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醃肉,這玩意只能夠在冬天製作,特香,本公子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食材,不論是蒸着吃或者是炒着吃,甚至是涮着吃都沒,雖然膽固醇有點高,但是實在是捨不得啊。
去年本公子恰好領軍作戰,四下亂跑,家裡邊沒人操持,根本就沒弄出多少來,而自從這些傢伙嚐到了醃肉的味道,每每去我家吃飯,總是會點上幾盤,又或者是蹭上一鍋,害得老子最心愛的醃肉以股市崩盤的速度消失。
現在本公子省着吃爭取能夠吃到明年,嗯,因爲是放在冰窯裡邊,所以,不需要擔心會壞。那個巨大得猶如一個藍球場大小的冰窯,本公子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愣了半天。
一問才知道,別說這個時代的世家門閥,就算是地主級別,都會弄出一個冰窯來用,夏日可以在冰窯取冰,亦可在其內儲藏一些熱天易腐的食物。
就比如過去我所居住的齊國公府中的冰窯,比起這個冰窯來甚至猶有過之
所以,在這樣的冰窯裡邊儲藏食物,別說光是點醃肉,就算是醃十頭豬塞進去都成。
“孃親,您也嚐嚐,這個味道可是最好的。”本公子挾起了一塊醃五花肉,擱到了孃親的碗裡,自己又多鍋裡邊抄起了一塊,蘸了蘸碟塞進嘴裡美美地嚼着,有肥又有瘦,再加上有嚼勁,並且是越嚼越有滋味的醃肉皮,實在是爽
就在本公子吃得滿嘴冒油的當口,旁邊的妹妹總算是回過了神來。“世民哥哥真的回來了?”兩眼亮晶晶的,就像是鑲嵌在白玉之上的黑寶石在閃閃發光。
“廢話,你覺得爲兄成天就逗你玩是不?”本公子撇了這明顯心思萌動的丫頭片子一眼。“今天跟我在宮城那聊了好幾個時辰,跟他道別我纔回的府。
“那他怎麼不來咱們家吃飯?”無垢清徹的大眼眨了眨,嚼着醃肉,兩腮一鼓一鼓的,份外可愛,就像是那峨嵋山上啃松果的小松鼠。
“他纔剛到,肯定還得回家拜見他孃親,總不能連娘也不見,就跑拜見你吧?”本公子同樣鼓着腮幫子說道。這話頓時讓妹子杏眼圓睜,還拿手拉了拉孃親的衣袖,靠,這妞經常這樣,一說不過我就開始找援軍。
“怎麼說話的?”孃親不滿地衝我瞪起了眼。“那可是你妹妹,還拜見?
“嘿嘿,孩兒也沒說啥,這是在誇咱家無垢的氣場厲害,世民賢弟也只能兩腿一軟,甘拜下風。”本公子趕緊賠笑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孃親。
“你這孩子,夫妻倆就應該和和睦睦的,什麼甘拜下風……”孃親嗔怪地道,嘴裡邊說着話,又給我挾了一塊醃五花肉。
孃親也給妹妹挾了一塊,然後放下了碗筷,頗爲感慨地道:“世民賢侄這趟回來,就是爲了你和你妹妹的親事,唉……瞧瞧無垢,這都多大了,再不嫁,那可真成老姑娘了。”
“娘什麼老姑娘,女兒有那麼老嗎?當初您可是答應哥哥讓女兒晚些嫁人的。”無垢很是無語地道,還拿眼來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就是,還不都是你這個當哥的害的。
我也點了點頭道:“就是嘛,孃親,妹妹纔多大?當年孩兒跟您說的關於讓妹妹晚些嫁人的那些例子,您想必也該記得的吧。更何況這幾年來,孩兒一直在外奔波,若是沒有妹妹相伴,孃親您肯定寂寞……”
“呵呵,娘這麼大的年紀了,有什麼寂寞不寂寞的,總不能爲了爲娘,就耽擱無垢。不過你說得也對,嫁得太早了,娘可是會心疼咱們家無垢的。”孃親一臉疼惜地捏了捏妹子的俏臉,然後一轉臉來,表情變得十分嚴肅。“說來,四郎呀,古語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納妾也快有兩年了吧?怎麼到現在還沒動靜……”
又開始了,心中叫苦的本公子只能擺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聽着孃親教訓丨時不時的把一塊醃肉塞嘴裡慢慢咀嚼,當然,不能夠露出品嚐美食的滿足感,而是要保持乖巧的好兒子模樣,不然,孃親肯定會生氣滴。至於無垢這臭丫頭,不但不出手幫忙,還在旁邊不停的興災樂禍作鬼臉,靠
嗯,自從孃親來到了長安之後,每每一有機會,就會在我耳邊大發感慨,對於本公子到現在連個蛋也沒下出來的行爲表示鄙夷。呃,應該是對於本公子不努力跟俺的妾室青霞姐造人的行動表達了憤慨。
