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呼咕咕……”
入水那一剎那,張凡耳邊一切聲音消失,只有一股來自海洋的力量環罩着他。
看不清孩子具體方位,張凡只能憑着感覺和閃爍的光影亂抓,多少次捲浪卷着他和掙扎的孩子便交錯在一起。
啪!柔軟握感讓張凡知道自己抓住了孩子手臂,他努力踩着腳下海水,將孩子向自己拖拽。這一刻他很明顯感覺一股力在和他拔河!
譁!又一個浪頭與他爭奪手裡的小孩。
“噗!”張凡在海浪拍打下噴出一股氣浪,肺部剛儲存的氧氣頓減3分。
“抓住了!孩子,抱緊我,對,別鬆手!”
“咕咕!”再次吐氣,張凡努力睜大眼睛,緊握孩子手腕順勢將其架住,另一隻手努力划水:“不行,這樣絕對不行,先讓孩子換氣!”
想着,張凡手一勾,攬着小孩的脖子抱住,然後奮力向上舉!
這時父母,以及圍觀者都被舉起的孩子,但好景不長忽然一個浪花擡起,落下後孩子和張凡完全消失。
……
“哎呀,小夥子也不見了!”
“快打電話報警,快!”
“太恐怖了,人一下就沒了……”
“凡子哥!李老師——”
沙灘上人人恐慌,憂慮情緒在衆人之間散播,帶孩子的父母不敢在看,鵬大主任方麗組織學生聚集一起商討營救方法。
“怎麼辦李老師,凡哥不見了!”雪君萬分着急,眼淚不自覺的往下落。
“別急,你們女生別靠近海灘,去找方主任。”說着,李月將張凡的肩膀和自己的提包一併交給雪君,又從自己包裡取出皮筋快速扎頭髮。
“聽着雪君小希,你們千萬不要下水。”
海中。
剛纔一股海浪打下,張凡根本無力反抗,現在長期缺氧下,他的眼睛已經開始充血,體力薄弱的就像是一根入水的羽毛。
“這樣下去我和小孩都會淹死……”
“冷靜!未來能和我對話,說明他應該營救成功,他是怎麼做到的?”
思索中,張凡大腦靈光乍現:“記得有條廣播裡說:海浪是水與空氣產生的重力波。風帶動的壓力,干擾海面運動!”
“潮起潮落,涌浪回浪……”
思索期間,張凡身體被海水推來扯去,他忽然想到:“不錯,在回潮時我怎麼掙扎也無法擺脫海浪的力量,涌浪時我可以藉助海浪向前推,相當於獲得助力!”
想着,張凡用模糊的視力看向孩子,他此時閉着眼睛,像是已經溺斃。
“加油!你要堅持!我們一起努力!”
一秒,兩秒,張凡感應海水中的波動,忽然間一股推力從他背後涌來,張凡知道這是涌浪,抓着機會擡頭向前衝!
陽光、水面、越來越刺眼,越是接近水面張凡覺得胸腔的壓力越大,最後猛然擡頭將孩子送出去,溼潤的空氣涌入肺部!
“呼…呼……”
……
“快看,孩子飄出來了,還有小夥子!沒死沒死!”
周邊營救的人炸開,雪君止住哭聲驚喜看過去,李月脫去了外衣衝向海灘!
又是一重浪頭拍打,張凡剛剛出現的身影再次被淹沒,慶幸的是孩子被張凡送的足夠遠沒有隨浪捲走。
孩子父母見此不再顧忌自身安全,和三五大人抓着機會將小孩移動到安全位置。
海水裡。
換氣之後,張凡大腦沒有那麼慌張,海浪一推,他立即擡頭猛進,如跳起的劍魚!
連續四五次,張凡體力越來越低,酸乏無力在四肢散開。
“最後一次,向左移動,那裡應該有人!”
譁,浪頭掀起,張凡全力撲起!一擡手,忽然被人抓住!
“李老師?怎麼會是她?我不是把包給她了,她給誰了,雪君?”
“抱着我!”李月抹去臉上的海水大喊。
張凡回神,也顧不上男女有別,一手勾着她的脖子,一起相助划水,慢慢的擺脫海浪的席捲。
“太棒了!”
沙灘上,雪君帶着殘餘眼淚興奮鼓掌,顧不上腳下的包包便跑過去,周圍其他人也跟朝前圍觀。
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來到雪君離開的位置,剛要撿拾遺落的肩包,就聽耳邊傳來方主任呵斥:“你幹什麼!”
黑漢耳朵跳動,慢慢收回手臂轉頭離開。
……
“鼓掌!大家給這位好先生鼓鼓掌!”
“小夥子很棒!”
“哎呀沒事太好了……”
海灘,掌聲歡呼聲連成一片,張凡此刻兩腳無力,不得李月和其他人攙扶下朝前走。
李月抹去臉上的海水笑道:“你還挺勇敢。看你的小女友來了!”
