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咱們現如今的馬匹數量可是令人瞠目結舌,賢弟果然好手段,這數年來,咱們一共購得良馬近八萬之數,而韓城馬就佔到近一萬一千多匹,而弩馬怕也有個十五萬匹吧。”說到了這韋雲起很是鬼崇的陰陰一笑。“現如今,東突厥與西突厥之間,可是互爲仇寇,而東突厥可是讓周圍的那些部族視之爲眼中釘,肉中針啊。”
“那是自然,烈酒,咱們可就獨家供應給處羅可汗,而其他的草原部落,想要獲得這等美酒,只能拿東西去換。我也聽說,光是西突厥,就已經拿出了差不多三萬匹良馬,五萬匹弩馬還有無數牛羊乖乖的拿去跟處羅可汗交易。”這還真是我最得意的手筆。
“就算是那薛延陀,聽說也拿出了差不多這個數與跟東突厥交易,現如今的東突厥可謂是自滿意得啊。”韋雲起點了點頭。
記得當初,處羅可汗覺得自己東突厥享受這樣的美酒雖然不錯,但是,這酒的價格,實在是讓他有些吃不住勁。
而康鞘利受到了我的點拔之後,就向處羅可汗進言,向咱們購列酒購得再多也沒關係。
既然覺得價錢貴,那麼就於脆當個中間商,轉手售賣給那些同樣是遊牧民族的薛延陀又或者是西突厥都可以,然後東突厥自然可以掙中間的差價,一來二去,就算是不能掙到錢帛,那麼也至少能夠將購買烈酒的成本降到最低。
於是乎,東突厥這個最大的中間商開始四下兜售起了烈酒,果然北地苦寒的遊牧民族一個二個都全上了套。
而正是因爲有了幾個後援團使勁,所以,東突厥這兩年不但沒有因爲疼惜自己的馬匹而停止交易,反而是越做越滋潤。
現如今不光是換馬匹來換烈酒了,甚至都換起了奢侈品,足見他們有多麼的意氣風發。
不過,根據情報部門從各遊牧民族處獲得的情報來看,不論是西突厥又或者是薛延陀,都已經對於東突厥這種土豪的生活以及相互貿易時高得離譜的物價無比憤然。
而去年秋末的時候,西突厥以及薛延陀都曾經先後來找過我,就是想要能夠直接與我進行酒馬貿易,而不是要經過東突厥這個無恥而又貪婪的二道販子
而本公子自然是擺出了一副很願意跟這兩個強大的遊牧部族做生意的態度。但是,我也沒辦法啊,你們西突厥遠在西北極遠之地,而薛延陀更是在極北之地,做生意怎麼做?
西突厥倒是曾經跟我做過一次生意,但是,一千匹良馬,兩千匹弩馬,歷盡千辛萬苦總算是抵達了我們這裡,然後我以超過與東突厥酒馬貿易五成的價格跟他們進行了交易。
即便如此,也要比東突厥這個二道販子販賣給他們的烈酒偏宜近半,就當他們樂滋滋準備返回之時,隊伍失蹤了,嗯,反正之後西突厥曾派遣人來詢問過。
本公子不但拿出了雙方交易的單據,甚至帶他們去看了馬匹,而之後,西突厥人似乎也明白了原因,之後,只是曾經幾次小批量的跟我們進行過酒馬貿易,貿易量從來不超過良馬五百匹。
不過因爲路途遙遠,所以兩個月才進行一次。但即便如此,西突厥一面向東突厥購買烈酒,一面跟我們做個小筆的貿易。
而在西域的通道被打開之後,本公子又跟西突厥商量了雙方保護商路暢通,若是可以,那麼我將會降低酒馬貿易的價格,並且,會將一些瓷器和絲綢以優惠價格與其進行交易。
經過了漫長的談判,終於讓西突厥點了頭,這也是爲什麼今年以來,西域商人數量大增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爲西突厥在西域的勢力之強,或者說西域諸國,都得看他西突厥的臉色過活,所以,只有讓西突厥放軟,才能夠讓商路獲得更大的活力。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暫時的,嗯,等到了未來,本公子可是會將這條商路,不,我肯定會將整個西域乃至中亞都掌握在手中,到了那時候,本公子說東,誰敢說西?不把他給揍出屎來纔怪。
總之一句話,到了適當的時候,遊牧民族就必將會被我削弱,削弱到無法對華夏民族的統治,構成一丁點的影響爲止。
“……商業貿易可是讓延安郡以及周邊的諸郡都得到了好處,如今的延安郡可不比過去的荒涼,現如今,延安郡的人口,已經增長了近五分之一,而更重要的是工商業人口占到了全郡人口中的近三分之一。”說到了這,韋雲起頗爲自傲地道:“這怕是除了長安以及韓城之外,工商業比重最高的郡。”
“不錯不錯,田地就那麼多,就算是把再多的人用在農事上,也不可能讓糧食的收入增長多少,可是,工商業卻能夠讓百姓獲得增加收入的機會,有了收入,才能利用錢帛來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而錢帛的流通,同樣也給國庫和稅收帶來足夠的增長。”瑤光妹子也總算是掙扎着擺脫了美酒的誘惑,很是中懇地評價道。
這話聽到韋雲起頻頻頷首,一臉的贊同之色。不過瑤光妹子轉過了頭來衝我嫣然一笑:“夫君,妾身沒說錯吧?”
