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道:“這件事肯定是非常不好辦了?”
樑叔宇腆着臉道:“這件事對我們哥倆來說,那肯定是難如登天。但是落在您手裡,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好辦,簡直太好辦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樑叔宇道:“你可聽說過咱們長安城的第一才女是誰?”
“不是尤姬嗎?”
“那都是老黃曆了。尤姬都三十多了,不說徐娘半老吧,也差不了多少。年輕人怎麼可能會認爲他是第一才女?”
“這才女還和年齡有關?”
柴令文點了點頭,道:“秦王,你咋揣着明白當糊塗呢?不光和年齡有關,還和容貌有關呢!要不然人們評啥才女,直接評才人不就行了?那大家還評什麼呀,不如直接選孔穎達老尚書。”
“呃……好吧。我就知道你們的心思沒那麼單純,你接着往下說。現在長安城內第一才女是誰?”
柴令文道:“此女姓徐名惠。那學問,高,實在是太高了。公平地說,尤姬比起人家來,那真是提鞋都不配。”
“徐惠?”
這人在郭業的心目中還真有點印象。李二陛下富有四海,他的後宮裡面,名列后妃傳的,只有兩個人。
其一,就是大名鼎鼎的長孫無垢。至於另外一個,就是這位才女徐惠了。
長孫皇后那是皇后之尊,理所當然應該立傳。
而徐惠呢,在李二陛下活着的時候,纔不過是一個充容。充容爲九嬪之一,連妃都算不上。直到她死後,才被唐高宗李治追封爲賢妃。
由此可見,在後宮之中,徐惠雖然說有一定的地位,但絕不算是頂尖。
這種身份地位,卻能在史書上與長孫皇后比肩,那隻能說明,人家的“才”,那真是很不一般。
郭業沉吟不語,柴令文卻誤會他的意思了,道:“你別不信呀。做詩,您猜怎麼着?”
“怎樣?”
“徐惠當即就吟誦道:仰幽巖而流盼,撫桂枝以凝想。將千齡兮此遇,荃何爲兮獨往!聽聽,您聽聽,八歲,這可是八歲呀。要是我,別說八歲了,八十歲也寫不出這樣的佳句。”
樑叔宇補充道:“那徐小娘子不僅僅是有文采,人家還長得漂亮!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天姿國色,這些好詞兒全用上,也難形容他的萬一。”
柴令文嚥了口吐沫,道:“最關鍵的是,人家的年紀正當時呀。過了年才十六,花兒一般的年紀。歲數小,才華高,長得好,她不是第一才女誰是第一才女?”
樑叔宇眯着眼睛道:“能與此女相提並論的人物,大唐是沒有了。如果非要類比的話,那隻能說是漢時的才女班昭。若能娶如此佳人爲妻,我這輩子就算是值了,死而無憾呀!”
“就是,就是。徐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夢中的情人。但能得佳人傾心,我姓柴的有何不可舍?”
郭業小心翼翼地道:“那魚暖暖?”
“魚暖暖算什麼?”柴令文隨口說道。
隨後,他馬上感到這麼說不合適,趕緊補充道:“當然,我不是說暖暖妹子不好,不過,她不是嫁給你了嗎?我還惦記她幹什麼?朋友妻不可戲,這我還不懂?”
“哎呀,你就別找藉口了。”樑二少搖頭晃腦地說道:“郭兄弟,咱們實話實說,我們哥倆以前,確實是對暖暖妹子有意思。不過這幾年……”
“怎樣?”