“凡子哥!你太棒了!我爲你自豪!”雪君歡快跳到張凡面前,張凡微笑點頭,忽然想起自己的肩包:“我的包呢?”
“呀!我忘了!”雪君轉頭尋找,發現自己、張凡還有李月的包都不見:“誰把我們包偷走了!”
“包都沒了?”
“呀,我的也不見了!”
“沒丟,包在我們這裡呢!”鵬大營地,一男生高呼,原來方麗發現有人偷東西,便叫來幾名男生統一將衆人提包集中在一起。
“還好…”凝神望去,張凡懸着的心終於放下::‘現在,我應該有一個全新的未來了。‘
……
下午1點,鵬城西海醫院急救中心。
接到現場人員的電話,附近區域120不到10分鐘抵達海灘,張凡也在衆人勸說下與小男孩楊曉璐前往急救中心治療。
抵達急救中心沒多久,孩子姑姑、奶奶、姥姥等家屬接到通知急忙趕到急救中心。看到張凡就有老人激動的直呼恩人。
現在城市裡都是單親家庭,失去一個孩子相當於毀了這個家族體系。
“小恩人!老話說知恩圖報,這點心意……”孩子爺爺拿着一沓紙包裹的現金塞向張凡。
張凡向後一閃險些扯斷輸液針管:“大爺,你要是這樣我現在就走。”
“不不不,小老弟你聽我說。”楊大爺挽住張凡:“一點心意,沒多少。我家混小子和我說了,要是沒有小老弟你捨命搭救,我孫子……”
說到這兒,大爺哽咽不止,周圍孩子親屬個個含淚。
孩子奶奶道:“小兄弟,我們知道你好人。你有錢是你的,我們這點錢是我們的心意,家裡雖然不算太富裕,但恩不能不報!”
“多少是點心意,拿着,拿着!”
“對對對……”衆親朋有人幫忙說話,有人接過錢硬往張凡包裡塞,周圍醫護人員看到這一幕都露出溫馨的笑容。
負責照顧他的護士撕下兩片膠布,固定好手臂上的輸液針道:“張先生我看你就收下吧。”
張凡也不再推讓,這時乘坐計程車尾隨的李月、雪君、小希以及中文系主任方麗四人趕到。
“凡子哥!你現在好點了嗎?頭還暈不暈?”
雪君上前挽着張凡上下打量,方麗在一旁詢問相關治療情況。
李月從包裡取出一瓶蘇打水遞給他:“聽說這個對腸胃有好處……對了醫生,他現在能吃東西嗎?他從上午吃過飯一直沒吃東西,剛纔又喝了那麼多海水,會不會引起腸胃疾病?”
“少吃一點可以。”李醫生拿着記錄道:“海水之中存在大量鹽分和礦物元素,大量飲食會引起中毒,腸胃不好的還會引起急性腸胃炎、胃黏膜受損等病症。”
“可以考慮吃一點容易消化的,你回家給他燉點滋補的湯,另外也不要吃太多。如果明天上午如果出現胃酸、胃痛現象馬上到醫院接受治療。”
醫生繼續叮囑,可他不知道張凡、李月並非兩口,話中夾帶的‘你回家給他……’使得李月半面通紅。
“原來你們是鵬大的呀!這張先生是你們學生、還是老師?回頭我家一定送錦旗給你們!”
那邊,孩子家長聽到方主任自我介紹,興奮的圍過去。方麗幾番解釋才說清楚。
……
熱熱鬧鬧的聊了半小時,2點左右本地晚報、信息報、電視臺等媒體記者趕到急救中心採訪。
一來二去,大半天時間過去。
傍晚5點,孩子轉院送往鵬城第二人民醫院接受治療,張凡拒絕了住院建議在李月陪同下坐車離開。
“雪君,你說李老師是不是喜歡上凡子哥了?平時都沒見她這麼熱情過。”急救中心門口,錢小希看着遠去的汽車有些替閨蜜抱不平。
趙雪君被問得一酸,本來她想送張凡,但話沒說出來就被李月一句‘你們先回去’給壓下,此時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心塞。
“我怎麼知道。我、我看凡子哥也最多把她當朋友。”雪君搓着手指心裡不是太確定。
“嘻嘻。”小希一聽抱起雪君的手臂貼身道:“你是不是吃醋了?今天凡子哥好勇敢,而且彬彬有禮,比班裡那些男生強多了。如果我不認識劉濤,我一定去追張凡哥哥!”
“放心,你要是喜歡我幫你追,我就不信咱們小君爭不過他一個老女人!哼!”
……
望江酒店。
“他住這裡?還是在這裡上班?”汽車停下,李月看着前方裝飾豪華的大門心中驚異。
片刻,迎來的工作人員告訴她張凡的身份:“張總您回來了。您助力以您名義開了一間套房,客人正在2樓休息。”
(來了嗎?)張凡微笑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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