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主公,進入關中買糧的共計有這三十七位,皆盡在此,這裡邊,不但有遠在河北之地的竇建德的人,也有近在咫尺正在跟咱們交戰的薛舉屬下……”早早守候在室外的房玄齡大步上前在我耳邊小聲地介紹着情況。
“…多至五百萬石,少也百萬石,咱們可交易的三千萬石,根本就不夠他們分的。”
我頓住了腳步,冷笑道：“咱們現如今收購了多少糧食了？”
“據昨夜農業部的人傳來的消息,截止前日夜,關中各糧店已經購進了大約將近兩千萬石左右,尚有千萬石百姓未有售賣。”房玄齡想也不想便徑直答道。
“好,兩千萬石,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糧食,由着百姓吧,咱們也不缺這點。對了,其中三百萬石留下來,本公子已經答應了世民賢弟,以一貫一百錢的低價,售賣三百萬石糧食予其。”我笑着點了點頭道,聽到了這話,房玄齡不由得一呆,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快步追上,嘴裡邊還在那小聲地念叨：“一貫一百錢一石,一百萬石那就是一百一十萬貫,三百萬石就是三百三十萬貫,成本才一百五十萬貫,乖乖……”
看到這傢伙如此表現,我心中暗笑,這會子吃驚,一會你會更吃驚。本公子昂首徑直走入了會議廳。只一瞬間,原本喧鬧的會議廳內一片靜寂,所有人都把目光向着我投了過來。
待我坐定之後,諸人紛紛起身見禮。“諸位免禮,請坐。我也不跟大家廢話,今日請諸位來,自然是因爲諸位欲在關中購糧。很遺憾,關中之地的百姓手中糧食皆不得向外售賣……”
這話纔剛落下,廳中一片譁然,諸人紛紛交頭結耳不已。而爲首一人站了起來,先是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禮之後言道：“齊國公,如今天下紛亂,民不聊生,兵禍四起……”
擺事實,講道理,彷彿他的主公就是天下老百姓的救星,來關中買糧,更是擠自己的血,只爲了餵飽自己轄下的老百姓。
一個接一個的跳出來表演,我也懶得打斷這些人的發言,足足鬧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停歇。看着這一票嘴邊冒白沫的糧商們,聽得頭暈腦漲的本公子不由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方纔我還沒說完,倒不想諸位居然打斷我的話頭。我只說百姓不得向外售賣,可沒說我不可向外售賣啊。”
“……”一票說得舌綻菊花的糧商全都一臉黑線,全是悲憤欲絕的表情,既爲本公子說賣而興奮,又爲自己方纔發神經跳大神而哀怨,甚至不少人把毒辣的眼光都瞪向了爲首那幾個先跳出來的傢伙。
真乃一羣倒黴孩子也。哇哈哈哈,調戲這些想要來本公子的地地盤佔便宜的傢伙,實在是很令人心情愉快。
“齊國公能爲天下百姓計,實在大德也。”不過,最先反應過來的傢伙扔下了方纔的情緒,跳出來開始爲本公子吹頌讚歌,以期望能夠取得好感,最好嘛,自然是多賣點糧食給他們。
“好了,別拍馬屁了,本公子有話要說,可以賣給你們,但是,怎麼賣,是有條件的。”本公子翹起了手指頭,掃了一眼這些傢伙。“一貫一石。”
“公子,這也太貴了吧？某要可數量可不少,再說了,公子您在關中收糧也不過五百錢一石而已。”
“問題是關中是我的,有本事你來這收糧試一試。”本公子白眼一翻,冷冷地抽了這貨一眼鏢,嚇得這傢伙小臉煞白,趕緊縮回了腦袋。
本公子這才施施然地繼續說道：“再說了,一貫一石很貴嗎？記得今年,山東之地,一石米甚至炒到了五貫,而在彭城郡一帶至少也得三貫左右,就算是後禍牽聯甚少的江南之地,一石米,也將近兩貫,而且還是有價無市。難道你們真的覺得很貴？當然,若是你們覺得貴,也可以不買。”
“……價錢方面是沒商量的,一石一貫爲低限,上不封頂,你們要有本事炒到一石米十貫錢也成,那我自然是歡迎之極。”本公子說到了這,不禁開心地咧起了嘴,真要是一石米十貫錢,那本公子可就真發了。不過相信這些傢伙哪怕是腦袋被門縫擠了怕也不可能拍出這麼高的價格來。
“今年,我將會出售一千七百萬石的糧食予諸位,以一百萬石爲一份,進行拍賣,價高者得。第二,必須是現錢或者是現貨交易。缺錢的,也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來跟我換……”
