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五爺心想,我偌大的年紀要翡翠有什麼用,還不是給自家孫女做首飾當嫁妝,現在孫女希望落空,他當然鬱悶了。
欣然瞧這爺孫的表情,聽他們的話就明白了。看在一億元欠款已經撤銷的份上,當然要極力寬慰。
“夢琪,你爺爺還有一塊飄花翡翠。他可能都忘記了,光顧把血翠給你瞧了,你看就這塊冰種飄花翡翠,顏色也不錯。”
夢琪興致缺缺地拿起飄花冰種翡翠,怎麼看都和剛纔那塊天藍色玻璃種翡翠差得太多。
再看解開的玉石堆裡也沒有一塊出彩的,唯一中意的藍翠還姓了艾。
姐姐說選中了不允許更換,當然是指不能和她更換,沒說不能和別人換。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她想起個好辦法,眼中露出期盼之色。
“爺爺,你用這塊血翠去和艾爺爺換,天藍色翡翠多漂亮呀?”
馬五爺差點沒閉過氣去,剛和老艾頭勾心鬥角完,再低三下四去換翡翠,這老臉還要不要了,絕對不成,堅決搖頭不同意。
夢琪看爺爺不同意,把從小到大算計爺爺的本事一件件使出來,賣乖耍寶良久,終於把爺爺心思說動了。馬五爺長嘆一聲。
“作孽呀,我就捨出這張老臉和老艾頭去交涉……”
感覺心中鬱悶透頂,爲了孫女只能忍了,緊皺雙眉來到艾老面前。
“老艾頭,和你商量件事,你瞧我那塊血翠比你的藍翠好吧?”
“還行,顏色不錯,很難得!”
艾老儘管和他們祖孫保持一段距離,隻言片語傳到耳邊,已經聽明白了,剛纔馬五爺和夢琪之間的悄悄話。故意裝糊塗,把架子端起來。
馬五爺聞聽對方口氣有門!進一步誘惑。
“你也知道血翠品質比藍翠好。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和你在一起十幾天了,感覺很投緣,我用這塊血翠和你換藍翠。互相留點紀念……”
說了一大堆,不外乎讓艾老和他換翡翠,還要領他一份情,習慣性的商人意識。
艾老爺子不高興了,如果要換翡翠,看在關係不錯的份上換給你沒什麼。
馬老頭你現在的態度不對呀!明擺了是得便宜還賣乖,簡直太過分了,這態度絕對不同意換。
“老馬頭,血翠好你就留下來,我就喜歡我的藍翠。別在我身邊墨跡了……”
血翠換藍翠明顯是虧了,我在嘴頭上佔點便宜,沒想到艾老屬棒槌的,整個油鹽不進,馬五爺只好悶悶不樂地走回來。
“孫女呀。你艾爺爺不換。”
夢琪以爲爺爺出馬一定成功,沒想到他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她感覺爺爺說的話特難聽,什麼血翠的質量比藍翠好,說這個有什麼用,誰愛聽呀!既然想換態度好點,看艾爺爺臉上氣憤的表情就明白,他一定是生氣了。也許就因爲這點他不換。
她總不能說爺爺的不對。看到艾爺爺身邊的藍翠,閃耀出沉穩潔淨迷人的光彩,她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只有自己出馬試試。她鼓足了勇氣來到艾老身邊,軟語哀求。
“艾爺爺,我很喜歡天藍色翡翠。能用血翠或者我的紅寶石換你的藍翠嗎?”
艾老一輩子沒孩子,晚年對自家徒弟相當寵愛,連帶對小女孩都愛屋及烏,看見夢琪期盼的雙眼,再加上對方苛求的神態。心裡防線瞬間崩潰。
“夢琪,你瞧你爺爺的嘴臉,想要換翡翠還擺出一副吃虧上當的樣子給誰看,我都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喜歡就換給你。”
夢琪聞聽此言,嘴巴抹油不斷討好。
“艾爺爺,你真是太好了。剛纔是我爺爺不對,我對你賠禮道歉!”
艾老爺子心情舒暢了,斜睨着眼睛掃了馬五爺一眼。
“馬老頭,你偌大年紀白活了,都沒有你孫女明白事理。”
馬五爺很想反駁幾句,怎奈剛纔確實是自己理虧,人家老艾頭已經同意換了,成全了孫女的心意,臉上出現訕訕的表情。
夢琪看到爺爺尷尬,手上把玩天藍色翡翠,轉移爺爺的視線。
“爺爺,我用這塊天藍色翡翠打一套首飾,一定很好看!”
