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早晨起來,幾個人忙到現在,早飯都沒吃,大人孩子都餓了,出門先去找地方吃飯。

他們坐在小吃店裡,包子油條等早點擺上來,散發出濃郁的芳香。幾個人吃慣了荒島上肉食,現在品嚐到了麪食的香味倍感親切。

或許是餓了,鵬鵬對這些小吃極感興趣,吃得頭上冒汗。還不斷問盤子裡的東西都是什麼,皓琦耐心地教他:“鵬鵬,這個叫包子、這個叫油條、這個叫麻團。”

孩子嘴裡一邊吃一邊學,搖頭晃腦地說:“包包、條條、麻麻,我還要一個包包……。”

欣然耐心地哄他:“兒子,你已經吃得不少了,喜歡吃我們明天再來,吃多了要壞肚子。”

鵬鵬滿臉糾結地把伸出去的小手縮回去,嘴裡還不斷嘀咕:“包包、條條、麻麻好吃……。”

這時,皓琦的手機響了,幾個人想要去買手機卡還未成行,手機裡還是米國的手機卡,是誰打來的電話?皓琦拿起手機一看號碼是國內區號,他果斷地把手機按了拒接,借小吃店裡的電話一用。

他們已經屬於有錢人一族,沒必要在小錢上計較。但是欣然經常告誡三個男人,要厲行節約反對浪費,幾個人也就養成了節儉的好習慣,在老婆面前還是別讓她生氣的好。

當他把電話撥了過去,接通電話以後聽到對面的聲音他愣住了:原來是他父母從南方打來的電話。

當初大使館通知他,已經找到了父母。並且交給他一個地址。他以爲父母知道他活着,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回來以後龍天霸先回家,叮囑他們等他回來,他們再回去探親。已經等了七年,再等幾天又能如何,沒想到父母得到消息,電話都打過來了。

皓琦的父親叫皓昆,屬於書香門第。他和妻子兩人是南方城鎮的老師,多年來教書育人,辛勤培養出皓昆這個優秀的兒子,看到兒子畢業以後直接留校,擔任了音樂老師,心中得意,特別是老人聽說兒子應米國哥倫比亞大學邀請,共同探討音樂知識,更是喜上加喜。兒子有了光明的前途,年紀輕輕就能走出國門,老懷大慰!

沒想到兒子乘坐的輪船失事。兒子葬身大海。他們涕淚長流悲傷不已,都說中年喪子是人生最大悲哀,兩人整天相對垂淚,老妻更是精神狀態極差,身體也每況愈下,儘管得到了一部分補償。也彌補不了失子之痛,他們心裡每天都在滴血,夫妻兩個人很快就蒼老下去。

五十多歲的人彷彿已經步入了風燭殘年。他們都是老師,多少年來教書育人,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退休以後,這些學生與他們也有來往。

一位學生在風景勝地任職。知道老師受到這樣慘重打擊,約請他們老夫妻來玩,皓昆和妻子來到這裡,發現這裡的風景不錯,兩人就把家搬來,反正住什麼地方都一樣,兩人已經退休,每天無所事事,等待大限來到的一天,去地下找尋兒子,全家就可以團圓了。

當兒子離開七年多以後,他們突然接到了通知,電話中說兒子平安回來了,兩人驚喜若狂疑心是夢,對方反覆說他們兒子皓琦確實還活着,他們是當地派出所,接到上級通知纔打的電話,並告知他們皓琦將於五日以後乘班機回國。

兩個心喪欲死的遲暮老人,看到陰霾的天空出現了無限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有了活力,他們的身心都鮮活起來:兒子沒死,他很快就要回來了。

一切都以這個消息爲重點,夫妻兩人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先把屋裡屋外都收拾乾淨了,被褥拆洗乾淨,又看不順眼,買來新棉絮新背面新褥子做了裡外三新的被褥,放在爲兒子準備的牀上,想起兒子在荒島上七年多一定缺吃少穿,先給兒子買幾套衣服,也不知道兒子現在的體型變化沒有,只能按想象的去買。

一天晚上,老妻睡着了,夢見了兒子搖晃地踏進了家門,已經慘兮兮瘦成皮包骨頭。她抱住兒子嚎啕大哭,直到老伴皓昆把她晃醒,才明白只不過是南柯一夢。

當老伴把夢中的情況說出現,皓昆在心酸的同時又非常羨慕,他怎麼就沒夢到兒子,不管變化成什麼樣子,也是自家的兒子回來了,轉念一想,過幾天兒子就能回來了,急什麼!

