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是我家小妹!
蹲在地上的康寶辨認確定完之後,緩緩直起腰身脫口感嘆道。
他很好奇,在岷江英雄大會期間,小妹不是離家出走玩失蹤嗎?怎麼會出現在蜀中幾百裡之外的吐蕃邊境圖瓦城中呢?
不過他更好奇,郭兄弟和小妹這是鬧得哪一齣?
而後一臉茫然地問着郭業道:兄弟,你倆幹啥玩意呢?
囧~~
郭業頓時腦子短路,有種被人現場捉姦的尷尬。
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康寶這個問題爲好。
下意識苦笑着回道:那啥,我說我們在練體操,你信嗎?
體操是什麼玩意,康寶哪裡去知曉。
不過小妹被郭業旱地拔蔥這麼搗騰着,他是看着真真兒的,而且康芷茹嬰嬰啼哭中夾雜痛苦呻吟,他更是聽得分外清晰。
莫非,這小子對小妹不軌?
奶奶的,欺人太甚!
康寶剛要破口大罵,甚至爲了小妹之清白擼起袖子跟郭業這小王八蛋幹上一架。
突然,康芷茹一陣乾咳,說話分外吃力地喊道:放,放我下來,喘,喘不過氣,氣來~~
這時,別說康寶慌亂,就連郭業都嚇得變了神色。
立馬雙手再次使力一倒換,將康芷茹頭腳調轉過來,緩緩放了下來。
咳,咳咳
康芷茹被倒立時間過長,差點沒腦充血過去,雙腿發虛地扶在身邊一個黃花梨木的四角茶几上,雙眼惡狠狠地望着郭業,不忘罵道:
你個混賬,輕薄我,哥,你要替我報仇!!!
最後半句話,是聲嘶力竭衝着康寶而發。
康寶平日粗獷,但並非魯莽之人。
見着小妹安然無恙,又念及自己和康家與郭業之間的匪淺關係,先摁住心中那團暴走的怒火,然後打量了小妹一眼。
一身紅綾襦衣和長裙,雖是褶皺多多,破有凌亂,但是未見撕裂和破損,顯然小妹與郭業還未有越過雷區的肌膚之親。
但是看着康芷茹那副要吃人的神情,再看看郭業這小子一副做賊心虛,無從辯解的模樣,差不多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兒。
他清楚郭業的脾性,從來沒有循規蹈矩過,禮教禮法這玩意在他身上連根毛都找不到,男女授受不親這玩意在這小子手中也是扯淡,根本沒有顧忌。
至於自己的小妹,什麼脾氣他還能不知道?整天一副風風火火的性子,再加上那天生暴脾氣,別說自己了,就連老爹康老頭都要忌憚三分。
乾柴碰到烈火,些許誤會作梗,還能不燒起來?
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他頓然不知如何處理纔好了。
這邊是自己的嫡親小妹,家中的掌上明珠;那邊是自己的兄弟,雖無血緣但勝似親兄弟。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可咋辦?
見着康寶遲遲不爲自己作主,康芷茹哭得那更是一個傷心欲絕,彷彿就跟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棄兒般。
康芷茹哭得越兇,康寶的頭皮就是越是發麻。
最後,還是狠狠瞪了一眼郭業以示警告之後,踱步來到康芷茹的身後,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撫慰道:小妹,別哭了,我想這肯定是誤會,你看,你不是好好的嗎?
哇~~~~
康寶這話彷彿就是一支助燃劑,令康芷茹心中那團委屈的火苗陡然大盛,哭得越發響亮和悽慘了。
郭業見狀,輕輕往後退了兩步,心中叫苦,真是何苦來哉,老子沒事兒惹她幹嘛?
康寶繼續撫慰道:小妹不哭啊,你看郭業是哥哥的兄弟,你又是我的親小妹,你讓哥哥指責誰纔好呢?好了,一場誤會,既然都沒有損失,這事兒,咱們就到此爲止吧!
