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暖暖……魚暖暖……”
饒是郭業智計百出,此時也是無言以對。無論如何狡辯,事實上,魚暖暖就是當了自己的外室。這件事整好是違反了約法三章中的第二條??今後不準置任何外室。
柴秀秀眉毛一挑,道:“怎麼?沒話說了?”
“這個……這個……”郭業苦笑道:“此事的確是我的不是,要打要罰,爲夫毫無怨言。”
“那好,您可站穩了,姐妹們給我打!”
柴秀秀一聲令下,衆佳人捋胳膊挽袖子,一擁而上。
郭業把眼睛閉上,就準備捱揍。要知道,他這些妻妾,可不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尤其是楊鳳怡,收拾他就跟玩似的。即便自己有刀槍不入之能,待會這頓打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但是,出乎他預料的是,雨點一般的拳頭並沒有到來。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掛滿淚珠十副嬌顏。
柴秀秀輕撫着他的面龐,道:“你這個壞人,真以爲我們捨得打你?”
善花公主抽泣道:“聽說你出事以後,姐妹們都不想活了。現在你平安無事,別說娶了個魚暖暖了,就是瞎了瘸了,只要能活着回來,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楊鳳怡道:“姐妹們,咱們不是說好要給他個教訓嗎?怎麼這麼容易就把他輕輕放過?”
柴秀秀嘆了口氣,道:“不然還能怎麼樣?反正我是下不去手。你想打就自己動手吧,我絕不攔着。”
楊鳳怡死鴨子嘴硬道:“我當然下得去手了,只是……只是……在孩子面前打他爹,是不是不大合適?”
“孩子?我抱抱!”郭業趕緊趁機轉移話題,把楊鳳怡懷裡的嬰兒接了過來。
那嬰兒雖然沒有見過郭業,但是父子天性豈是等閒?小傢伙也不害怕,伸出手來往郭業的臉上摸去,似乎對他的鬍鬚非常好奇,口中咿咿呀呀個不停。
郭業心中頓時被一股柔情填滿,道:“好孩子,真乖,眼睛真大,像他媽媽!”
柴秀秀道:“是個男孩,夫君,你給他起個名字吧。”
郭業道:“大名倒是不急,先給他起個小名吧。該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撲哧~
正在這時,小傢伙忽然眉頭一皺,放了個響屁,緊跟着一股臭味傳來!
“拉屎了!拉屎了!”小傢伙的孃親們頓時一陣手忙腳亂。
自己的孩子臭味,自己當然不嫌棄,郭業笑道:“好小子,拉個屎都這麼驚天動地,有前途!對了……你的小名有了,能放這麼臭的屁,以後我就叫你小臭臭了!”
……
有了小臭臭這麼一番折騰,花廳之內的氣氛驟然一變,既不復之前的劍拔弩張,又沒有剛纔的悲悲切切,一股無比溫馨的氣氛盪漾開來。
郭業看氣氛好,當即賭咒發誓,以後再也不招惹任何其他的女子,至於魚暖暖之事則完全是例外中的例外。
柴秀秀等女當然不怎麼相信,不過此時也只能姑妄聽之。
嫁給這麼個花心大蘿蔔,打又捨不得,罵又不合適,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只能寄希望他經過這一遭,以後能收斂一點了。
又說了一會子閒話,柴秀秀忽然面色一肅,道:“夫君,在您出事的這段日子裡,妾身妄自做了一些決定。您知道了,可千萬別生氣。”
“咱們夫妻一體,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我怎麼會生氣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快說。”
“就是長樂坊大錢莊的份子……”
“怎樣?”
“妾身拿出一半來,賣給了太子殿下。”
郭業當即神色微微一變,不過馬上就緩和了下來,道:“我當是什麼呢,不就是些許股份嗎?但不知你賣了多少錢?”
“二十萬貫!”
“啥?二……二十萬貫?”郭業微微咬了咬牙,道:“太子也真是捨得出錢呀!長樂坊大錢莊每年的分紅都遠遠超過二十萬貫了,他這這吃相也太難看了一點。”
“不是您想的那樣……”
柴秀秀還要解釋,正在這時,有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道:“啓稟秦王千歲,太子府長史馬周求見!”
“他?”郭業剛聽了太子巧取豪奪之事,就聽說馬周來了,火當時就上來了,站起身來,道:“說曹操曹操到,讓他到客廳敘話。”
柴秀秀趕緊把郭業拉住了,道:“馬先生可是好人……”
“娘子不必多言,爲夫自有分寸。”
……
短短一年沒見,馬周又瘦了不少。見他這副樣子,郭業心裡的那股火當時就下去了許多,他拱了拱手,淡淡道:“馬兄來了。”
馬周趕緊躬身一禮,道:“參見秦王。”
郭業道:“不必多禮了,馬兄請坐。”
“謝秦王。”
當即分賓主落座,郭業道:“郭某人剛到家中,馬兄就前來探望,這份情誼郭某人記下了。多謝,多謝。”
“呃……愚兄此來,可不光光是探望你那麼簡單。”說着話,馬周從懷裡掏出一張文契來,道:“現在此物也該物歸原主了。”
“這是何物?”
“長樂坊大錢莊股份的契約。”
郭業故作驚訝道:“此物怎麼到了你的手裡?”
“弟妹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吧,此事說來話長。”
“那郭某人倒要洗耳恭聽了。”
“想當初你的坐船傾覆,生死未卜。朝廷中大部分的人認爲你已經死了。”
郭業冷笑道:“這裡麪包括不包括太子?”
“實不相瞞,太子也認爲你恐怕凶多吉少。”
“所以,他就奪了我長樂坊大錢莊的股份?嘿嘿,好太子,真是德行深厚,仁義無雙呀。恐怕你馬周馬元舉,在其中起的的作用也不小吧?”
馬周聞聽此言也不生氣,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會誤會,所以你一回來,就趕緊上門解釋。事實上,太子買了這些份子,不是利慾薰心,而是保護你的產業。”
“哦?那倒要請才高八斗的馬兄好好解釋了。”
“這些份子太值錢了,如果你還活着,當然沒有人敢覬覦。但是你死了,光憑秦王這個名號,可擋不住有人的覬覦。所以,你落水的消息傳來,長樂坊大錢莊就麻煩不斷。”
“不會吧,雖然我死了,但還有樑百萬,還有我的岳父霍國公柴紹。”
“要是一般的產業,他們當然能扛得起來。不過,這可是長樂坊大錢莊,富可敵國。只要撕下一塊肉來,就幾輩子吃用不盡了。樑百萬不過是一個富商而已,在有權勢的人眼中真不算什麼。”
“還有我那岳父呢?”
“他?他早已不問朝政多年,無非是地位尊崇罷了。有名無權,還是不行。”
郭業面含譏諷之色,道:“好!說得好!我死之後,保不住自己的產業。唯有交出一半給太子殿下,纔可能平安過關。太子勉爲其難得收下,真是太仁義了。誒,我就奇怪了……”
“怎樣?”
“按說我和太子有師徒之分,他發一句要保護我產業不就完了?爲何一定要吞掉一半才肯出手呢?馬兄,您說他多麼大公無私,是不是……嘿嘿,說句不好聽的,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