一天,老伴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來:“老頭子,我們把一件大事忘了,兒子已經三十歲了,還沒有成家,應該找老婆了。”

皓昆聽完,一拍大腿對呀!兒子既然回來了,傳宗接代是首要大事,應該立即給他物色對象。

這裡是一個小鎮,由於他們的文化層次有一些聊天下棋休閒的朋友,兩位老人分頭行動,找各自的朋友幫忙,很快物色了五個女孩,其中有小鎮上的老師、職員、小有資產的生意人,不是有一定經濟地位,就是有一定文化層次的女性,兩位老人手機裡是五位美女的生活照,兩人越看越喜歡,如果政策允許的話這五位姑娘都留下才好。

時間快到了,老夫妻開始了大采購,從水裡的各種魚類到肉食,還有各種蔬菜都採購回來,就等兒子到家做熟了吃。

第五天兒子沒回來,皓昆和老伴實在坐立不安,難道經過莫大的驚喜以後,竟然會是一個大烏龍?他們不相信!第六天早晨,兩人腳步蹣跚地來到派出所詢問,生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他們到了派出所,民警同志很熱情地接待他們。皓昆把事情說明白,查找底案確有其事。皓昆老人繼續說:“今天已經是第六天,兒子還未回來,是不是出現了什麼特殊情況?”

感受到老人急切的心情,民警同志發現有一組電話號碼:“老人家,你們千萬別急,這裡有個電話撥過去問下,你們稍等。”

隨着電話“嘟嘟!”響起,兩位老人的心懸起來,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還按了拒接。又等了片刻,終於有人打過來電話了,

民警理解地按了免提,他們聽到一位成熟男人的聲音,感覺語音有點熟悉,帶着滄桑和濃郁的書卷之氣:“請問你們找誰?”

驚喜浮現在兩位老人的臉上,是分別了七年兒子的聲音,淚水從臉上成串地滑落,儘管對方的聲音如何改變,他們也能聽出兒子的聲音,七年的變化很大,也隔不斷親情,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兒子,是我們……。”

乍然聽到父母的聲音,皓琦情緒有點波動:“爸爸媽媽你們搬到什麼地方去了,換了電話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你們現在的住址。”

皓琦母親急忙問:“兒子,你現在什麼地方?”

“媽,我下了飛機就在四九城,暫時租住了一處樓房安頓下來了,過幾天我就回去找你們,你們身體怎麼樣……。”儘管歸心似箭,他想起了龍天霸的囑咐,等過幾天他回來,他們兄弟再回去。

“兒子,你在外面忙什麼?”皓昆焦急地詢問。

“爸爸,我當年出國時的一些事情,還要和有關部門交割清楚!”皓琦急忙把大致情況說明,其實大部分是爲了拖延時間。皓昆聽到這裡就放心了,那隻好再等幾天,反正兒子確實平安回來了。

他正把自己的情況娓娓道來,這時鵬鵬吃飽了沒事跑到他身邊,大聲喊叫起來:“二爸,你陪我玩會?”欣然在後面追了過來:“鵬鵬乖,二爸在打電話,別鬧他。”儘管龍天霸已經告訴大家改稱呼,幾年養成的習慣孩子又叫回了二爸,好在一個稱呼也不會引起外人的聯想。

小孩的聲音隨着話筒傳到老人耳邊,皓昆關心地詢問:“兒子,怎麼會有個孩子聲音,你如果有老婆孩子?把他們都帶回來吧,父母不是老腦筋,只要你同意,我們絕對沒意見。”

皓琦心中酸澀,如果鵬鵬真是他的兒子就好了,等家裡條件好點,一定讓老婆給他也生一個孩子,現在只能對話筒裡說:“爸媽,幾句話也說不清,等我回去和你們詳細說,我很快就能回去,回去時再打電話,家裡電話號碼多少?一會我還要換手機卡,晚上我再給你們打電話,這個電話號碼是小吃店的……。”

通完了電話,皓琦把鵬鵬抱在懷裡,如果這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是不是可以帶着老婆孩子回家去了,臉上帶出點遺憾的表情。

欣然聽到皓琦打了半天電話,知道是他父母打過來的。皓琦的家在南方,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剛纔的好心情一掃而光,她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也許是小別也許是永遠的分手,想起兩年來他對自己的呵護和捨命相救,那一縷情絲纏繞在心間,形成一團亂麻堵塞在心間。

幾個人默默往不遠處的超市走去。鵬鵬似乎也感覺到大人的情緒不對,乖乖地趴在三爸的懷抱裡,臉上也冷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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