“等你回國了,再找人去打!”馬五爺提起明天回國之事,夢琪沉默了。
這時,大家聽到院子裡傳出解石“茲茲”的聲音,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出綠了!”大家蜂擁而出。
欣然早看透了幾個人的小心思,她纔沒時間理他們的破事。
既然當初選擇了,就沒有後悔藥吃。
天已經完全黑了,她把院裡的燈打開,這裡頓時亮如白晝。
現在要把十幾塊鵝卵石擦出來,她吩咐小老公。
“鵝卵石太小,需要擦石,先把這兩塊擦出來。”隨手拿出原來在包裡隨身攜帶,現在放在客廳角落的兩塊鵝卵石。
大家有點奇怪,十幾塊鵝卵石怎麼還分成兩部分,都是原石至於當珍寶似的單獨存放嗎?
欣然纔不管大家的反應,依舊認真地劃線,慕容機改切爲擦,兩人配合得很好。
隨着“茲茲”的響聲過去。
慕容機已經把鵝卵石磨掉了外皮,石粉不斷噴濺出來,發現了絲絲綠意。
欣然焦急地喊了聲:“小心!”
慕容機有點奇怪,下午切割了那麼多大塊毛料,老婆都沒有這樣緊張,就一塊鵝卵石至於嗎?
他想起過去的一切,愛人神鬼莫測的能力。難道說這塊原石裡面有極品翡翠,會給大家帶來大驚喜。他放出十二分的小心,繼續認真擦石。
綠色越加濃郁,他看見了,那種驚人的綠色出現了。
“出綠了!”身邊的保鏢情不自禁地喊出聲。
艾老和馬五爺等人從客廳裡涌出來。
只見玉石裡清澈透明綠色顯露出來,他小心地磨掉上面殘餘的石皮,發現濃郁的綠色出現在大家面前。
慕容機常聽愛人說翡翠的極品是帝王綠,據說比玻璃種翡翠還誘人,是那種濃到極致的生命之色,難道這塊就是翡翠中的極品?
他正在端詳,有人大喊出聲。
“帝王綠!”
艾老不愧爲鑑定大師,很快判斷出這塊動人心魄玉石的名字,激動地喊叫起來。
慕容機繼續把玉邊沿擦乾淨,一顆鴨卵大小的綠色生命體出現在大家面前,通透細膩的感覺讓大家眼前一亮。
別人不知道帝王綠的珍貴,他可知道得一清二楚,手指甲大的帝王綠價值幾百萬,面前這塊帝王綠價值幾千萬乃至上億,還有價無市。
隨着人們生活水平逐漸提高,帝王綠可以說是傳家之寶。
“丫頭,你這運氣太厲害了,我算是服了!”他衝口而出。
“師傅,不是我的運氣好,是人家賭石大師厲害。”反正曲大華也不在這裡,她不介意把運氣毫不吝嗇地推出去。
她把帝王綠放在清水中沖洗乾淨,一股沁人心扉的感覺涌上雙眸,在眼中流轉滋養數遍,然後遍佈全身,身上細胞似乎都鮮活起來。
“快給我看看!”艾老在身邊直跳腳,徒弟看起來沒完,乾脆從她手裡搶過來。
艾老手中把玩鴨卵大小帝王綠,雙眸都亮起來,臉上的皺紋不自覺地舒展開來。
凝視着這塊極品玉,他好像回到年少時,妻子溫潤的笑,雙眸中的款款深情。
他越看越喜歡,如果帝王綠歸自己多好。
到了此時,他萬分後悔,怎麼會嘴欠要了那塊玻璃種藍翠,和帝王綠一比,他當初的藍翠就像醜小鴨,而這塊帝王綠卻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就像看見勞斯萊斯豪車再去看國產轎車,怎麼看都不爽。多虧剛纔換了一塊血翠,總算比藍翠好一點。
他想張口去要帝王綠,信誓旦旦的話語就在眼前,他可舍不下這張老臉。
馬五爺看艾老瞧了半天帝王綠也不鬆手,着急地喊叫起來。
“老艾,你已經看半天,也讓我瞧瞧!”
他看帝王綠半天了,眼睛都綠了,毫不客氣地抓過來細細查看。
儘管他對玉石不是很懂行,也能看出這塊帝王綠不同凡響,雍容華貴絕代風華難說難描,讓他在遲暮之年眼前出現了絕大的驚喜。
艾老不好意思張口,馬五爺不管那套,反正他有一億元墊底,當然要爭取最大利益。
“丫頭,你妹妹鬱悶了,她的紅寶石是紅色的,血翠也是紅色的,能不能換成帝王綠。”他把夢琪拉過來,儘量加大籌碼,隱瞞了剛纔玉石已換的事實。
“五爺,事先我們都說了,不許反悔,絕得不能換……”打定主意堅決不能心軟,笑話!帝王綠翡翠誰不喜歡。兩位老人既然已經選擇了,斷沒有反悔的道理。
如果是平時,艾老一定揭穿馬五爺的小伎倆,現在他無限鬱悶中無暇他顧。
“這丫頭,一點面子都不給……”馬五爺只好解嘲地笑笑。
想起下午的事情,如果不是老艾頭步步緊逼,如何會要那塊血翠。想到此,狠狠地瞪了艾老一眼。
轉念一想,這丫頭的運氣太好了吧,極品玉石怎麼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