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只能哭喪着臉擺出了一副英武偉烈的架勢。倒是竇女王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一把拉住了李瑤光的手。“平平乖,你們兄妹幾個的武技,可都是娘教的,難道你還怕娘出事不成?”
李氏兄妹黯然無語,本公子也只能黯然,所有人都只能黯然,所有人看向這位竇女王的目光都只剩下深深的崇拜和敬畏,嗯,以後看樣子這老孃們發火的時候真得躲着點,不然,憑着她那能夠調教出李氏兄妹的身手,收拾在場的哥幾個怕真是不在話下。
而很快,又一批人送來了二十部投石車,據說是從其他城門抽調過來的,看樣子段達和樊子蓋想必也已經很清楚,楊玄感肯定是想把這上春門當成了主攻點,再不讓我們這裡防備森嚴一點,萬一上春門被攻破,就算是其他城門守得在好有個屁用。
而此刻,至少已經有一兩萬塊磚被送上了城頭,而且還在陸陸續續地向上運送,運送這些的,都是那些被徵來的青壯,而不是我們此刻正在守城的部曲青壯,幸好如此,不然一會大夥都累得快趴下,哪還有勁來守衛城牆。
而這麼多部投石車的數量,讓我稍稍鬆了口氣,有了這玩意,至少相當於散彈炮一般,對於人員的殺傷力極大,自然能夠給攻城部隊造成極大的麻煩。而且我們所守備的城牆總長不過五百來步,這樣的長度,已經塞進了七八千人,幸好這城牆的寬度寬達二十米,不然還真沒辦法擺開陣型,放置投石車。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哪怕是洛陽城的守軍只有三萬,但是洛陽城裡邊的世家大族絕對不少,光是私兵部曲拉出來,捏巴捏巴,至少也能夠湊出六七萬來,所以,以十萬之衆,駐守洛陽這等與不亞長安的堅城,楊玄感這廝來進攻洛陽,哪怕是他兵多將廣也絕對是不智的選擇。
爲此,我不禁嘆息了一口氣。“愚蠢,愚蠢之極。”
“臭小子,說誰呢?”身後邊傳來了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不用說,除了竇女王,誰敢這麼稱呼我?
無語,無奈,這老孃們怎麼不跟自己兒子閨女蹲一塊,反倒竄我這來了?
“伯母,小侄正在鄙視楊玄感來着。”我趕緊陪笑着解釋道,省得她還以爲我是在罵她明明能蹲在家裡邊,卻偏要跑到這麼危險的戰場上來。
“這倒也是,不過,能夠在起兵之初,就料定楊玄感定然會行此愚蠢之舉的,唯你一人。”竇氏走上前來,依着女牆打量着那些正在集結的叛軍,一面說道。
“伯母說的哪裡話,只不過小侄實在人,想到什麼說什麼,至於那些有大智慧之人,怕是就算能夠想到,也都藏在肚子裡罷了。”本公子於笑了聲掩飾道。“對了伯母,您怎麼過來了?”
“還不是我家的世民,說今日兩戰下來,就你們這裡不但受傷的最少,而且叛軍是最先從你們這裡潰退的,老身自然是想過來看看賢侄是如何指揮若定的,所以自然就過來嘍。”竇氏如此解釋道。
氣的老子惡狠狠地一回頭,看到了這兄妹三人在那探頭探腦的模樣,看到了我投來的哀怨目光,都只能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而李瑤光卻衝我眨了眨眼,比劃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後又拿纖手指了指她孃親,又拿手指了指我,比劃了下,最後,這妞露出了一個大型貓科動物很兇悍的表情,雙手作掐人狀
明白了,這妞是告訴俺,要俺好好的保護她孃親不能受一絲傷害,不然,她孃親要是出了什麼事,她會親自掐死我。本公子只能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衝她們兄妹三人比劃了一個知道了的手勢。
而這個時候,馬三寶湊到了我的跟前,雖然這傢伙長得白麪小生的模樣,但是武力值很驚人,至少方纔那一戰時,我親眼看到這傢伙至少連發十數箭,射殺了好幾個軍官模樣的傢伙,至少在箭術方面很有造詣。
不過這傢伙此刻的表情很猥瑣,聲音很低的在我耳邊嘀咕道:“三娘子讓小的告訴公子您,千萬要保護好夫人,那你應該寫給她的第三首詩,就算了。
“不是吧?明明她方纔是這麼比劃的,你覺得這是指詩詞?”本公子怒了,比劃起了掐脖子的姿勢衝馬三寶怒道。
