不,應該說是狼爪纔對,我一把拍掉他的爪子,“不用你揉,你離我遠點就好了了。”我摸摸的頭,居然快速地隆起了一個小包,好痛,我碰都不敢碰,他的頭是鐵做的吧?我頭上起了這麼一大個包,他卻一點事都沒有,這人跟人的差別怎麼這麼大?我不忘記問他說:“是不是快到魎城了啊?已經能看到些人家了。”“快了,還要半個時辰就能到了。”他看了看那些零星的燈光,胸有成竹地說。
果然不一會,我們就進了城,城裡還是熱鬧多了,街頭有不少的商販在賣東西,隨處可見的各式各樣的店鋪,不過比較少看見年輕女子,我的出現引起街頭的男子的注目,這裡不是現代,古代的女子都不方便在外面拋頭露面的,更何況我還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絲綢男裝,引起注目也是正常的,其實我還應該想到另一個方面,那就是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她的容貌在世人眼裡可謂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堪稱舉世無雙的一代佳人。我自己卻絲毫不察覺到,只當自己還是當初那個普普通通的女生,雖有清麗的容顏,但若是淹沒在了美女堆裡,就只能算中等偏上,哪能像現在這般出彩呢?我只當那些男人只是驚奇於我女子的身份,還有怪異地着裝,我自顧自地走着,完全不理會身後臉色鐵青的歐陽慕楓,不時地在這個賣首飾的地方瞧瞧,驚歎一下古代製作首飾的工藝之精巧,又跑到賣胭脂水粉的地方看看,這古代的化妝品還是比不得現代的,一聞那香味覺得劣質,我被一個賣風箏的攤位吸引住了,各式各樣的風箏懸掛在攤位的上方,很是漂亮,但是卻鮮少有人問津,“姑娘,喜歡哪個,我給你拿下來。賣風箏的是個飽經風霜的老人,正和藹地看着我熱情地招呼我。我報以微笑,“大爺,你幫我拿那隻蝴蝶樣式的風箏給我看一下。”“好,姑娘你等一下,姑娘你看。”他取下那隻蝴蝶風箏放到我手上,我一手捧着它,一直手輕輕拂過風箏的表面,很細滑的觸感,掂在手上如若沒有重量,簡直薄如蟬翼,是用極好的又輕薄又光滑的紙塗在蝶狀風箏的骨架上,風箏的上色也恰到好處,濃淡相調,尤其是那點睛,賦予了整個蝴蝶風箏以生命的光彩,我能想象它若是飛上藍天,將會是何等的精彩。我撫摸着它,不忍離去,又苦於身無分文,我猶豫着,“姑娘喜歡嗎?”我笑着說:“大爺您做的風箏只只都十分精美,尤其是這隻蝴蝶風箏,我愛不釋手,但是很可惜我們剛從山裡出來,身無分文,這隻風箏只能還給您了。”“誰說我們沒錢,你又沒問我,大爺多少錢,我買給我家娘子。”歐陽慕楓一臉不悅地說,從荷包裡掏出白花花的一錠銀子遞給大爺,我踩了歐陽慕楓一腳,他疼得嘴角都抽搐了,“誰是你家娘
子?”我嫌棄瞪他一眼說。大爺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笑呵呵地搖搖頭,把銀子退給歐陽慕楓,然後說:“這風箏我不要錢,送給姑娘了,我這做風箏的手藝能夠都到姑娘的賞識就是給了我莫大的支持和鼓勵了,我生意雖然不好,但是總能養活自己,倒是你們出來謀生不容易,我不差這點錢,你們自己留着吧!”我捧着風箏感激地對大爺說:“大爺謝謝你了,我真的特別喜歡它,以後我要是有出頭之日一定不會忘記報答你的。”大爺聽了笑着點點頭說:“姑娘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以姑娘容貌相必能嫁得如意郎君,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老夫若能得姑娘的幫助當然是好,不得也絕不會怪姑娘的。”“大爺您誤會了,我說的出頭之日並非嫁給一個有錢人,而是我靠要自己的能力去成功,等我成功了我一定不會忘記您今日贈我蝴蝶風箏的恩情。”我解釋道。“哦!姑娘果真與世上的其他女子不同,今日老夫我便識你爲知己了。”大爺青白分明的雙眼煥發出奇異地光彩。“好,大爺,今RB妹也便是我的知己了。”我們相視一笑。“該去找客棧了,不早了。”歐陽慕楓在我耳邊提醒。“我家娘子累了,得去找個住處了,大爺我們得先走了。”歐陽慕楓對大爺說完就摟着我的肩膀,擁着我往大街的另一頭走,我手肘一用力頂開他的貼着我的胸膛,急忙回頭向大爺告別,我向大爺招招手說:“大爺後會有期。”大爺也向我招招手喊道:“姑娘,保重。”我回過頭來,歐陽慕楓正痛苦地按着他被我的手肘撞的地方,“你想謀殺親夫嗎?痛死我了。”我朝他吐吐舌頭,雙手抱起,偏着頭神氣地對他說:“痛死你活該,誰讓你愛亂認親,你要是再叫我娘子,你就死定了。”他一臉委屈地看着我,細長的丹鳳眼盈盈的蘊滿水氣,一副泫然欲泣地摸樣,扁扁嘴哀怨地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人家,人家,人家……的心又不是不知道,你只顧着和一個認識不到十分鐘的老大爺相談甚歡,都不理人家,人家傷心。”說完還做抽泣狀,要忘我身上靠。我推開他,嫌棄地走到前面去了,真受不了他,也太幼稚了吧!我和一個老人家說話他還吃醋,我的老天啊!有他在我身邊,我怎麼去結識這些古代的帥哥呢?他是個拖油瓶啊,還要吃醋,我的前世紅顏說不定怨念就來自那些高帥富呢!看她那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豈是俗物,定是那些高帥富所好,不過她命不好,自古紅顏多薄命,說的就是我的前世,不過想到她可能的坎坷的人生我就一身發緊,有些難受,現在的我一定不能重蹈她的覆轍,我要把欺侮過紅顏的人統統玩弄在手掌心,我要代替她好好的活在這裡。 歐陽慕楓見我不理他自覺無趣,追上來,笑着道歉說:“對不起,不過娘子……”我斜眼看他,他接着說:“我不會再這麼叫你,不過我不介意你叫我夫君。”他說完狡黠地躲開我伸上他的拳頭。“想讓我叫你夫君,可以呀?不過只要你願意做我弟弟。”他一聽來了興趣,“好啊!我願意,那你叫我夫君試試?”他側着耳朵。我偷笑着對着他的耳朵大叫一聲:“乖弟弟。”然後笑着跑開,他一邊追一邊恨恨地喊道:“你這個騙子,讓我抓到你我一定不饒你。”路上的行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着奔跑着的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