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鵬大教師家屬樓、李家書房內。
父親坐在沙發上一手捧書,一手抱着茶壺凝神閱讀。李月在書桌旁安靜的練着書法。
她此刻練的是宋代徽宗皇帝趙佶所創的‘瘦金體’,臨摹帖子爲《夏日詩貼》。
這種書法不同於其他類型,貴在運筆飄忽,筆跡瘦勁。轉折之處往往可見其鋒芒,猶如柳葉細劍,灑脫中藏有一種傲骨。
一筆“清和節後綠枝稠,,寂寞黃梅雨乍收……”寫下,字跡美如其人,韻味十足。
見李月收筆,李父放下手中茶壺來到一旁觀賞,正面看完又倒着看,笑道:“斷筆藏於身後,有心事!”
李月微笑道:“什麼都瞞不過爸爸。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我想回燕京發展。就是您老留在這兒我不太放心。”
“是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其他人?”
說着李父含笑提起宣紙,迎着夕陽紅光一抖墨香撲鼻,指道:“最後收筆藏有‘留念之意’,轉筆又如弦月殘缺……明顯是在說:‘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不知道‘此事’是何事?”
“呵呵……”李月猛然失笑道:“老爸不去做算命先生太屈才了,那你給我算算姻緣,看看能不能成?”
李父頭不動,眼角斜視笑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可不懂,不過‘缺’也是好事。你沒聽過: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
“感情是兩個角度,一個角度去看是‘遺憾’,另一個角度去看就是‘完美’。茶是苦的,可回味甘甜。”
李月心中略有感想,兩手壓着父親肩膀笑道:“那我就放心走了,您在這裡多保重身體。”
“我還沒那麼老吧?”李父轉頭問道:“準備去燕京做什麼?”
“跟人一起創業!”說着,李月和父親對坐沙發,談起張蘭的‘某某某工作室’。
……
現在張蘭呂慧創作的《某某某張公子》,已經在互聯網創下6000多萬的播放量。
火爆背後除了張凡提供的創意、呂慧的演技、品牌營銷。同時還離不開李月爲他們起草的劇本。
最近張蘭等人正在起草第二集的拍攝,希望李月能加入他們團隊,繼續擔任‘某某某的編劇’,李月考慮再三後決定跟他們一起創業。
李父點頭道:“互聯網可是新興產業……既然已經取得一定成功。那就去做做看。小凡不就用網絡創造出一個品牌?”
“我們做的可沒法跟他比,最多算是‘小巫’……”正說着,李月包裡的電話響起,來電人李詩詩。
“喂,親愛的。晚上回來吃飯嗎?我買了一個大冬瓜,晚上我們做冬瓜排骨湯吧?好久沒吃了!”
李月走到客廳道:“買你個大冬瓜!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反常?”
對面李詩詩嘻嘻一笑,道:“你不是馬上要走了嗎?人家有的捨不得,想黏黏你。說好了早點回來,來得早可能還有驚喜!”
李月笑道:“我只是去燕京,又不是出國。晚上還要買什麼菜,我回去順路買點……對了,現在還不到5點你就下班了?”
另一邊,李詩詩和張凡對視一眼笑道:“老闆今天心情好,所以提前讓大家休息。菜我都買好了。你帶一張嘴回來就行。就這樣。”
“古怪……”李月掛斷電話,和父親說了幾句便搭車。
……
李詩詩家。
公寓面積不大,客廳和陽臺被一面落地窗將隔着,光線很好。房間四周裝飾、擺設都帶點女生風格,空氣略有淡香。
張凡打量中,李詩詩換上一套在家穿的大t恤短褲從臥室出來:“老闆想喝什麼?我們這裡只有水。”
“那就來杯水吧。”張凡笑道。
說完客廳響起愉快的笑聲,李詩詩接杯水遞給他道:“小月馬上就回來,緊不緊張?”
“有一點。”張凡含笑道:“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到你們家。對了,你和小月認識多久了?”
“中學就認識……”李詩詩扎着頭髮道:“那時我們兩個可是鵬城一高的標準校花,不知道迷倒多少帥哥……”
說這話。李詩詩滔滔不絕的說起她和李月上學時的經歷。
張凡一邊旁聽,一邊跟着她到廚房打下手,中途又給趙雪君打了個電話,彙報今晚在李月這裡吃飯的事。
半小時後天色逐漸暗淡。李月來到家門外剛打開門,便聽到有男人跟閨蜜聊天,好奇中止住腳步靜聽。
逐漸耳邊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熟悉,正當她腦中閃過一個人名時,便見張凡端着涼拌黃瓜從廚房出來。
四目相對。李月瞬間閨蜜叫自己回來的目的,強壓着心跳道:“你這個大老闆怎麼來了?詩詩都跟你說了?”
