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一向都是華人的天下,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中式茶樓,酒樓;可以看到到處懸掛着的燈籠,鳥籠;還有雕樑畫壁的各種牌坊,建築;更多的是復古的唐裝和旗袍。
來到唐人街,你猶如回到了家。
至少易飛揚就有這種感覺。
胖子四下張望,自從來到美國,他和易飛揚一直都在餐館做牛做馬給人家打工,從沒像現在這樣到處走過,胖子很好奇,這地方怎麼比香港還古舊?!
駝爺在唐人街一代很有名,當然,這種名聲可不是好名聲,黃~賭~毒幾乎都有他的份兒。所以易飛揚很容易地就打聽到了他的地址。
這是一間規模很大的雀館,此刻裡面烏煙瘴氣,麻將聲陣陣。一個穿着花格子衣服戴着粗金狗鏈的捲毛,正斜靠在牆壁上一邊抽菸,一邊注視着周圍的動靜。
易飛揚讓胖子在外面等候,自己推開門,一副大爺姿態地走了進去。
“我要找駝爺。”易飛揚毫不客氣地對看場子的捲毛說。
捲毛叼着煙,斜着眼看了看易飛揚,“找他什麼事兒?”
“買貨。”
“什麼貨?”
“綠貨。”
……
捲毛又看了易飛揚一眼,“錢帶來沒有?”
易飛揚拍了拍鼓鼓的報紙,“瞧,都在這兒!”
“跟我來!”捲毛丟掉菸頭,然後帶着易飛揚朝雀館的後門走去。
出了後門,是一個狹長的過道,在過道盡頭,是一個鐵皮門。
長毛很熟練地三長一短,敲了敲門。
很快,鐵皮門應聲而開。
從裡面探出一個壯漢,“做什麼的?”
“來拿貨的,帶了錢來!”捲毛陪着笑臉說。
那壯漢瞅瞅易飛揚。
易飛揚亮了亮手中厚厚一沓的報紙。
那壯漢這才把門打開,“進來!”
易飛揚剛邁步走進去,“別動!”壯漢開始對他上下搜身。看起來這個駝爺仇家蠻多,搞得這麼緊張兮兮。
易飛揚張開雙臂:“朋友,麻煩你快點,我怕駝爺他老人家等不及!還有,不要撓我胳肢窩,我怕癢癢!”
“廢話這麼多!”壯漢很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易飛揚聳聳肩朝前走去。
視線變得寬闊,易飛揚看出,這是一座地下倉庫,在倉庫的中央,擺放着沙發和桌子;一個駝背老頭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炒米,吃得稀里嘩啦,米粒飛濺;而在他身邊兩側,則叉腰站着兩個黑衣大漢,面目兇惡,一看就不是善類。
“呵呵,不用說,您老人家就是駝爺了!”易飛揚笑嘻嘻上前。
“這中華樓的蛋炒飯越來越好吃了。”正在狂吃蛋炒米的駝爺,突然擡頭看着易飛揚,“你要不要嚐嚐看?”
“呵,駝爺請客,我當然要嘗一嚐了!”易飛揚毫不客氣地伸進盤子抓了一把米,大嚼一口,“味道是不錯,夠勁道!”
駝爺沒想到易飛揚真得敢“動”自己的東西!
太囂張,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究竟是不懂規矩,還是有所依仗?!
眼看老大受糗,旁邊兩個黑衣大漢露出猙獰。
駝爺使個眼色,他們纔沒有動作。
“你要見我,做什麼?”駝爺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巴。
“來找你拿綠卡,聽說這裡只有你駝爺神通廣大,開個價,多錢?!”易飛揚舔了一下手指上的米粒,一副意猶未盡模樣。
駝爺笑了,“做生意嘛,我喜歡!一張八千,不二價!”
易飛揚將摺疊的報紙丟在桌子上,“這是錢,來兩張!”
駝爺:“好,爽快!”伸手去打開那報紙。
打開一層,是報紙。
再打開一層,還是報紙。
到了最後,屁的錢,都是廢紙!
駝爺笑了,笑得很陰森,“臭小子,敢耍我?!”
噌噌!兩邊叉腰站着的黑衣大漢從後腰抽出“老牛”來,明晃晃的長刀,發着寒光。
可以相信,只要駝爺一聲令下,這倆傢伙就會把易飛揚砍成肉醬。
易飛揚很乖巧地舉起了雙手,“駝爺,開個玩笑,你不會這麼玩不起吧?”
“浦你阿母!老子五六十歲了,和你玩個鳥啊!我看你是壽星翁吃砒霜……活膩了!”駝爺站起來走到易飛揚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湊近他的臉蛋說:“別怪我心狠手辣,你這是自找的!”
易飛揚臉上依舊掛着笑,“駝爺,你也算是前輩了,難道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呵呵,我和你商量個……”駝爺話說到一半卡住了,只見易飛揚嘴一張,從舌頭吐出一刀片,刀片鋒利的邊緣正對着駝爺脖子上的動脈血管……
“駝爺,現在呢,能不能打個商量?”易飛揚笑眯眯地盯着變了色的駝爺。
經歷過無數大將大浪的駝爺沒想到自己會陰溝裡翻船,“小子,你以爲這樣做就能安然走出去?”
“走出去?我幹嗎要走出去?我好不容易纔走進來的,不是嗎?”
易飛揚的裝瘋賣傻,搞得駝爺他老人家徹底蛋疼,“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給我綠卡,我們可以來個交易!”
“不可能!這不合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不是嗎?”
薄薄的刀片輕輕地滑動着駝爺的脖子……
駝爺咬咬牙,“好,我們做個交易……你幫我追一筆賬,只要到手了,我就給你綠卡!”
“追誰?多大數目?”
“一個該死的美國佬,綽號叫‘兔子比爾’,是搞地下電影的!賬目是三萬美金!”
“呵呵,連駝爺您老人家都要不回來的帳,看起來難度很大喲!”
“廢話,主要是那傢伙跑得快,每次卡點都被他跑掉!”
“好,我最喜歡捉兔子了,這個活兒我接了!”易飛揚退後一步,算是“鬆開”了駝爺。
駝爺眼睛中閃現一絲兇光,“你就不怕我反悔?”
“怕,當然不怕!不過想你駝爺也是大人物,要是說話和放屁一樣,那還混個鳥啊!”易飛揚笑呵呵道。
原本想要下手的駝爺忽然笑了,“好,我欣賞你!”
“多謝駝爺你誇獎,那麼我們下次再見了!”易飛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轟地一聲,整張桌子垮掉。
駝爺等人,傻了。
“不好意思,手重了一些,不過你這桌子也該換了,換個實木的吧,最好是紅木傢俱,我知道唐人街街口有一家,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易飛揚一邊打着哈哈,一邊瀟灑地轉身走了出去。
望着易飛揚的背影,旁邊兩個大漢問駝爺:“要不要追上去?”
“追上去?追上去你們是人家的對手嗎?”
倆大漢看看被一巴掌拍散架的桌子,不語。
“這小子,還有點意思。不過那三萬可不是好追的,就算讓他找到了人,也不一定能找來錢!因爲這是個死帳!”駝爺陰沉地說。“駝爺英明!”“駝爺神武!”“別拍馬屁了!去,給我換傢俱,就街口那一家!”
“那……要不要紅木的?”
駝爺:“……”蛋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