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拿下了巴蜀之地後,本公子可沒有想着一口氣吃個胖子,直接把蕭銑也給拿下,不是不可以拿下,而是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我需要的是控制,將整個治下的華夏大地,都能夠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心裡邊,而不是說,等佔領之後,還得四下滅火。
現在的任務就是大力的發展巴蜀之地,在未來的兩到三年之內,要全線貫通巴蜀主要郡治之間的水泥直道,而且同時,還要對入蜀的道路進行改造,爭取在五年之內,將艱難的蜀道,成爲一條坦途。
有了火藥,有了修道修築隧道的經驗,修建起新蜀道來,不再是那麼的困難,更何況,俘虜了那麼多的巴蜀降卒,自然不能一下之就把他們都放歸鄉野,那很有可能會出事。
所以,將近十萬人整編成了工程兵,將會爲巴蜀之地的四化建設貢獻他們的心血與汗水,另外還有十萬蜀軍將會整編入華夏復興軍的系列當中。
不過這十萬蜀軍,只會留在長安整訓丨兩到三個月,之後就會南下,等待時間,實行本公子南進嶺南的戰略。
剩下的十五萬中,竟然有七成是被強徵來的,都在給予了一定的錢帛之後,遣散回到了各自的故鄉。剩下的一部份,將會進入華夏帝國的各種政府機構和企業當中,爲巴蜀的明天而努力工作。
而現如今,屈突大將軍已然率領大軍返回,而宗羅睢將成爲巴蜀軍區的司令官,他的任務就是鎮守巴蜀之後,以防蕭銑偷襲。另外就是在巴郡建設了碼頭,開始暗中操練水軍,爲未來的南下做好準備。
而巴蜀專員皇甫無逸手下的三個警備師皆已經按照關中的模式,分拆成營隊,駐紮到了巴蜀各郡縣,以安撫震攝地方。
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屈突通大勝而歸之後,居然想着要告老了,而且是欲告病歸老。我暈,聽到了這個消息,看着這位年紀也就五十出頭,鬚髮染霜,卻身強體健,一頓吃能夠吃下一斤肉的屈突大將軍,很是哭笑不得。
“…還請陛下恩准。”屈突通鬼鬼崇崇地擡起了眼角掃了我一眼,然後繼續一本正經地模樣道。
本公子一臉黑線,掃了一眼那些表情古怪的文武大臣,不由得無奈地道:“我說大將軍,朕記得有人曾經告訴我,屈突大將軍爲了顯示自己不服老,與將士們同吃同住,頓飯能食斤肉,力可開三石硬弓。結果這才一轉眼,居然想要告老?”
屈突通像是有所觸動,回過了頭,看了一眼這些文武大臣,其中可是有不少年輕的面孔,這才朝着我正色答道:“陛下,老臣年事已高,而今,已助陛下完成了巴蜀攻略,老臣總算是鬆了口氣,這氣一泄了,人就感覺不行了,還請陛下恩准老臣告老,也好讓那些後輩們有建功立業的機會纔是。”
看着屈突通,再看一眼那些文武大臣所流露出來的神情,我輕嘆息了一口氣,微微搖頭:“大將軍,諸位卿家,莫非到了現在,你們還是把我當成自古以來的那些開國帝王不成?”
我看到屈突通張口欲辨,擡起了手,阻止了他的話,同時目光與掃過了在場諸位文武臣工。包括韓世諤、楊師道這樣跟我相處數載的狐朋狗友。
我站起了身來,走到了魏徵的跟前,魏徵有些不太明白的站起了身來,靜待着我。
“魏卿,朕有一疑問。還請魏卿指點。”我衝他笑了笑,然後一臉嚴肅地道。
魏徵雖然心中有疑,但還是鄭重地向我施了一禮之後道:“不敢當,請陛下直言便是。”
“自我華夏帝國立國以來,至今,有多久了?而朕立足關中之地,至今有多久?”