“說實話,暖暖妹子這年紀也實在是大了一點,現在她都快三十啦!更何況整天在島上風吹日曬的,皮膚也差了一點。所以,所以……反正也不怕你告訴她,總而言之,我們兄弟早就移情徐小娘子了。”
“嗯,對!”有了樑二少起頭,柴令文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道:“明白告訴你,不光是我們,現在長安城內,有哪個男人不想徐惠?依我看,別說現在了,就是暖暖妹子年輕的時候,都和人家沒法比。”
儘管這二位貶低了自己的老婆,但不管怎麼說這事能圓滿解決,郭業也是滿心歡喜。
他說道:“好吧,就算那徐惠比暖暖強得多。但是跟我又有啥關係?”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了。”柴令文道:“既然你把暖暖妹子搶了,就得負責,拿徐惠抵債。這就叫什麼……對了,嗯,滴水之恩需涌泉相報!”
郭業都被他逗樂了,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這跟滴水之恩有個屁的關係?再說了,那徐惠和我又不認識,我憑啥把人家給你們?難道我還能幫着你們強搶民女?”
“那敢情好。”
“嗯?”
“呃……我的意思是,那當然不是了。”樑叔宇道:“您就是把那徐惠搶來,我們哥倆也沒法分呀。”
“那你們究竟想幹啥?”
“我們想要一個機會,公平的機會。誰能取的佳人的放心,這女子就歸誰了。沒有得手之人,也絕不妒忌。”
郭業疑惑地說道:“你們都商量好了,還找我幹啥?”
柴令文道:“問題就是現在,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地機會,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求到您的頭上來了。”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樑二少道:“是這麼回事,隨着徐惠年紀漸長,那求親之人可算是踢破門檻子了。徐惠的老爹徐孝德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自己生了一個好女兒。”
“那憂的呢?”
“徐孝德猶的是,要何等英雄人物,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要是胡亂嫁個紈絝子弟,那可就真可惜了自己女兒的這番文才。”
“然後呢?”
“最後,他想出來了一個好辦法,一個月後,就在咱們長安城內的芙蓉園中以文會友。誰能在文會上嶄露頭角,入了徐小娘子的法眼,就可以登門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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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園?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園子已經被陛下賜予太子了。”
“沒錯。不過太子仁德,宣佈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這兩天日,開放全園,任由百姓遊覽。”
“那這個芙蓉園的文會,就是在十月十五?”
柴令文苦笑道:“是十五就好了。問題是徐孝德這老傢伙求了太子殿下的恩典,把芙蓉園文會定在了十月十八。”
郭業撓了撓腦袋,道:“十月十八就十月十八吧。我倒是奇怪了,說了這麼半天,我還是幫不上什麼忙呀?要論文才,我還不如你們兩位呢。”
柴令文道:“彆着急,聽我把話說完。沒讓您幫我們追徐美人,我們還怕您藉機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呢。請您幫忙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芙蓉園文會的這個日子,十月十八。那一天,太子爺是把芙蓉園借給了徐孝德,卻沒有借給長安城的百姓。所以,這園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郭業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那得有請帖,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柴令文惡狠狠地說道:“什麼題中應有之義呀?純屬胡搞!”
樑叔宇附和道:“就是,就是。徐小娘子一時糊塗,你也跟着糊塗了嗎?”
“這關我什麼事?”郭業苦笑道:“莫非您二位是沒得到請帖?不會吧,要說青年才俊,在長安城內,您二位也算數得着的人物呀?”
柴令文點了點頭,到:“你這還像句人話。不過,徐小娘子不知怎麼回事,立了兩條規矩,就把我們哥倆拒之門外了。”
“什麼規矩?”
柴令文道:“家中已娶妻者不給請帖。”
樑二少道:“雖未娶妻,但家中已有妾婢者不給請帖。”
郭業雙手一攤,道:“所以,你們二位就被沒請帖了?人家這要求挺合理的呀,我可幫不上什麼忙。”
“怎麼能幫不上忙呢?”柴令文微微一笑,道:“徐孝德再厲害,能有許敬宗厲害?許敬宗貴爲尚書,和您對上了,都保不住自己的老婆,難道徐孝德就能保住自己的女兒了?”
“您的意思是……”
“還請秦王修書一封,向徐家強索兩張請帖,諒他也不敢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