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宏智道:“其實,跟郭業私通的也不是哪位娘娘。”
“那……是某個宮女?想靠一個小小的宮女指證,就搬倒秦國公,恐怕不大容易吧!”
“也不是普通的宮女。”
“那此人究竟是誰?”
陰宏智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道:“郭兄弟你既然在大唐內部有密探,定然聽說過,想當初天福和尚謀反的時候,他還有個同黨。”
郭業心中一動,道:“您的意思是……琵琶女?”
“對,就是此人!這個琵琶女可不簡單,把陛下迷惑得神魂顛倒,連續半年,日日專寵。說句實在的,此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恐怕不在長孫皇后之下。”
“可是在下聽說,自從天福和尚事敗以後,這個琵琶女就不知所蹤。”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陰宏智點了點頭,道:“儘管陛下許下了重賞,這個琵琶女還是一直不見蹤影。不過呢,天可憐見,就在不久以前,此人還真被不良人給找着了。”
“您的意思是……她和郭業在一起?”
“不錯,就在高句麗的水口城內,有不良人親眼看見,那郭業已經娶了琵琶女爲妾。每日裡出雙入對,好不快活!而且郭業親口宣稱,納她爲妾。這事不僅僅是不良人知道,就是水口城的百姓也是盡人皆知,郭業他無可抵賴。”
郭業的心中涌起不詳的預感,道:“這個琵琶女,不會是化名燕文芳吧?”
陰宏智得意地說到:“秦國公的小妾燕文芳離奇失蹤,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你知道也不奇怪。嘿嘿,燕文芳失蹤得好,失蹤得妙!他這一失蹤,郭業就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是他做賊心虛殺人滅口?還是他金屋藏嬌掩人耳目?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跟陛下解釋。”
“郭業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強納陛下的寵姬爲妾?”
“那怎麼可能?要是郭業知道了燕文芳的真正身份,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幹。本國舅估計,是琵琶女故意陷害於他。天福和尚和琵琶女沆瀣一氣,禍亂朝廷,意圖行刺陛下。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卻因爲郭業的算計功虧一簣,豈能不對郭業恨之入骨?所以,這才故意接近郭業,陷他於不義。”
稍微停頓了一下,陰宏智又繼續說道:“不過,即便大家都知道郭業是被陷害的又如何?陛下身爲一個正常的男人,就算理智上覺得郭業沒做錯啥,但是感情上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到時候,根本就不用構陷,陛下自己就會想辦法,給郭業安上一個罪名抄家滅族。”
聽完了這話,郭業心中不由得掀起了驚天駭浪!陰宏智所言,應該是真的。想當初在金水湖的湖心島上,燕文芳爲何對自己至死不渝?還不是因爲她從天福和尚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有刀槍不入之能,淵蓋蘇文的計劃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這才順水推舟,逼着自己納她爲妾!
等等,是不良人提議這個花魁大賽,決賽之時不良人的活動非常頻繁,決賽之後又是他們掌握了自己納琵琶女爲妾的消息,這是不是就說明,此次陷害自己的行動,不良人也牽涉其中?
淵男建曾言,淵蓋蘇文曾經和大唐內部之人勾結,要把自己引來水口城,然後置自己於死地。後來,預料中的刺殺一直都沒有發生。自己還以爲是出了什麼變故呢,原來人家已經出手了!就是不知道,跟淵蓋蘇文勾結的到底是誰,是勳國公張亮?是大唐五大士族?還是齊王李佑?亦或是……三方已經合謀?
仔細想想,尼瑪這條計策還真夠毒的!賊咬一口,入骨三分。別說對自己突然一擊足以致命。就是現在被自己提前得到了消息,一時之間都沒有什麼好辦法應對。可以說,自己納燕文芳爲妾的事情一公佈,自己的一隻腳,就已經踏進了棺材裡面。
這可咋辦?
見郭業臉上陰晴不定,陰宏智問道:“秦國公你在想什麼?”
“啊……我在想……在想……這個……仕途險惡,這件事還真把我給嚇着了。恐怕在下就是身居高位,也得被你們這幫文人給玩死!我是真的害怕了……還是當海賊安全。”
“你怎麼能這麼想?”陰宏智道:“仕途比江湖上兇險是不假,但是也沒有那麼嚴重。秦國公能力太強,樹敵太多,纔有今日之難。不是我瞧不起您,您就是投靠了齊王殿下,竭盡全力的往上爬,也沒有能力樹那麼多強敵。”
“那我就借您吉言了。國舅爺,我再向您打聽一件事兒。”
“你說。”
“這次要對付秦國公的主要是誰?”
“要對付秦國公的人多了……不過對付秦國公的主力,應該是五大士族。”
“五大士族……琵琶女,您的意思是五大士族和天福和尚一案有關?”
“這本國舅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他們確有勾結,也可能是五大士族恰逢其會,因勢利導。不過據本國舅所知,這次五大士族之所以要置秦國公於死地,是因爲利益之爭。”
“利益之爭?”
“說白了就是錢財。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五大士族好不容易找到了便宜琉璃的製取方法,秦國公卻聲稱,他有辦法制作出更好更便宜的琉璃。這不是擋了五大士族的財路嗎?”
郭業道:“就算如您所說,五大士族是因爲利益之爭,要置秦國公於死地。但是,齊王殿下爲的又是什麼呢?就算他們有過小小的誤會,秦國公畢竟救了齊王一命,怎麼說也是恩大於仇。齊王千歲小小年紀就做出如此忘恩負義之事,實在是讓人齒冷。”
“這個問題嘛……”這事陰宏智也感到有點理虧,面色微紅,道:“要說此事,齊王也是被逼無奈。郭業這傢伙的運氣太好、能力太強,多少場謀反大案,都是被他給攪黃了。您想想……以後咱們要乾的那件大事,假如一不留神,撞在了郭業的手上,那不就全完了嗎?爲了大唐的千秋萬代,也只能委屈秦國公了。”
郭業冷笑道:“爲了大唐的千秋萬代?恐怕爲的是齊王的一己私利吧?”
“這個……這個……話可不能這麼說……你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了!”郭業大手一揮道:“齊王殿下,我跟定了!”
“你說啥?”
“在下的意思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齊王殿下爲了大位,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說殺就殺,這個秉性郭某人喜歡!是個幹大事的料子,跟着他有前途。”
“那你就不怕齊王殿下刻薄寡恩,鳥盡弓藏?”
“怕,當然怕。所以,郭某人有個要求。齊王殿下答應了,我就是他的股肱之臣。他要是不答應,那不好意思,郭某人還想多活幾年,就不趟這攤渾水了。”
“到底是什麼要求?”