“陛下登基,華夏立國至今不足半年,陛下立足關中,若是按據有長安算起來的話,應有一年零七個月。”魏徵繼續答道。
“那麼,從魏卿你入仕以來,朕可曾因言罪人,因事罪人之舉動?”我再一次問道。聽到了這個問題,所有人都不由得從一開始的疑惑不解,到變得動容起來。
“不曾有。”魏徵深吸了一口氣,兩眼放光地道。
我轉過了身來,望向了屈突通那張顯得有些激動起來的臉龐,看着那一張張動容而又鮮活的臉容,一字一句地道:“朕在登基之初,曾有誓言,《華夏帝國大憲章》乃是我華夏帝國立國之根本,這部大憲章,其約束力,不但約束你們這些國之棟樑,約束我華夏子民,更約束朕……”
“你們是朕的肱股之臣,更是華夏帝國的脊樑,朕想要做什麼?想要當那些免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所謂開國明君嗎?”心中騰起了一股子無名怒火,實在是憋得慌,憋得老子的心肝肚肺彷彿都要爆炸了出來。
我狠狠地拔出了腰畔的寶刀含章,厲喝一聲,惡狠狠地砍在了我位置前的案几上,只一刀,那結實的龍案便中分成兩截譁然倒地。
“陛下”廳中的文武臣工不由得大聲地驚呼了起來,甚至紛紛地站了起來。
“請陛下息雷霆之怒,臣等請陛下恕罪。”這個時候,魏徵大步而出,趕緊跪拜於地。
提着手中橫刀擡起了頭,這一刀,總算是讓我心中的鬱結與怒火似乎得到了發泄的出口,內心漸漸地平息了下來,當上了這個天子,做了許多不被理解,卻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每一次,我都需要無數次的耐心解釋,才能夠讓他們不情不願地去做,甚至是無法讓他們理解我的心思。
難道說,他們就一點也不明白我的心思嗎?爲了華夏,爲的是湟湟華夏,爲的是千百年後的華夏,不再重複另外一個時空的泣血歷史,就沒有人能瞭解嗎?
“陛下請陛下息怒。”所有大臣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我緩緩地,沉重地轉過了身來,肩頭的擔子,沉得,壓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這就是爲什麼,我寧可在家中,也不願意呆在這裡的原因。
看着這一張張的臉龐,我長嘆了一口氣,扔掉了手中的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苦苦一笑。“我不是勾踐,也不是劉邦,兔死狗烹的事,我不會做,也不屑去做。”
“陛下……”老淚縱橫的屈突通深深拜伏於地。“老臣罪該萬死,老臣不該心懷叵測,爲一已之私,陷陛下於不義,老臣,罪該萬死。”
看到了屈突通如此,眼前,閃過一幕幕的過去,不論是屈突通,又或是韓世諤,還是楊師道,李玄霸、房玄齡、杜如晦……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豪傑,名臣良將,他們也渴望看到一個嶄新的未來,可是,他們沒有看到過未來,更不能脫離這個時代的侷限。
怪他們什麼呢?怪他們不瞭解我?呵呵,有時候,甚至我也都無法瞭解自己,可是,現如今,我已經走到了這個位置,難道說,還能退縮?還是說瀟灑的掛位而去?
“陛下,請陛下息怒。”魏徵再一次高聲大喝:“爲了天下百姓,爲了我華夏萬民福祉,請陛下息雷霆之怒。”
這句話,震耳欲聾,是的都做到了這一步,爲什麼不繼續做下去?哪怕是不被人所理解,那又如何,千百年後的世人,自會知曉對錯。
既然又重活了一世,問心無愧便好,再重的擔子,又能如何?是啊,與天下萬民相比,我不過是揹負了一些重擔,可是卻可以換來千百年再不必受那等屈辱,讓華夏民族可以不再被壓彎脊樑,可以拿起手中的刀槍,站在世界之顛怒吼
“叔父,無忌失禮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走上了前去,朝着跪拜於地的屈突通,深深一禮。然後後退了數步,朝着諸人鄭重一禮:“諸位,朕,失禮了。”
“陛下切莫如此,老臣萬死莫恕。”屈突通看到我如此,不由得趕緊再拜下,就是不願意起身。
“魏徵何在?”本公子急了,大聲厲喝道。
“臣在”魏徵也給嚇了一跳。
“大將軍可有罪?”我朝着魏徵喝問道,不過一面問,一面衝這傢伙眨了眨眼,自然是在使眼色。
魏徵果然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張精瘦的黑臉上溢散出了絲絲的笑意。“啓奏陛下,對於此等行徑,並無相關律法。故……大將軍無罪。”
“大將軍,若是你再不起來,朕可就跟你一塊跪了。”我轉過了頭來,朝着屈突通沉聲道。
“陛下……老臣此生不敢再言告老,願爲陛下披肝瀝膽,一生無悔”屈突通額頭砸在了地板上,昂起了首來大聲喝道。
“臣等願爲陛下披肝瀝膽,一生無悔。”殿內過百文武臣工齊齊怒喝起來
“錯了,是爲華夏帝國披肝瀝膽一生無悔,爲華夏千千萬萬百姓披肝瀝膽一生無悔”我搖了搖頭,在諸人疑惑的目光中,我舉起了手,緊握成拳,厲聲高喝道。
“爲華夏帝國披肝瀝膽一生無悔,爲華夏千千萬萬百姓披肝瀝膽一生無悔”所有人站起了向來,同樣高舉起了右手,猶如站在晴空這上,向着上蒼,向着我們的祖先,向着歷史的長河在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