俺也很無語,沒辦法,本公子身爲華夏復興軍的統帥,吃得比豬少,忙得比狗壞累,熬夜比貓還熬得久,累死累活的,XXOO實在是不多。
所以,對於孃親的教訓丨本公子每次都會虛心接受,但是累教不改。當然,未來希望等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之後,本公子可以向毛太祖保證,到時候我肯定天天跟自己婆娘和小妾在臥室裡邊躲貓貓,生個十個八個的。保證讓孃親合不攏嘴的焦頭爛額,那時候,指不定又會牢叨本公子太能開枝散葉了害得她連抱孫都抱不過來也說不定。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就看到老當益壯的管家李僉出現在了房門處。
“老管家,怎麼了?”我擱下了碗筷站起了身來朝着李僉笑問道。
“公子,房玄齡房尚書在前廳有緊急要事求見。”李僉朝着我行了一禮之後答道。聽到了這話,本公子不禁眉頭一跳,轉過頭來正要跟孃親解釋。
孃親很理解地笑着擺了擺手。“四郎快去吧,國家大事要緊,家裡邊,有娘呢。”
“還有我呢,哥你去吧,小妹在這陪着孃親,家裡邊不會有什麼事的。”妹妹也綻開了笑顏,依偎在孃親的懷裡邊說道。
看着孃親那張已經不再顯得年輕的臉龐,眉宇之間的關切與慈愛,還有妹妹清麗無雙,卻又充滿了信任的俏臉。我感動地點了點頭,朝着孃親深深一揖,又衝妹子點了點頭囑咐了兩聲之後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屋外,月華如洗,遠處的亭臺樓閣裡,閃耀着的燈火,給這長安古城,染上了一層很淡,卻透着暖意的色調。
剛剛邁步走進了前廳,就看到了一臉嚴肅的房玄齡端坐在前廳內,跟前擱着的茶盞連碰都沒碰過,看到我之後,房玄齡匆匆行了一禮之後便說道:“主公,鄣縣發生了一件大事,藍田的陳氏不忿被徵收稅賦,勾結一於不願繳納稅賦的士紳,糾集了兩千餘青壯衝擊鄣縣縣城,這是剛剛收到的……”
聽到了這個消息,我不由得臉色大變,伸手奪過了房玄齡遞過來的情報一看,與房玄齡所言無二。
本公子悻悻地將這玩意往案几上一扔,眉頭緊皺着。“鄣縣陳蘊?這是什麼玩意。”
房玄齡略一回憶之後便答道:“啓稟主公陳氏之祖在北周之時,隨宇文氏征討天下,頗立功勳,封爲侯爵,此後,在前隋之時不少子弟亦入朝仕官,百年來人丁興旺,在鄣縣,可算得上首屈一指的豪族,擁田三千零七十餘頃,有大半皆在鄣縣,還有一些分佈在鄣縣周邊郡縣。其族所擁有的田地數量,堪有鄣縣一半之數。
而鄣眉縣縣城內的不少商鋪,也多爲陳氏所有。往昔之時,陳氏更是被人稱眉陳,眉縣之縣令說的話,還不如陳氏管用……據聞,其產業,大多乃是經營所得,不過也做過不少奪人田產之事。特別是大業十一年,亂賊朱粲襲擾關中,眉縣頗受其害,不少百姓流離失所,遠走他鄉以避兵禍,而陳氏族長陳蘊藉機侵佔田地達五百餘頃之數……”
聽到了這,我不禁笑了起來,笑聲森冷。“好一個世家門閥,果然於起這樣偷雞摸狗的事來很是熟練。元芳,傳令,讓禁衛一師準備出征,本公子倒要親自去瞧一瞧,看看那陳氏一門是不是真的活膩味了。”
“主公,這等事情,您豈可輕往之。還是吩咐其他將帥前往的好。”房玄齡給嚇了一跳,趕緊攔住了跳進來領命之後就要竄出去的李元芳。
“其他將帥……”我想了想之後,還是搖了搖頭。“至我頒佈新稅法至今不過三月,但是,不少地方上羣情洶涌,如今,秋收已經開始了,怕是這陳氏只是個開頭,若是不能處理及時,處理妥當,怕是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畢竟關中之地,世家門閥可是不少啊。”
關中的門閥世家不是不少,而是絕對數目的多,關中沃土,每年的糧食產量都不低,但是自從隋朝建立以來,一直需要通過運河來輸雲糧食,以供關洛之用?
說來,還不是因爲一個原因:門閥勳貴。每朝每代建立,都會有一批老的世家門閥倒下,又會有新的一批世家門閥形成。但是,老的世家門閥是不會完全倒下的,總會留下一些,以顯示新朝的仁厚。
歷朝以來,關中沃土就這樣不停地被賞賜給有功之臣,久而久之,關中沃土,居然有過半之數屬於那些世家門閥,這就是爲什麼只能從其他地方調運糧食,以供養關中洛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