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獻寶

謝農落座後,笑道:“何來失儀之有,昨夜王爺聽得小郎君的詩後很是高興啊,小郎君高才,謝某佩服。”

楊辰遠根本想不起來,到底剽竊的那位名家的詩,尷尬的笑笑:“不敢不敢。”

謝農獨自吟誦起來:

“英英妙舞腰肢軟。章臺柳、昭陽燕。錦衣冠蓋,綺堂筵會,是處千金爭選。顧香砌、絲管初調,倚輕風、佩環微顫。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漸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趨蓮步,進退奇容千變。算何止、傾國傾城,暫回眸、萬人斷腸。”

原來是柳永的詞,楊辰遠大學時期酷愛宋詞,婉約派也好豪放派也罷,幾乎名家的詞都能背誦一二,其中尤爲喜歡柳永和蘇東坡。楊辰遠恍然,醉酒後潛意識就把這首《柳腰輕。英英妙舞腰肢軟》背了出來。還好就是首讚美舞蹈的詞,並沒有什麼政治因素,要不死都說不清楚了。

心中也暗暗佩服謝農,就聽了他吟誦了一遍,就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這頭腦不上最強大腦可惜了。楊辰遠在心中把這首詞又默讀了一遍,暗暗叫苦,雖然沒有政治性的言語,可是有兩處典故,自己無法自圓其說。就希望謝農這老狐狸別發現,至於其他人,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這首長短句,格式新穎,韻腳貼合,實乃上佳之作。只是‘章臺柳、昭陽燕’這一句似乎有典故,在下不得其解,還望小郎君可以解惑”。

楊辰遠暗罵了一句,還是來了,這一句中章臺本爲漢代長安一條繁華街道名。昭陽燕,指趙飛燕。這裡是以趙飛燕之“柔若無骨”與前句“腰肢軟”相照應的。腦中飛速旋轉,想着怎麼能圓謊。

謝農自顧自的又說道:“章臺柳,在下年輕時遊歷曾到過夏朝都城,知道長安府內有一條街就叫章臺,不知小郎君此章臺可是彼章臺”。

楊辰遠心念一轉,笑道:“呵呵,謝先生見識廣博,小子佩服。此章臺就是長安府中的章臺街,說來慚愧,此首小令乃是家師早年遊歷長安,偶有所感寫下的,後來無意中念出,被小子記下了。至於這昭陽燕,小子也不得而知,或許是長安府中的名伶歌伎吧。”

謝農顯示出極爲濃厚的興趣“不知小郎君師承何處,想來能教出小郎君這等人傑之人,絕非無名之輩”。

楊辰遠尷尬的笑笑,總不能說自己是九年義務教育的產物吧,胡謅道“家師一生放蕩不羈,遊學滿天下,也是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小子所在村莊,卻病倒了,家父心善救了家師。家師晚年疾病纏身,所以也就住在了小子家中,一住就是五年,教會了小子讀書寫字。一年前因疾病不愈,也已仙逝。家師真實名諱小子不得而知,只聽他自稱柳三變。”

楊辰遠在心裡給柳永鞠了個躬,對不起了柳大神,我不是故意編排你,也是情急不得已而爲之。也不怕尉遲虎或謝農派人去拒馬坡村查探,死的死,逃的逃,村子早就沒人了。

謝農頗爲遺憾:“在下原想借機拜會令師尊,甚憾啊”。

楊辰遠頷首,心中暗想你在晚生個幾百年,也許可以和柳大家交流一下詩詞,再者說,這個時代還能不能出現宋朝,能不能出現宋詞亦難說。

謝農又道:“在下是受王爺所託,來請楊小郎君的,不知昨晚所說的‘三件寶物’是否準備好了”。

尉遲杏香擔憂的看着楊辰遠,怕他是酒醉後胡言亂語的。她這十多天一直和楊辰遠在一起,知道他哪裡有什麼寶物,就一身的破襖破褲和半袋子糜子饃饃,路上還吃光了。楊辰遠看穿了她的心思,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楊辰遠起身對謝農說道:“那就快走吧,別讓王爺等急了”。看謝農和尉遲杏香都不解的看向自己。他又道:“說是寶物,其實只是小子心中的幾個想法,不知道能否幫得上王爺”。

謝農不再多言,領着楊辰遠向着大將軍府行去。昨天下午在堂上的時候,楊辰遠就想把幾個超越這個時代的小發明說出來了,只是感覺當時時機不夠成熟,所以並未言明,卻沒想到一通酒瘋倒是說了出去,無所謂,本就想通過這些,來取得尉遲虎信任的。

來到昨日會面的堂上,尉遲虎早已經等在這裡了,他仍是一身常服,正端坐在中間的太師椅上品茶,昨日那名漢人美女站在他的身側,隨時爲他續杯,另一側站着內務總管扎哈爾。謝農和楊辰遠給尉遲虎見禮完畢後,尉遲虎只是微微頷首,示意他們坐下說話。

尉遲虎並未提及昨日楊辰遠酒醉作詩一事,他本就是個粗人,對詩詞歌賦本就一竅不通,也不待見那些酸詞,這一晚他心心念唸的是楊辰遠所說的那三件寶物,這小子從昨天下午就給他驚喜不斷,所以真有些期待他說的寶物是什麼,就像一個孩童期待着未知的玩具一樣。

楊辰遠和謝農剛一落座,尉遲虎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昨晚聽楊小友說有寶物獻於本王?能助本王騎兵如虎添翼,好個如虎添翼啊,你這詞語用的甚好啊。”

楊辰遠躬身道:“小子狷狂了,其實是小子看到我隴國騎兵隊伍時,心中有所感慨,有了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能不能對王爺助力一二”。

尉遲虎攤了攤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第一件,小子稱之爲馬蹄鐵,將鐵條鍛打成馬蹄一般的弧形,用鐵釘鑲於馬蹄下,相當於給戰馬穿上了鐵質的鞋子。戰馬的損傷超過三成,是因爲馬蹄踩踏亂石等雜物造成的馬蹄受損。有了這個馬蹄鐵,可以降低戰馬損傷三成以上。”

謝農正要開口詢問,尉遲虎面色潮紅的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插話,等楊辰遠說完。尉遲虎多年征戰,比誰都清楚馬蹄受損這個問題的嚴重,雖然不會導致馬匹死亡,但修養三五個月是必然的,而一場關鍵的戰役可能幾天時間就已經決定了。所以真能如楊辰遠所說,降低戰馬三成損傷,只此一條就價值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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