“當然沒說錯,而且說得頗有道理,看來,娘子不但武技超羣,而且也頗長於內政,不愧是文武雙全的人物,實在是令爲夫敬佩。”本公子看着這位越發圓潤嫣然的妻子,沒口子的吹捧道,不對,是實話實說。
聽得瑤光妹子不由得瞪了我一眼,可旋及又把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放在了我的掌中,一臉的溫柔與甜蜜。
那邊的韋雲起只能很無語的把目光落在了池塘裡邊,嗯,主要是這傢伙可能在這樣的場面下覺得頗爲尷尬。
我清了清嗓子,趕緊轉移韋雲起的注意力。“雲起兄,那依你之見,關北之地,發生戰事的機率會有多大?”
“這個……”韋雲起想了半晌之後,很是凝重地道:“發生戰事的機率可不小。”
“爲何如此說?”我一挑眉頭,揚聲問道。
“突厥如今雖然與我華夏大做酒馬貿易,從中漁利,可是,我相信他們更需要這樣的奢侈品能夠掌握在手中,更何況義成公主在突厥人中,威望素重,她的影響力,對於處羅可汗甚至是整個東突厥都不小。”
“楊廣身亡,前隋崩分瓦解,可是,蕭後與皇孫楊政道流落於危難之中,而後義成公主出手,說服處羅可汗……”
江都之變煬帝遇害後,五十多歲的蕭後帶着幼孫和皇室諸女,先後流落於叛軍宇文化及、竇建德處,後義成公主迎其至東突厥,而今,流亡突厥的隋百姓奉煬帝孫楊政道爲隋主,蕭後與其居定襄。
要知道,定襄屬於樓煩郡境內,那裡可是屬於劉武周的地盤。可是義成公主一句話,就讓劉武周乖乖的讓出了定襄這座三面羣山環抱,境內四水貫流的產糧大縣給楊政道母子居住。
“義成公主極有手段,心智超人,能謀善斷,做事果決。”我點了點頭,對於義成公主這位曾經見過面的前隋公主,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不過,這個評價一點都不誇張,可以說是很中懇,這傢伙若是男兒,絕對會成爲大隋宗室裡的得力於將,光是其果斷的性恪和能把幾代可汗給忽悠暈呼的口才,絕對是上上之選。
韋雲也頗爲感慨地點了點頭,認同地道:“隋末亂離,中原歸之者無數,遂大強盛,勢凌中夏。迎蕭皇后,置於定襄。竇建德、王世充、劉武周、樑師都、高開道之徒,雖譜尊號,皆北面稱臣,受其可汗之號。使者往來,相望於道也。突厥能有此盛,義成公主出力不少。”
“嗯,若無義成,楊廣早隕於雁門,若無義成,楊政道及蕭後,也難再出頭。若無義成,突厥也難有今日之盛。”我點了點頭,過去,義成公主可以說與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但是現如今,楊廣已隕落,前隋崩分瓦解,但是,義成公主卻認爲天下諸雄,皆是篡逆之輩,執意要恢復前隋。
不過,真的可能嗎?前隋民心盡失,如今天下更是諸雄並起,前隋的官吏,都早就死的死,降的降,如今,義成公主的願望,只不過是飄渺無依的妄想罷了。
“不管怎樣,延安郡乃是我華夏北地重鎮,樑師都與突厥人可都虎視眈眈,稍有不慎,關中的安寧可就……”
“陛下放心,臣當盡力而爲,定不會讓突厥人有飲馬渭水的機會。”韋雲起長身而起,朝着我長拜恭聲答道。
“嗯,關北諸事,只有拜託卿了。”我站起了身來走了過去,扶起了韋雲起,一臉懇切地道。
“陛下,臣有一事,希望陛下能夠答應。”韋雲起起身之後,朝着我道。“臣希望能夠早日回關北。”
聽到了這話,我不禁有些猶豫,思來想去,最終才道:“等巴蜀之地大勢定了,你再回去,畢竟,朝中總得有個象你這樣的大將掌握大局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