“國公,這不太好吧,咱們有三十七人,而您只售一千七百萬石倒也罷了,可是您還規定一個單位爲一百萬石,咱們…”這時又有人跳了起來表示反對。
我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笑道。“你們雖然有三十七人,但是我相信,你們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來自一個地方,所以,十七份相信應該沒什麼問題,當然,若是你不願意,也可以不買。”
這些傢伙都只能於瞪眼,誰讓本公子不缺糧,而他們缺,所以,現在本公子自我感覺良好,就像是二十世紀之時的國營商場服務員,愛買不買。
最終,這些代表着各自勢力的糧商只能黯然接受了本公子提出來的這些條件。接下來,就是頒發拍賣條例,底價是一貫一石,出價不到一貫,自動流拍,而我們收糧是按照大業九年的價格收的,五百錢一貫,也就是說,這一千七百萬石,至少可以掙上六百多萬貫。
嗯,很慶幸自己佔據的是長安這樣的大都市,至少國庫裡邊的錢帛真是不少,所以,本公子才能夠輕輕鬆鬆地從老百姓的手裡邊購下糧食來轉賣。
至於還有三百萬石,自然是直接扔給李世民以換取煤碳和鐵礦,畢竟李淵可是俺的老丈人,弄點幕後操作也是應該的。
把拍賣會場交給了石峰這位長着一張天真善良娃娃臉實則心比墨黑,刀比光快的奸商主持,本公子這才施施然地退出了會議廳。
不想剛剛步出來,就看到了一臉哀怨狀的李世民站在我的跟前。“兄臺,
旁邊,瑤光妹子掘起了朱脣,氣鼓鼓地瞪着我,一副看待階級敵人的模樣,我暈,算了,不逗這對兄妹子,本公子步上了前來。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之後笑道：“怎麼,覺得我這邊只給他們一貫一石的底價,而給你一貫一百錢一石的價格,覺得爲兄我忽悠你是不？”
李世民聽得此言,眉頭不由得緊鎖起來,倒是那瑤光妹子氣鼓鼓地用力點了點頭,汗,這妞也太實誠了吧。
我只能作出了保證。“放心好了,賢弟你好好看看,一會你就會慶幸,爲什麼我只給你一貫一的價格。”
“你這裡邊是在弄什麼？明明你只給他們一貫一石的價格,難道他們還願意出更多的錢帛來購買不成？”瑤光妹子看到我如此自信,不由得有些迷糊地道。
“那是自然,一千七百萬石糧食雖然不少,可是也不能算多,就像是一根帶肉的骨頭,扔在了這羣餓壞的狼狗跟前,你覺得他們會乖乖的一個一個的排隊上去一人啃一口嗎？”本公子耐心地進行了比喻。
聽到了這話,瑤光妹子不由得眨巴着烏溜溜的杏眼,一副很無語的表情。“狼怎麼可能排隊,還一人啃一口？你就忽悠我吧你。”
“兄臺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因此而擡價相爭？”被瑤光妹子弄得哭笑不得的本公子還沒來得及解釋,已經聽出了我話中意思的李世民不由得眼前一亮說道。
“你就放心的好好看吧,就知道爲兄是不會騙你的,人的天性就是相互競爭,特別越是到了困難的時候,競爭就會更加的激烈和緊張。”說罷,本公子還把大義凜然的目光落在了瑤光妹子的臉上,讓她欣賞到本公子光明磊落,坦蕩的風骨,換來的是一個可愛的白眼,靠
“總之,物競天擇這句話,用在許多的面方,都算得上是恰如其份。”
“物競天擇？”李世民砸了砸嘴,心裡邊不由得又開始琢磨起了本公子隨口冒出來的一句名言。
接下來開始拍賣的時間,整個會議室裡邊吵成一團,甚至於有好幾個糧商完全地放棄了商人的操守和品德,居然挽起袖子跟其他糧商進行暴力競價。
很快,大批的禁衛軍士卒涌入了拍賣廳,將這幾個惹事的白癡直接扔出了拍賣廳之後,這才顯得安靜一點,不過即便如此,整個拍賣過程從最開始的波瀾不驚,到接下來的洶涌澎湃,一次又一次的被舉牌者掀上了高潮。
看得本公子彷彿來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土地拍賣場所,看得眉飛色舞,而其他人則全都變得目瞪口呆,兩眼發直,看着這些傢伙一次次地舉起手中的牌子,將糧食的價格推向一個又一個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