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妹妹,和世民賢弟的婚事的事情。”我這句話剛剛說出來,門口蹲着正在那嬉皮笑臉的李世民的表情頓時變成了恆古不變的石雕,只不過這座石雕的表情實在是太誇張了點,嘴咧的快趕上河馬,眼珠子瞪的快趕上金魚。
李瑤光也同樣瞪圓了眼球子,一臉的呆滯,不過,本公子隱蔽地衝他們比劃了一個稍安勿燥的手勢之後,這兩個傢伙總算是沒有竄出來。只不過眼神都惡狠狠的,我相信我要是現在就甩膀子離開,指不定剛剛到門口就被被這對兄妹給暴揍一頓。
嗯,或者說李世民比較斯文,頂多也就是像一隻烏鴉一般在俺耳邊咶噪,但是李瑤光這妞的脾氣,指不定俺會直接在大冬天的玩一回冬泳。
至於李建成和李玄霸,這兩個無恥之徒十有八九會袖手旁觀看笑話。這就是我對這兄妹四人的中懇評價。
“你是說無垢和世民的婚事?”聽到了這話,竇氏先是一愣,旋及興趣大增。“怎麼,莫不是你想現在就讓無垢嫁過來?”
“呃,伯母,小侄的意思其實是,希望等我妹妹成年之後,再嫁給世民賢弟。”我暈,十二歲嫁給你兒子,當俺這個一顆紅心,兩種準備,三個代表,四個現代化?的五好青年是那種賣妹求榮的無恥之徒嗎?
“成年?什麼叫成年?”竇氏看樣子不清楚這個名詞是什麼意思,兩眼迷糊、
“成年的意思就是到了成人的年齡,也就是說,人完全的發育成熟,謂之成年。”我趕緊解釋道。
“那你的意思是,多少歲纔算成年?”竇氏很好奇,看樣子她真是不明白。
“這個……小侄覺得,應該要七八九才能算成年。”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能儘量地把時間給看長一點。
“三五年?你的意思是多少歲才讓你妹子及笄?”竇氏的表現實在是有點出乎我的預料,嗯,不但沒有怒火萬丈的模樣,反倒是一副很想聽一聽本公子能夠忽悠出啥新理由的模樣。
“小侄也不是無禮取鬧之人,只是覺得,應該遵我循古制。例如《禮記·內則》就曾經有言:女子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
“禮記是嗎?待老身想一想……”竇氏衝我示意了下,然後凝眉苦思起來,不大會的功夫,竇氏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老身記得,禮記之上,鄭玄有注:‘謂應年許嫁者。女子許嫁,笄而字之,其未許嫁,二十則笄。’這句話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呃,好像是說女子如果已經許配給了人,那麼就可以及笄取字,若是沒有許配的話,到了二十歲才及笄。”汗,怎麼也沒有想到竇氏居然連《禮記》也看過。不過,本公子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擊敗的,也不想想咱好歹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優秀青年,三流大學辯論隊的後備選手,更是鄉鎮黨委書記的發言撰稿人。
“你既然知道此言之意,那想必也該知曉,若女子及笄,應當嫁娶。是嗎?”竇氏手撫在那擺在案几上的一塊張約近尺,形狀卻有些像是一條蜿蜒的小蛇的深黃色沒有一絲雜毿的沉香木,看得老子差點眼珠子冒火,記得在後世曾經看到過一個報道,在香港拍賣的沉香,少則一克千元,多則上萬美元一克,可以想象一下,這玩意絕對比黃金值錢多了,就她手裡邊這一塊,怕是絕對要超過兩斤。
而且色澤圓潤,質地和紋理都非常漂亮,就這麼一件,扔後世拍賣,沒有一兩千萬美元絕對拿不下來。
“我說賢侄,你怎麼不說話?”竇氏不悅地揚起了眉頭嗔道,幸好她沒看出來本公子剛纔那貪婪的目光,我趕緊垂眉閉眼,擺出了一副謙謙君子的表象。“話雖如此說,可問題是,鄭玄只是在《禮記》上邊批註了自己的想法,並不能代表着就是《禮記》本身的原意。更何況《禮記》在西漢前期共有一百三十一篇。相傳戴德選編其中八十五篇,稱爲《大戴禮記》;戴聖選編其中四十九篇,稱爲《小戴禮記》。東漢後期大戴本不流行,以小戴本專稱《禮記》而且和《周禮》《儀禮》合稱“三禮”,鄭玄作了注,於是地位上升爲經……”
“鄭玄只是對小戴禮記作了注,而自古以來,對這些過去的典籍作過批註的人可真不少,可是,誰又能真的敢確定有誰真正的能夠了解古人的原意,他們沒有批註錯呢?”鄭玄這傢伙我知道,玩過《三國志》的人想必都應該在人物欄見識過這廝,經常被安排跟左慈之類的人蹲一塊。
並不是我不尊敬古代的學者,但是,尊敬並不代表我就完全地去認同。最重要的就是,古人學書根本不用標點符號,這讓人無法去照作者的原意斷句,所以,這纔會造成了對於古代典籍的各種猜測和解讀。
聽完了我這番分說,竇氏不復方纔的輕鬆模樣,一直嚴肅地坐直了身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良久,方自輕嘆了一聲:“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居然能夠有這等見識,還能夠從老身的話裡邊,找到反擊的地方,着實難得,我那幾個兒子,沒有一個及得上你。”
聽到了這話,悄悄瞄了一眼門外那發黑的四張臉,我趕緊謙虛地道:“伯母過謙了,建成兄爲人大度,行止有魏晉之風,世民賢弟長於交際,在兵法之上,頗有造詣,乃出將入相之才,三娘子性情剛烈,妒惡如仇,乃是天下少見的奇女子,不知道羞煞多少大隋男兒。而玄霸賢弟爲人誠懇……”
“想不到,賢侄你看人也能如此之準,眼光之老辣,實在是令老身吃驚啊。”竇氏的表情顯得那樣地意味深長,目光滿是欣賞。“小小年紀,不但文才了得,弓馬嫺熟,而且在其他方面的才能,也讓人刮目相看。真不明白,你這小傢伙是吃什麼長大的。”
對於竇氏這話,本公子只能以乾笑應對。還能吃啥,不就是吃米飯嗎,嗯,當然我在穿越之前還吃過不少的瓜子、花生、土豆以及玉米。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李瑤光在門口處不停地衝我打手勢,呃,看樣子這小丫頭片子覺得本公子和竇氏的談話已經跑題了。
“伯母謬讚了,小侄覺得那《禮記》之中所載的,的確很有道理,二十而嫁,這是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我清了清嗓子,決定繼續開門見山地道。
“安全,此言何意?”竇氏示意繼續。
“如果成婚的年齡太小了,那不但會影響人的生長和發育,而且,會讓那些太過年輕的女子,在懷孕之後,遭到更多可怕的風險。這纔是我最擔心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坦然地面對着竇氏的目光,開始把關於生長髮育和懷孕,以及各種的危險性一一地擺出來。
我可不光只是忽悠,還列舉了大量的事實,以及身邊所發生過的事情來讓竇氏明白一個道理,晚婚晚育比較好,早婚早育害處大。
“這樣的事情,老身倒也是聽說過不少,甚至也見過不少。原來,還跟你所說的這個早婚有這麼大的關係。”竇氏不禁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