“無忌,你們在嘀咕什麼呢?叛軍看樣子要攻城了,還在那嘀嘀咕咕的,你們若是在軍中,這個時候敢如此,小心軍法。”那邊竇女王眼角一立喝道。
本公子長嘆了一口氣,和馬三寶一塊走了過去。這老孃們既然來了,本公子也沒能力把她給趕走,只能希望老天爺看在本公子身爲穿越者的面子上,嗯,好歹給個面子,別把這老孃們怎麼着,不然,本公子鐵定會成爲李氏皇族的罪人,那未來,本公子的仕途前途啥的,全都只能被扔進抽水馬桶裡了。
隨着鼓聲一變,四萬叛軍開始向前開進,這一次,只出動了兩萬人,這兩萬叛軍並沒有拿雲梯,所有人都拿着一個粗糙的手盾,揹負着一個草袋,自然是用來填護城河的,而後邊的兩萬叛軍裡,至少有五六百架雲梯。
“公子,新來的二十臺投石車,咱們這裡分到了五部,也都被勸說過了,願意使用磚石來替代石彈。”李元芳跑到了我的跟前稟報道。
“元芳,先讓兄弟們檢查好自己的武器,每個位置,再多配上一把弩以作備用,另外告訴那些拋石車,他們必須服從本公子的命令,只要我命令一到,就給我狠狠的砸還有我們的弩手已經換人了嗎?”我一把拉過李元芳,朝着他沉聲問道,這會子顧不得竇女王在不在身邊了。
“公子放心吧,弩手已經全部換裝,另外,來的那些援兵,也照着咱們的法子,不過有三百屯衛精銳不願意,小的還想問公子您怎麼辦?”李元芳肅容答道。
“無妨,讓他們負責鎮守住城東北角就行了,咱們做咱們的,他們做他們的,兩不相於就是,知道嗎?”本公子眉頭一挑,冷聲言道。對於那些精銳的老兵痞,我保持尊重,但是絕對不會讓他們於擾到本公子的戰術指揮。
“公子放心,小的領會了。”李元芳心領神會地道,不過他又被我一把拽住。在他的耳邊一陣小聲的嘀咕之後,這才放手。“那就好,去吧,給我看好了,只要你們能夠指揮得好,本公子就不會有什麼危險,明白嗎?”我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
“公子放心,小的定不負你所望。”李元芳用力地點了點頭,放下了面護之後,朝着遠處飛奔而去,只留下柳徇天這哥們蹲我屁股後邊護衛。
吱嘎嘎聲中,十數塊磚石被堆到了投勺之中,等待着那些叛軍走到射程範圍之內。
“所有的箭矢檢查完畢,所有弓弩檢查完畢,所有投石車檢查完畢。”隨着李元芳的吼聲,本公子的部曲們一一的回報。聽得竇女王眉頭一挑,不過現在,她是不打算問,一副準備好好看看本公子如何表演的表情。
而本公子一臉嚴肅地舉起了右手,用從那位武裝部民兵連長手裡邊學來的測距手段,開始測量起來,七百米,六百五十米,六百米……他妹妹的,六百米等於多少步來着?
本公子剎那之間一臉黑線,趕緊努力地回憶起來,李僉曾經回答過我這個問題,對了,兩步一丈,一丈三米,六百米就相當於是兩百丈,也就是四百步,靠靠靠,太佩服自己的智商了,居然在這麼短短的瞬間就完全了古代和二十一世紀的度量衡之間的換算。
而等那些傢伙走到了三百步的時候,其他地方的投石車已經開始行動了起來,不過,這些笨蛋顯然沒有想過,一塊巨石能夠飛出三四百步,並不代表這些磚頭能夠飛出那麼遠。
果然,最遠的磚頭,也只不過扔到了大約兩百多米的距離,隨後李世民等人惱羞成怒的怒吼聲的喝斥之下,紛紛換成了石彈開始遠程攻擊,這票可憐娃。天色彷彿一下子昏暗了起來,數千部曲的齊射,帶起的箭雨,向着叛軍的頭頂墜落下去。
終於,到達了理想的位置,隨着本公子的揮手示意,李元芳吹響了竹哨,七部投石機,投出了近百塊板磚,悠然地朝着叛軍的腦袋上砸去。而弩手們也開始攻擊,一排排整齊的矢雨,就像是藍鯨張開的大嘴,每一口,都會吸入數十條,甚至是上百條青魚。
或許這樣的形容,才能讓我覺得不那麼血腥,也不那麼殘忍,每一磚板磚在飛行的時候,居然讓我有一種翅膀的錯覺,只不過當它們墜落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一票黑社會紅花雙棍手裡邊揮舞的兇器,狠狠地砸在這些披盔帶甲的倒黴鬼身上。
雖然不能把鎧甲砸爛,也不能把盾牌砸破,但是,卻能夠把這些倒黴鬼砸斷手腳,甚至我看到有個倒黴鬼被一塊砸落在空地上的磚頭給袢到了腳趾,結果直接抱着腳滾倒在地上,可憐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