“嗯。”張凡放下手中涼菜道:“我聽張蘭說你打算跟他們一起創業,你可要考慮清楚,‘某某某’現在是挺火,但未來也面臨很多風險。”
“你一開始創辦星火,不同樣面臨很多風險?”
說着,李月隨手將提包丟到沙發上道:“可別小看我們‘某某某’,今天或許只是間工作室,以後說不定就是一家影視公司!你要是有眼光,最好快點投資我們。”
張凡笑道:“你到底是他們請的編劇,還是總經理?聽張蘭說你正在創作第二部劇情……”
說到這兒,李詩詩從廚房跑出來,閨蜜二人歡談幾句跑進廚房密聊。
7點多晚飯結束後,李詩詩藉口和同事逛夜市提前離開,張凡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挺尷尬,便邀請李月一起前往附近的工人公園散步聊天。
……
晚間,公園內都是飯後活動的中老年人羣,走在鵝卵石鋪成的道路上兩人基本沒怎麼說話。
來到一面平靜的湖邊,張凡打破寧靜道:“我聽李詩詩說,你跟樑峰過去談過一段時間,他給我感覺還是挺不錯的,怎麼不繼續相處下去?”
李月神色驚訝,反問道:“你們見過面?我跟他是很早的事,當時他要回新加坡,我因爲奶奶的病沒有一起去……”
“原來是這樣。”張凡道:“我跟樑先生見過兩次,一次在機場,上次是在國慶典禮上……他不會把我當成‘假想情敵’了吧?”
李月聽後笑道:“很有可能!前兩天給我打電話時,還說要跟你‘公平競爭’。我當時還疑惑,他要追雪君,跟我說幹嘛。呵呵……”
張凡挑嘴微笑,剛要說話便被一女孩的抽泣聲打斷。
二人尋聲看去,只見前方路燈長椅下,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孩正哭着打電話,口中不斷說着‘“對不起老公,你別問了’‘我陳阿林不會對不起你’之類的話。
三五句後,自稱陳阿林的女孩掛斷電話,抽泣着來到湖邊。
此刻大部分人都在公園廣場上跳舞,但也有一些家庭在湖邊散步。看到阿琳異常表現,一對面善的夫婦迎面走過去,沒等開口便見她縱身跳進湖中!
噗,水花飛濺!張凡、李月和對面夫婦同時一驚!
因爲上個月底的幾場大雨,湖水水位比平時都要高,陳阿琳幾乎一跳下去就找不到人,只看見她手臂在水中本能的掙扎。
“救命啊,有人跳水了!”
中年婦人慌忙大喊,旁邊老公手臂顫抖的摸電話報警……
張凡與李月對視一眼快速掏出手機、錢包等雜物,這時跟在二人身後的王志已經脫掉褲子,一個飛步跳進湖裡救人。
張凡趕忙打開手機‘手電筒功能’提供照明,李月緊張的翻找包裡的手機,十幾秒鐘便見王志託着掙扎的陳阿琳朝岸湖邊遊。
隨後張凡和一旁邊中年夫婦、以及聞訊趕來的三五市民接應着把二人拉上岸……
……
“咳咳咳……”
“吐姑娘,吐了就沒事。有什麼事不好好解決,非要自殺……”
“就是,好死不如賴活着嘛……”
上岸後陳阿林還有意識,李月和兩名婦女拍着她的後心吐水,四周圍觀者有人勸說、有人追問原有。
張凡一旁打量着阿琳臉色,見她右臉烏青,脖下發紫,嘴角也有破裂,似乎剛被人打過。
張凡並不知道,其實打阿琳的人就是李四娃。
上次趙金龍帶着李四娃前往‘小剛紋身店’做紋身。當時李四娃犯色/心摸了把阿琳大腿,被她裂了一眼。之後李四娃心裡記恨在心。
巧的是李四娃現在是‘天皇娛樂城’夜班經理,而阿琳剛好在娛樂城上班,於是李四娃藉口賠罪,把她叫到包廂內強行施暴……
這才引出剛纔陳阿琳跳湖的一幕。
……
路燈下。
吐了一會,又一議政片刻,忽然見阿琳推開一旁李月等人,罵罵咧咧的站起身。
“滾!滾開,你們都滾開,救我幹嘛!都他媽有病!”
“哎你這人!人家救了你,你怎麼還將髒話?”
“講髒話怎麼?我被人操了誰管?你們誰管?哼……你們要是真想做好事,等我死了告訴天皇娛樂的李四,老孃做鬼不會放過他!”
“天皇娛樂李四?”
張凡目光閃動,端着思索後一個跨步抓住阿琳手臂,隨之反手一耳光抽在她的右臉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