嗚,嗚嗚~~誤會?
康芷茹淚眼婆娑,抽噎着轉頭恨恨地看着自己這個偏心眼的哥哥,怒道,如果是誤會的話,他怎能如此羞辱於我?如果是誤會的話,他怎能拿馬鞭抽我屁
說到這兒,康芷茹的抽噎聲戛然而止,欲言又止苦苦說不出來。
特別是下面那兩個字,不僅難以啓齒,還讓人臊得慌。一時間,心頭的委屈漸少,多了幾分羞憤和慌亂。
康巴聽着小妹訴苦,冷不丁就斷言不語,追問道:啥?他用馬鞭抽你?抽你哪裡了?
抽我
康芷茹想說又說出口,無奈之下憤憤地將胳膊肘向後一撞擊,推開了康寶。
然後衝着康寶大罵道:哥,你胳膊肘往外拐,你還是我哥嗎?
言罷,鼻頭又是酸楚無比,委屈的情緒又浮現心頭,衝着門口拔腿就小跑出去。
小碎步跨過門檻兒,回頭狠狠地望着郭業,雙眼迸火地咬牙切齒道:姓郭的,咱們沒完!
言罷,康寶還未提腿去追趕,火紅倩影已然遠遁。
康寶喟然一嘆,重重地嘆了一聲唉,臭丫頭永遠都不讓人省心,看來早點派人將她送走,免得老爹和老孃掛念。
郭業見狀,一臉莫名的冤屈,衝着康寶苦笑道:寶哥,那啥,兄弟我冤啊!
康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哼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別惹我小妹,你是自找的,怪誰?
郭業微微頷首,表示明白,清楚,懂了。
心中跟着吐槽道,有得選,小哥保證以後見着她,絕對的退避三舍。
不過看着小丫頭那離去的傷心背影,郭業的婦人之仁又發作了,頗有些擔心地問道:那啥,是不是派些弟兄,將令妹給找回來啊?
康寶倒是乾脆,直接搖頭說道:不用找了,芷茹的性子我這當哥哥的還不清楚嗎?鬧騰兩天,再碰見什麼新鮮玩意,就沒事了。你說的倒是輕巧,現在去把她找回來,找回來
找回來,你娶她啊?男女還授受不親呢!
啥?
郭業被康寶這話給嚇倒了,連連擺手搖頭,如風中擺尾的枝葉般,苦笑着敬謝不敏道:謝謝寶哥的好意,心領了,心領了。
這麼刁蠻的野丫頭誰敢娶?
雖是個小美人兒,但也太野蠻了,娶進家來幹什麼?當祖宗一樣供着嗎?
省省吧!
康寶見着郭業一臉茫然和爲難的樣子,算是給了這小子一個教訓,然後寬慰道:得了,沒事,我小妹性子要強,過兩天就沒事了。今天我過來找你,是另有他事,你小子得實話跟我說,不許扒瞎。
康寶轉移了話題,郭業有了臺階可下,心中一陣感激。
當即拍胸表態道:哦?什麼事兒?寶哥你說,兄弟對你,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咱們兄弟玩得就是交心。
康寶滿意地唔了一聲,正面直視着郭業,問道:聽說,今天早上那個勞什子的吐蕃頭人,叫桑巴的,來圖瓦城與你相見了?
這事兒不是秘密,沒必要隱瞞,郭業自然點頭稱是。
康寶又問道:聽說你們商議在邊境興建集市,讓兩國商人互通有無?
郭業聞言,肯定是桑巴這個大嘴巴出城的時候逢人炫耀,被有心人傳進了康寶的耳中。
不過這事兒遲早大家都會知道,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當即回道:正是!
聽着郭業肯定地答覆之後,康寶臉色急劇變化,變爲一臉嚴肅,重重地嘆了一聲:
唉兄弟,你糊塗啊!
昂?
郭業一臉不知所以然,疑問道:寶哥,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