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賢侄長於謀略,想來,天下間,就沒有你沒讀過的兵書吧。”李淵目光落回了我的身上,一臉的欣賞和讚歎。
還真多,本公子也就是瞎折騰看了一本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其他的全是外國著作,這讓俺有點羞愧,自己祖國的文化遺產還沒欣賞完就跑去看那些蠻子國家的著作。“伯父謬讚了,小侄那點微末技倆,實在是……”
“別謙虛,你若是微末技倆,那將我等置於何地?呵呵”李淵打斷了我的謙虛,搖了搖頭,感慨地道:“能看得到我大隋北征高句麗的危險,汝就算不是第一個也絕對只是寥寥數人中的一位。”
不用說,肯定是李家兄妹把本公子的事給泄了,果然,李世民一副很無辜的表情看着我,眼神也是那樣的純真,只不過,本公子那堪比x光的利眼一下子就看穿了這隻無恥之徒的兩面派、陰險人本質。
“不光這些,那日,老夫聽師道言及汝曾與其父深談……”李淵突然暴出來的猛料把本公子嚇了一大跳,泥瑪的,楊師道你丫,枉本公子以爲你是老實人,可你也犯不着這麼老實吧,逢人逮着你就說實話。
李淵看到了我的表情變幻,不由得一笑。“放心吧,那日老夫在酒店,不小心聽到了楊師道之言,而後親自迫問於他,他纔不得不答的。要怪就怪老夫,千萬莫要怪他纔是。"
“小侄哪裡會去怪罪師道兄這樣的實在人。”本公子只能乾笑着答道。
聽到了這話,李淵先是一愣,瓿及指着我大笑出聲來:“你這小子,莫不是想怪老夫迫人太甚不成?”
“您我哪敢怪,不過,還請伯父垂憐小侄,千萬別說出去纔是。”能怪嗎?能怪得贏嗎?就算是現在怪贏了,萬一這老傢伙心眼跟針眼般大小等當了皇帝成天給本公子穿小鞋咋辦?
“放心吧,汝之預見,也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些,老夫就算是說了出去,天下間又有幾人能信,怕就算是觀德王楊雄,也僅僅是半信半疑吧,不然,遼東城早就拿下了,豈會拖延如此之久?”李淵笑着搖了搖頭道。
這話讓俺小心肝總算是落回了原地,也是,本公子的那些判斷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點,當時觀德王差點沒把俺當成神經病,怕是隻有第一個判斷成爲了現實之後,那老頭這才半信半疑。
“老夫實在是想不明白,我朝大將不少,可爲什麼偏偏你一個少年能夠看得如此透徹,而且,就連那乙支文德如此詭毒之計,在萬里之外,也能但料得中。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這等本事,唯漢之張良可比肩。”
這話把俺誇的臉直髮燒,嗯,沒辦法,誰讓咱是正人君子,彬彬紳子,跟張良比,俺給他提鞋都不配。還不是因爲咱是穿越者,知道歷史的走向,再加上一點自己的見解加以忽悠罷了。“小侄哪裡值得伯父這樣的稱讚。”
“你若當不得,我大隋朝過百將帥,豈不是要羞煞?呵呵,過去,老夫只以爲你長於治學,雖然偶爾也會有一些謀略,卻也是用在小道之上……”老傢伙很意味深長地道,還特地掃了一眼李世民,這傢伙趕緊擺出了一副恭順聽話的乖娃娃模樣,靠,老傢伙肯定是說本公子過去給劉宏基那廝出過不少餿點子幫他打拚黑社會。
“而今,卻是讓人一日三驚,實在是……若是天子知道,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表情。”李淵再次搖起了腦袋,這老傢伙也不怕把自己搖成腦震盪。
“今日讓二郎請你過府一聚,實在是有些事情,想知道你的看法。”老傢伙吹捧了我老半天之後,總算是說出了他的目的。
“還請伯父言之,小侄當盡力而爲。”我端起了薑茶又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之後答道。
“如今已入寒冬,而北邊,至清川江之役後,再無軍報傳來,不知勝負,老夫心甚憂之。聽師道賢侄所言之後,老夫覺得,洛陽城內,可爲老夫解惑者,唯一人也。”老傢伙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滿面的慈祥,可就是那目光很是奸詐。
老傢伙這話不言而喻,這天底下怕是除了本公子這個知道歷史未來走向的穿越者之外,還真沒有誰能夠給李淵解惑o
“如今已入嚴冬,北方苦寒,然我大隋百萬將士仍舊在北艱辛苦戰,依你之見,此戰之勝負如何?”李淵最終還是把問題給問了出來,而李世民也支愣起了耳朵,很想從我的口中獲知一個答案。
這話讓我沉吟良久,半晌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言道:“此戰,最多是不勝不敗之局。”
“哦?賢侄何出此言?”李淵興趣大增,迫不及待地問道。
“北方苦寒,而我大隋朝兵馬雖然有百萬雄師,卻至今連冬衣也尚未齊備,在風雪連天的遼東激戰,怕是戰力能夠發揮出三成就不錯了。”
“更何況,大軍徵遼,此去已經大半年,勞師遠征,將士疲憊不堪,再加上異國作戰,那些被擊敗的高句麗兵士正藏於暗處,伺機而動,使得大隋兵馬四面皆敵……更何況,清川江江水洶涌,寒冬之時也不會封凍,百萬之師,在這樣的天氣,如何能渡?”
不光這些,大冬天的,糧草運輸更是困難,百萬大軍,那一天得耗費多少糧食?更何況如今已經進入了高句麗境內,後勤不被那些高句麗殘軍襲撓纔怪。
再加上前些日子,大隋水師先抵了大同江,意欲直取平壤,卻不料,十萬水師將士上岸之後,高句麗軍隊擺出了一副連戰連潰的架勢,使得水師將師自以爲勝券,開始在平壤城外大肆掠劫起來,誰知道等大隋水師將士陷入了搶奪財物之時,數只高句麗大軍出現,最終,十萬水師將士,逃回船上的,不足萬人。
“天時不在,地利不在,人和更是不在我大隋這一邊,就算是擁兵百萬,能夠得到一個不勝不敗之局,已是天之幸也。”說到了這,我長嘆了一口氣。而李淵和李世民早已經面沉如水,我所說的這些,一樣樣一件件攤開讓他們瞧個明白之後,他們也很清楚,或者說,我所說的,都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如今進又進不得,退也不好退,又該當如何?”李淵苦笑着道。
“陛下太好臉面了,所以,小侄實在是猜不出,陛下會何時退軍,除非……”我砸了砸嘴,不知道這話該不該說出來。
“你且說便是,這裡又沒有外人。”李淵掃了一眼自家的兒子李世民,朝着我懇切地道。
“記得上次師道兄所言,天氣寒涼,大軍不但缺少糧草,更缺乏過冬的衣甲,士卒多有怨憤……”說到了這,我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李淵卻駭然而驚。“你是說,將士或許會造反不成?”
“造反不至於,可是譁變,怕也只在旦夕之間。怕也只有這樣,天子纔會退兵吧。”反正要是誰敢讓俺吃不飽,穿不暖,本公子不找這丫的麻煩纔怪,但是古代人的想法和心思,我卻沒辦法琢磨,趕緊又說出了另外一個條件:“要麼,就是再被高句麗人敗上一場,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